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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六】三月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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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护卫?……醒醒,嘿!快醒醒!”

    睡梦中被人拍醒。

    谁啊……我眯瞪着双眼,一片漆黑。好像有个黑影?

    我瞪眼细瞧,“七王爷?”

    “没错,是我。快起来跟我走。”

    “干嘛呀,这三更半夜的?”虽然抱怨着,但我还是起身穿好衣服,“不对啊,你怎么没回自己府?”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穿好了吗?快走!”

    什么事这样着急?我随他出门,朝院门方向走。

    “诶诶!”他轻声叫我,“错了,这边!”

    往后面走?

    我一路跟他摸黑绕到最熟悉的后墙角……带我来一直练剑的地方干嘛?

    只见他借着月光轻车熟路掀开一大片草皮,迈了下去。仅剩上半身还露在地表上时见我还楞在原地,“干嘛呢!快跟上来!”

    我两年日日来此,居然都没发现这里还有暗道!

    我跟进去,他已点燃火折,我边走边观察,这两侧土壁坑坑洼洼,甬道也宽窄不一,有些地方甚至要侧身半蹲劈开腿才能通过,气味更是污混,呛得人开不了口。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呈现出上升的趋势,他用力掀开头顶一片黑暗,月光透了进来。

    上去后发现自己已然置身距离王府两个街道外的平安巷口源福客栈的外马厮里。

    心里有好多疑问,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他带我走出马厮,回到静谧的大街上,“好神奇,你居然都没向我提问。”

    “……”黑暗中他一定看不到我朝他翻白眼。

    “诶?你刚才带兵器了吗?”

    我以为你叫我是府里有事呢,怎么可能带!我连头发都还散着,衣服也穿的乱七八糟的!

    “没有!带兵器干嘛?”

    “诶呀……算了,反正你的剑法也不咋地。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好想伸出一拳打他脸上!罢了,人家是王爷,即便是半夜扰我休息又嘲讽我剑法烂,碍于身份还是要忍住不能翻脸的,吞吐了三次气才尽力做到心平气和,“七王爷,我能问你咱这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干吗么?”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能等明早再说!

    “你知道今日是新民营开建的日子吧。”

    “嗯,王爷一早还要去现场呢。”

    “这批木料有问题。”

    “什么?”

    “二哥与戎番国私下密谋,在木料上做了手脚。”

    “什么?!亏我那日在围场还救了他们的小胡子王子!居然恩将仇报!”

    “估计那辛德尨律不知情,只是被他兄长派来做替罪羊的。”

    “……”原来国外的官场也这么不好混啊。

    “先不说这些了,运送问题木料的船只已经在运河停靠,只待开建祭拜礼完毕送过去让事先安排好的人当众人面揭露木料有问题,给四哥来个措手不及,然后入夜纵火烧了营场制造四哥心虚毁证的假象。”

    “……那你怎么不把这些告诉王爷啊!还带我来看这些木料有什么用!”我急了,这是皇上交予王爷全权负责的大事啊!如果被扣上欺君的罪名,日后还怎么与二皇子抗衡!

    “你蠢啊!我若直接说,不就把自己暴露给二哥了吗!”他驻步反驳我,“若是连我这位置都失去了,四哥以后的处境只会更艰难!所以便叫你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去烧了这些木料吗?”我没好气地说道。

    “若这种简单招数可行,我还半夜叫你来做什么?”他语气里充满对我的鄙夷。

    “那你怎么不直接叫慕程安来,他馊主意可比我多多了。”我讲话也不客气了。

    “那怎么行,熬夜会脱发伤身体的!万一影响他的寿命怎么办?”他居然毫无愧色大言不惭。

    这些到我身上就没事了是吗!偏心都不掩饰一下吗?!等回来我要好好到王爷面前告上一状!

    我咬牙切齿说道,“我从没听说过有人一夜不睡觉就会死。”

    “嗯,所以你也不会死,放心吧。”他反倒安慰起我来了?

    他和慕程安还真是绝配,说话做事都这么我行我素。

    只剩下默声赶路。

    到码头,岸头灯火通明,船工们来来往往听令搬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听闻波斯进贡的桶酒也会运到这里,是在忙这个吧。”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呵呵。”他冷笑。

    我们潜伏在码头库房后杂物堆放处观察岸头动向。

    月渐西沉,码头也逐渐消燥停歇,灯火熄灭仅留几盏照亮河岸界限。

    “过去看看。”我们谨慎贴墙摸搜向前靠近码岸。

    靠近船只,七王爷俯身跨越围栏,弯腰指着船身一处说,“看,就是这里。”

    什么东西?我凑上去细瞧,船身裂缝处竟有颗石子镶嵌在内。难道!

    “这是你那日塞进去的石头吗?”

    “嗯,以前二哥就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所以我便事先留了心。”

    “……你还真是了解他啊。”

    他没接话茬,继续说,“你看,这石子是我之前齐着水线塞进去的,现在却高于水面五掌距离,分量减轻了不少啊。”

    “我记得秦覃说过每次运输木材数量是等同的,这也假的太明显了吧!”

    “如果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也只是白费功夫,根本无法阻止二哥继续施诡计,所以现在要想办法,让二哥无法栽赃嫁祸给四哥。”

    “这都万事俱备了,他能临阵放弃?”

    我俩陷入沉思。

    “这次运输很完美,那几个检验官差也没有起疑,真是愚蠢哈哈哈。”

    男人带有异域腔调的谈笑声引起我们的注意,匆忙掩藏进船体影角观察。

    “是啊,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他们连称都不称一下。明日正午卸船按计划实施便罢!”另一个人搭腔笑着,听口音像是京中人士。

    “之前勤王答应的辛苦费……”

    “好说好说,待明日事成,三千两银票分文不少送你手上。”

    “那可就一言为定了啊!”

    那两人分开,异域腔调男子走进库房。又传出与其他人欢笑谈论的声音。

    “他进去了。”我对身后的七王爷说道。

    “悄悄过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我们俯身迂回窜过去,紧扒窗下细听。

    “主将,你说那勤王真会给咱们那么多银子吗?”

    “是啊,三千两啊,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哈哈哈哈,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屋内小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们之前的合作一直很顺畅,相比这次也不会出差错。”是刚才屋外那人的声音。

    “之前可没给过这么多啊,这钱到手,下半辈子就不愁吃喝啦!”

    “是啊!”从对话语气中能听出他们都对这笔脏钱即将到手兴奋不已。

    一群垃圾。

    “放心吧兄弟们,我手里可一直存着与勤王来往的书信,他不敢不遵守承诺。”男人骄傲地说。

    醒醒吧大哥,只怕你事后有手拿没命花闹个人财两空!勤王那人手段奸诈狠毒,岂能让你拿捏住把柄?

    “诶,听到没?”七王爷拱我。

    “听到什么?”

    七王爷一脸恨铁不成钢,小声强调,“书信!书信啊!”

    啊!对啊,要是我们得到这些书信!勤王就是把这些问题木料塞满整个臻王府也无用!

    转念一想,“怎么拿啊?都不知道在哪!”

    屋里人的谈话极其配合,我话音还未落,他们就在里面说,“主将,那你可要把书信收好可别丢了!”

    “放心!我一直随身带着!铁定丢不了!”

    “……”我与七王爷相视一笑。

    “几成胜算?”

    “自然是十成。”以我的身手对付这几个臭鱼烂虾实在太过简单。

    “诶!你们两个!干嘛的!”一个黑影压上来。

    我俩猛然回头,太过专注屋内谈话都忽略身后了!

    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人摊掌朝我们猛然挥洒一片白色粉雾,闻过只觉头昏,身体一沉失去了知觉。

    ……

    “醒醒!沈恒!诶!醒醒!”

    头好晕啊……感觉什么东西在敲我的腿……

    我睁开眼,正好看到一只脚踢过来,我猛地躲开,脚的主人正是七王爷,他一脸鄙视,“你可算是醒了,都日晒三杆了!”

    “早上了?!”我打量四周,屋内阴暗摆放了大小不一的木桶,斜上方有扇狭小的窗投进强烈的光线,“这是哪儿?”

    “我也不知道。窗外之景看着不像是码头。”

    “坏了!中午他们就要行动了!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我挣扎着想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束缚在背,同样被绑住在旁的七王爷一脸无奈,“即便是能离开,我们没有书信作证据,去了又有何用。”

    “至少,也要先离开这间屋子吧。”我麻利解开绳索。

    七王爷一脸惊奇看着过来帮他解绳索的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昏迷那段时间我一直挣脱都没效果。”

    “若人人都能做到,还要我们护卫做什么?”我帮他解开绳索,起身去研究门。

    他凑上来,“怎么样,能打开吗?”

    “从外面锁上的,里面打不开。”我摇摇头。

    他叹气坐回原位。

    我走到那扇小窗下抬头打量。

    “别想了,那扇窗连我都费劲,更别说你这身形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锁链碰撞声响,我赶忙收好绳子躺回原位,假装还未醒。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约莫有四人进来,紧接着腿被人踹了两下,“呦,这小哥看着精壮,倒不如你醒得快,我还以为他是个练家子呢,没想到却是个绣花枕头!”闻声识出是昨晚那个主将。

    “你是何人?快放了我们!”七王爷说。

    我眯起眼偷偷观察屋内形势。

    大汉哼笑,拉过一旁木桶跨步坐下,“我倒要问问你们是谁?昨晚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有什么意图!”

    “……”一时鸦雀无声。

    “低头寻思什么呢?编借口呢?”大汉嘲讽道。

    “我是怕说出来吓到您。”七王爷胆怯说道。

    “哈哈,本将活了三十余年,还从未被什么东西吓到过!”

    “那我可实话实说了啊!”七王爷再次确认到。

    怎么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咳咳,”他清了两下嗓子,“其实,我们二人真心相爱却被家人逼我婚娶,私奔出逃被家人发现便跑到此处想偷条小舟离开这里的!”

    “你胡说什么呢!”没等众人反映过来,我先急的坐起冲他大喊。

    “恒哥哥,就是你这样总不肯在外人面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家人才觉得你不可靠不能将我余生托付给你的。你为何总要伤我的心呢?”他本就生的一张娃娃脸,现在又一脸哀怨梨花带雨,看上去跟真的似的。

    “哈库鲁玛,真没想到……”大汉低叹一声,扭头问身旁小弟,“中原玩得这么开吗?男人和……男人?”

    身旁小弟也一脸震惊,“我、我也不太清楚。”

    七王爷乘胜追击,“这位大哥,我看您也不像是我朝人士,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成全我们,放我们走吧。”

    眼前这大汉身上可是有书信证物啊!不先搞到手再走吗?我疑惑的看向七王爷,他也看过来对我使眼色。

    “要放你们也可以,我先问你几句,昨晚你可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吗?”

    “只听到了些书信银两之类的,具体也没听清。”

    那大汉闻听书信二字,下意识摸向自己腰间荷包,七王爷厉害啊,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这家伙暴露了。

    “呦……那我可不能放你们走了,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大汉站起身,朝小弟挥手,“灭口。”

    七王爷朝我吐舌头,我挑眉,迅速起身把冲上前来的小弟们吓得两眼勾直愣在原地。

    我转转手腕扭动脖子,邪笑道,“呵,就等你这句话呢!”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倒三人,脚尖卷起弯刀反扣大汉,抵住他脖子威胁道,“你刚才说灭谁的口啊?”

    他面部抽搐,“兄、兄弟,咱有话好、好商量。”

    “一句话,放了我们。”

    七王爷也走了过来,轻悄摘下大汉的荷包塞入自己怀中,依旧装出那副可怜模样,“恒哥哥~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的,虽然你之前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但这位大哥他面善啊!你杀了他阎王爷会不高兴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就算是你要吓唬他也不用说得这么血腥吧!我哪里嗜血如命杀人不眨眼了!我出生到现在连只鸡都没宰过!

    “诶!诶!这位小兄弟说的好!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们,我们互不相欠!”

    “行,你开门,待我们安全后自会放了你。”我踹了他一脚,“走!”

    门外闻声赶来十几号人,皆举起弯刀死死盯着我们。

    “去!去!都散开点!”大汉缩着脖子忙挥手遣散众人。

    我一边胁迫他走出去,一边留意观察四周,这里好像是码头对面那些简易房居群营啊。还好不是在城外,这里虽人烟稀少,但努力跑出三条街道就安全了。

    心里正盘算着,一行人已经互相牵制临近城路,我把刀又凑近大汉脖颈几分,“让开路!”

    “快!快让开!”大汉急了,忙挥手。

    小弟们推搡着让出一条空隙,我朝七王爷说,“你先走,跑的越远越好!”

    “嗯!”七王爷毫不犹豫撒腿就跑。

    看有两人想追过去,我直接将刀抵在大汉喉咙处划出一道血痕,“谁敢追!”

    那两人被我吼住不敢再动,被扣住的大汉却没什么反应?

    我正疑惑,大汉一个抬手,熟悉的□□又迎面洒来,我赶紧屏住呼吸防止自己吸入过多。靠!又玩这招!他们哪来的这么多迷药!昏迷前暗自庆幸,还好,七王爷是带着证据跑出去了,王爷应该不会有事了……

    “把这小子带进船舱!”

    “是!”

    不知睡了多久,睁眼是昏暗的烛光,房间摇摇晃晃,头顶充斥着杂乱的脚步与呼喊声。

    “什么啊?”我摇摇头。

    动了动胳膊,这回是锁链啊,他们的工具还挺全。不过哥哥我最擅长的就是锁链,小时候没少开这玩意,想起来还都是拜师父所赐啊。

    在屋里认真寻摸一番,终于找到一根细铁丝,反手圈环扣进锁眼,“咔”一声,轻松搞定。

    怎么感觉有些热啊?闷闷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来气。

    我扯开衣领,剧烈摇晃的房间让我有些站不稳,啊我想起来了,昏迷前那人吩咐把我关进船舱,那我现在就是在船舱里面啊!

    船里面这么热吗?我凑近门,用力一拉,居然开了!

    欣喜跑出去,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火海,是哪个王八蛋把船点着了?!爷爷我还在里面呢!就这么把我扔下了!!!

    我翻箱倒柜找水,又没有!又全是酒!这是老天爷故意整我吧!罢了,被酒浸断气也比被火烧死强!

    再次把被酒浸湿的碎步抵住口鼻,奋力向外跑。还没跑几步呢,头顶咔嚓断裂之声响彻周边,船身裂开陷入水中,我随木板失重落下,挣扎几下准备游出去,却被无形的水流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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