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助攻
郎六万万没想到,本以为的一场鸿门宴,竟然毫无波澜地平静度过。此刻他瞪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二人,一阵蛋疼。
尼玛,小爷是白白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准备吗?耍我哪?不高兴!
“所以郎某才十分敬佩顾总,不费一兵一卒就稳坐了这骆阳影视的一把手,这份智谋我还是非常服气的。”郎佑庭慢条斯理地说着,微微笑道,“外界对顾总的认识果然有些偏差,您看着可不像是什么单纯好欺的外国友人呢。”
莫绝朗声笑道,“顾某只是中文交流差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脑子,得意似的,“这里可厉害着,他们不懂而已。”
“这点我十分赞同,”郎佑庭瞥眼看了看莫绝身后站着的几人,无奈笑道,“您看,您来我们郎家作客都这么谨慎提防,郎某也不知道是该敬佩还是该伤心呢。”
“这个,习惯,习惯而已,”莫绝摆摆手,又指了指郎六,“小郞总聪明,大方,顾七当朋友,所以这些人就送他,见面礼。”
“哦?”郎佑庭再次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意味不明地笑道,“顾总还真是大方呢。”
莫绝无所谓地摆手,“我们顾家,唐人街巷混出来,这些保镖特别多,特别多的,不客气。”
郎佑庭心中冷笑,怎么,这话是在立威么?他不经意似的看了眼柯缨,却见男人眯了下眼睛,轻微摇头。郎佑庭心中顿时讶然:动不得?这些人真有那么厉害?
“很晚啦,顾某该回家了,”莫绝放下茶杯,直起身道,“以后如果想合作,郞总就来起轩,大门一定为您打开,随时的!”
郎佑庭客气道,“我让人备了一桌晚餐,顾总要不吃过饭再走?”
“不啦,晚上还有约。”莫绝站起身来,笑着指了指一旁乖如白兔的某六,“和您借下小郞总,晚上见一位制片,亿鑫和骆阳合作的投资。”
“哦,晓得,”郎佑庭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那您慢走,就不送了。”
郎六憋了一晚上简直要长虱子,赶紧跳起来,“那我过两天回来哈!哥你代我向姐姐问好呀!”
郎佑庭笑笑,把二人送到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笑容,冷哼道,“这个顾七果然不简单。”
“他身后的那些保镖很厉害,”柯缨走过来说道,“每个人手上的茧子都很厚,虎口处尤其多,一看就是用惯了枪的。”
“纽约的顾家……”郎佑庭低头想了想,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这家伙明显是冲着骆文承去的,给我查清楚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是。”
柯缨刚要领命离开,郎佑庭的手机再次响了,男人低头看了眼来电,笑容立时玩味起来,“喂?”
“大少,”那边是白莲略微激动的声音,“瑞瑞手术成功了,真的谢谢您,谢谢您肯救他。”
“谢什么,”郎佑庭倚靠着墙壁,悠悠说道,“那也是我的儿子,救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边忽然沉默下来,郎佑庭又是柔声笑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也没有认他的心思,一切没什么改变,他依旧是你和骆文承的儿子,跟我没什么关系。”
那边像是蓦地吸了口气,愣了似的,半天没说话,郎佑庭继续笑道,“毕竟我不像骆文承,没什么兴趣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你也知道,我整个心思都在鹿鸣身上嘛。”
白莲那边像是松了口气,不过听到弟弟的名字,赶忙又问了句,“鸣鸣怎么样了?还是醒不过来吗?”
郎佑庭长叹一声,“最好的医生也请了,最好的药也用了,还是没办法。不过没关系,他那么躺着一辈子,我照顾他一辈子而已,也没什么。”
白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大少。”
“我从小就喜欢他,你也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谢的,”郎佑庭似是愧疚似的,叹道,“那天晚上是我喝多了,没分清你们两个,希望你别介意。”
“……我如果介意,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为您做事了,”白莲勉强笑了一下,轻声说,“我明天去看看他,可以吗?文承和我说他这几天都很忙,不回家了,我正好有时间……”
“嗯?当然可以,”郎佑庭笑道,“要我派车接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省得引人注意。”
“好,那明天见。”
等挂了电话,郎佑庭朝柯缨摆了摆手,“明天白莲要去医院,你派人把那冒牌货好好再拾掇一下。”
“是。”
郎佑庭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吴孟那家伙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他被杨家的暗部盯死了,近期应该都不敢回京城了。”
“没用的东西,”郎佑庭冷哼一声,说道,“实在回不来也不用回来了,换个接线的,这批白药差不多也快走完了,下批货换个人去进,青帮我看是废了,别在他们身上费力气了。”
柯缨默了一瞬,提醒道,“我们不出手帮他们吗?”
“帮他们?”郎佑庭好笑似的看他,“一个废掉的棋子,要回来做什么?拖后腿么?”他转身打开会客厅的门,冷声道,“如果碍事,直接给我除了。”
“……是。”
等郎佑庭离开,柯缨按他的话都吩咐下去,回到卧室看到郎幼琳还没有睡,便随口说道,“怎么还没休息?这么晚了。”
郎幼琳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问,“今天那个顾总来了吗?”
柯缨点点头,一边脱外衣一边说道,“那个顾七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收购了一大半骆阳影视的股份,把咱们郎家彻底踢出局了,我们这回损失蛮大的。”
“……”
柯缨松了下领带,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道,“本来大哥是把股份给了小六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落到了顾七手里,几百亿的资产,就这么全丢了。”
郎幼琳像是咽了口唾沫,垂下头没有说话。
柯缨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眼中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上次骆阳影视并股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诉小六的?”
郎幼琳蓦地一惊,立刻抬头看他。
“果然是你……”柯缨闭了闭眼静,慢慢呼了口气,“以后这些事你都不要插手,让大哥知道了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你没告诉他?”
“我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我怀疑你吗?他会把你关起来的你信不信?”柯缨伸手把郎幼琳抱进怀里,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心里一疼,抬手轻轻安抚地顺着她的长发,“幼琳,很多事你并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所以不要插手郎家的这些事,你就好好当你的二小姐……”
“郎家的事?”郎幼琳在他怀里哑然失笑,“我也姓郎,你忘了吗?”她抬头看着柯缨眼中欲言又止的神色,忽然问道,“如果有天大哥真的要对我做什么,你会动手吗?”
柯缨目光一闪,微微皱眉。
“你会吗?”
柯缨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声,低头轻轻亲吻了下她的额头,苦笑道,“你觉得呢?”
郎幼琳咬了下嘴唇,没说话。柯缨抱紧了她,哄她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会一直保护你,不论要伤害你的人是谁。”怀中人微微颤了一下,柯缨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望着她的目光温润如墨,“除非我死了,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伤到你的。”
“……”郎幼琳沉默了半晌,终于慢慢回抱住他,嗔怪道,“都要当爹的人了,还什么爱不爱的,多大了还这么中二病。”
“呵呵,”柯缨伸手摸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他今天乖吗?”
“一点都不乖,踢了我好几下,”郎幼琳把住他的手往旁边移了一下,“喏,还在踢呢。”
“哈,”柯缨感受了一会儿,心里有点小激动,“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希望呢?”
“女孩子吧,”柯缨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和你一样漂亮,还能叫我爸爸,多好。”
郎幼琳神色复杂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把人拽过来,挺起肚子紧紧顶着他,“喂,柯缨。”
男人被她拽得一愣,抵到她的肚子又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凶悍地拽了回来。柯缨无奈,只好顶着某人的小腹无奈笑道,“你干嘛呢。”
“以前,我的确满脑子都是骆文轩,”看到男人笑容一僵,神色黯然下来,郎幼琳扁了下嘴巴,哼了一声,“不过那是嫁给你之前,嫁完了发现,嗯……你也还不错。”
柯缨呆了一下,愣住了。郎幼琳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把人拉下来,抬头亲了一下,眨眼笑道,“所以孩子他爹,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就没必要那么隐忍了好吗?我是你老婆,你别老把我供在神坛上行不行?”
柯缨呆了好一会儿,过了很久才失笑道,“你这什么比喻,”他伸手点了点郎幼琳的额头,笑着叹了一声,“我心疼你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和你心里有没有我没什么关系。”
郎幼琳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切了一声,伸手推他脑门儿,“你就是一呆瓜。”
“是是,女王大人,”柯缨慢慢收了笑,严肃了一些,“就算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要插手大哥的事了,我在中间会很为难的,知道吗?我跟你保证,至少小六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我会劝着大哥的。”
郎幼琳沉默半晌,终于深吸口气,烦闷地哦了一声。柯缨笑了笑,抱起她走到床上,轻声哄道,“快睡吧,半夜又要被小家伙闹醒了,你得早点睡哦。”
“知道啦老公。”
柯缨被那句老公叫得浑身都软了,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她,轻拍着她的脊背慢慢把人哄睡着了。
夜深人静,郎家的宅院里逐渐安静下来,而另两个刚刚离开郎家的男人,此刻一同坐在去往医院的车子里,心思略微沉重。
“所以我哥到底知不知道骆文瑞是他的儿砸!”郎六欲哭无泪,“我旁听了一晚上也没分析出来啊!”
“一提到白莲他就转移话题,我觉得他知道的可能性很大,”莫绝又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们自己也没法确定,这种事也只能猜测,去做鉴定反而会留下什么把柄,对瑞瑞太残忍了。”
郎六叹了口气,无奈道,“反正他也不会继承骆家,不知道反而是好事,咱们还是别多事了。”
“嗯,”莫绝咬了咬牙,愤懑道,“要不是因为白莲是瑞瑞的妈妈,我真想把她赶出骆家,让她净身出户!”
“我也真是没想到,她胆子真够大的,”郎六啧了一声,却又疑惑道,“不过说起来,二十年前她怎么会认识我哥呢?我记得她出身很普通吧?那时候也才刚嫁进骆家,怎么会认识我哥这种身份的人?还……呃,爬上他的床,也真够厉害的。”
莫绝微微一愣,反问道,“你之前从来没见过她跟你哥有联系吗?”
“这还真没有,我哥这辈子就领着一个人回过家,还是个男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天天吵架,吵得我和我姐那时候都要崩溃了,脑仁疼。”
莫绝讶异道,“你说是个男的?”
“是啊,”郎六耸耸肩,“那段时间其实流言蜚语蛮多的,你也知道我哥那时候刚当家没多久,郎家这么多资产握在他一个刚刚才十七岁的小孩子手里,多少人盼着他出丑呢。结果就零星传出来他是个同性恋的消息,那时候没现在这么开放嘛,蛮多人背地里笑话他的。”
这信息量实在有点大,莫绝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他怎么就和白莲扯上关系了?那个男的呢?后来分手了?”
“我哪知道他和白莲怎么回事儿啊,我今儿也被吓死了好吗,”郎六抖了抖鸡皮疙瘩,啧了一声,“至于那个男的,跟他处了三年,然后忽然就出了车祸,死了。”
“……死了?”
“是啊,”郎六惋惜道,“挺可惜的,我小时候对那男的印象挺好的,长得特别好看,气质也好,我记得还是个律师,挺有才的,可惜了,死的时候才24岁吧。我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念他,反正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任何男女朋友了,一直单身到现在。”
“24?比你哥哥大啊?”
“是啊,大4岁呢,”说着郎六便啧啧叹道,“说起来,我周围的人怎么全都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呢,我哥是,霍逸是,我自己也是,哦,还有……”郎六瞥了眼莫绝,咳了一声,“嗯,还有个小家伙。”
莫绝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谁,皱眉道,“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弟弟。”
“又不是亲弟弟,有什么不可以嘛,”郎六红娘之心再次蓬勃-起来,凑过去挤眉弄眼道,“小绝,你真不喜欢他呀?”
莫绝呼吸一滞,皱紧了眉头瞪他。郎六摊摊手,坦然道,“咱们都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的事儿,只有你的态度,我是真的搞不清楚。”
莫绝深吸口气,似是有些烦躁,“其实……我真的很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
郎六一愣,“啊?”了一声。
莫绝喃喃道,“我从小就一直心疼小一,这两年也一直都在想他,和他在一起我一直都很轻松,也很开心。我是真的想过,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喜欢,是不是以后我也可能会爱上他。”
郎六立刻精神起来,赶忙问道,“所以呢?得出什么结论啦?”
莫绝沉默了一会儿,反问他,“六哥,你和霍逸关系也很好,他难过的时候你也会心疼吧,他高兴时候你也会替他开心,好久没消息也会想他,甚至还会担心他,是吧?”
郎六眨眨眼,倒是坦诚地点点头,“兄弟嘛,当然是同甘共苦啦。”
“那对谢瑜呢?他难过的时候,他开心的时候,和霍逸有什么不同吗?”
郎六一愣,头一回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区别,“这个嘛……谢瑜难过的时候……”忽然就想到当初看到那人缩在阳台上发着呆,却笑着和自己说对不起的样子,郎六心里一疼,微微皱起眉来,“说实话,不只是心疼,很想抱着他,安慰他,想吻他。至于开心时候,”郎六嘿了一声,臭不要脸地嘻嘻笑道,“当然和霍逸那家伙完全不同啦,小爷只想压着他做上个十七八遍,解锁龙阳十八式,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话未说完,莫绝在旁苦笑了一声,“是啊,这才是爱情吧。”
郎六笑容一顿,恍然明白过来。
“想抱他,想吻他,甚至……想和他上床,这才是爱情吧?”莫绝缓缓呼了口气,苦笑着摇头,“可我对小一,或者说……对男人,完全没那种想法,只是代入着想一想,都觉得全身不舒服,太别扭了。”
郎六简直都想替骆一哭了,“所以说喜欢谁不好,干嘛要偏偏看上你这么个钢管直的大直男呢,”郎六也不想多说了,说多了心疼,干脆道,“不过小绝,你也不必躲着他,他其实……也没想怎么的,你好歹让他陪着你吧,他已经不傻了,你躲着他,他只会更难过的。”
“……嗯,”莫绝仰头靠在车座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答应他了,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的。”
郎六郁闷道,“特喵的,听得我都虐得慌,”他想了想,侧过身来严肃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啊,你要是真没那个心思,我可就出手了啊。”
“……啊?”
“啊不对,我是说,我要出手拯救咱的小一宝宝啊,那么好一孩子,我也不能真让他吊死在你这根钢管上,”郎六一脸正经地说,“我觉得他八成是因为见到的人太少了,十来年就认识你们几个人,压根没有交集圈嘛!我公司里好多正点的小gay呢,等咱们把这些事儿都料理完了,我就给他介绍几个好孩子,说不定他就开窍了,不围着你转了呢。”
莫绝忽然一皱眉,不快道,“你们公司全是艺人,谈个恋爱麻烦死了,不行,我不同意。”
“切!成,那不找艺人呗,还有办公室的呢!”
“不行,娱乐圈里的都不行,心思太杂,我不同意。”
“成成,那让樊墨介绍几个呗,他不是一堆下属吗?”
“小墨做的事太危险,他的下属更不行,不安全,让小一提心吊胆的都不行,我不同意。”
“我擦,那林老师总行吧!林老师多靠谱!他带的实习生啊,医生护士啊,够正经了吧!”
“医生也不行,天天加班,好几天都看不到,都不能照顾小一,我不同意。”
“我了个大曹!”郎六呜呼哀哉,放弃治疗,“我特么算明白了,你丫就是个霸王龙,自己不喜欢,还不许人家桃花朵朵开啦!你这样很不道德啊少年!”
莫绝瞪着他,哼了一声,“谁不允许了,我是要认真把关,你刚才说的那些就是不行。”
“你是他哥还是他妈呀?这小一要真找到一个,我发誓你绝壁是史上最刁钻的婆婆,看谁都不顺眼。”
“你才婆婆!”莫绝翻个白眼,心里的确很不爽快,“六哥你好好当你的老总去,大男人的外表老妈子的心肠,那么无聊你去开个婚介所啊!”
“咦?有道理哎!”郎六立刻坐直身子,“对啊,婚介所好,婚介所可以的!”
“……”莫绝实在懒得理他,刚要催促司机快点开车,到地儿把这蛇精病踹下去,手机却忽然响了,竟是个陌生号码。
莫绝皱皱眉,接起来没有说话,对面却忽然传来韦一的声音,很急迫似的,“小哥哥!我是小一!”
郎六呜呼哀哉的叫声顿时打住,耳朵竖起来。
莫绝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你哪来的手机?”
“……偷了个仆人的,”韦一没心情多解释,急声道,“小哥哥,小墨是不是出事了?我联系不到他,一整天了他都不回应我发出的信号,我实在担心……”
莫绝赶忙回答,“我忙了一整天,忘了跟你说了。”他缕了下思路,尽量让语气平静一些,“瑞瑞他……被小墨的仇家打中了四枪,今天抢救了一天,小墨一直在陪着他,”听出对面猛然凝滞的呼吸,莫绝赶忙安慰,“你别担心啊,脱离生命危险了,手术很顺利,刚才十七还去确认了一下,没什么异状,我跟六哥也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放心吧。”
韦一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严重吗?没打到要害吧?”
“没呢,”莫绝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轻声哄着,“一切都顺利,林老师亲自主刀,你也知道他的水平,放心吧。”
韦一吸了下鼻子,好半天才低声嗯了一声。
莫绝听得有点心疼,试图转移话题,“小一今天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没,”韦一像是在慢慢平息担忧的情绪,闷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不清楚,我们得再去看看呢。”
“那……有消息的话,让十七通知我,好吗?”
“好,放心啊,有哥哥陪着他呢,还有小墨呢,你别担心啦。”
“嗯……”
莫绝哄着韦一的声音实在温柔,郎六在一旁本抱着戏谑的心情看戏,只是看着看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心下不由纠结起来。
这模样……你跟我说,你对他是纯洁的兄弟感情?excuse咪?当我傻哦?
郎六忽然就陷入了一个哲学命题:爱情没有情-欲的话,就一定不是爱情啦?或者说……还没有产生情-欲的某种感情,到底算不算是爱情呀?
哦不,这话题太魔性了。郎六愤愤地想,小孩子们的世界实在太复杂,就不能干脆利落一点,上一个试一下吗?什么叫想象着别扭……你倒是给我上一个啊,推倒了试一试啊!说不定推了一次就欲罢不能了哪!
郎六在旁碎碎念,眼瞅着莫绝一脸发狗粮的神情打了一路电话,忍不住就决定等回去了一定要怂恿骆一加把劲儿才行。这碉堡显然并不顽固,说不定用力推一推就塌了,郎六十分认真地想,既然莫绝没有推倒骆一的尝试精神,那反着来也是可以的,骆一既然爱惨了这家伙,主动躺平了去勾搭他,没事儿撩个火儿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做的事儿嘛!
而郎六直到下了车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把莫绝带入了上面的那个咧?
而十年后的某天,被辣了眼睛的某六更加崩溃地想不明白,为什么结果竟然是……完全相反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