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从战术到战略
“汉斯，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惊喜么？”小胡子搓着手，以圣诞老人的口吻说着，仿佛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天才军官之前在西西里岛呆得几乎要发霉了。
对于这个宏伟的蓝图，罗根一点都不意外，帝国统帅部的将领和参谋们花费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来完善这个庞大的作战计划，可是用历史的角度来看，这里面仍有许多的漏洞。所幸的是，罗根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弥补它们！
“俄国？”耶舒恩内克很谨慎地说，“俄国人这次胃口很大，有情报显示，他们似乎已经与英国人达成了某种协议，中东恐怕将划归俄国的势力范围！”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冒险者，阿道夫·希特勒已经在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了好几次，考虑到德军已经将最精锐的5个装甲师和16个步兵师运送到不列颠，这些久经战斗考验的士兵对于下一步的作战来说是十分宝贵的财富，可是，英国造船厂船台上的那些战舰和军火工厂里的那些武器生产线，却又是德国海军和空军将领们十分垂涎的。甚至于雷德尔的海军司令部早已经列出了一份清单：只要德军全力以赴，完全有机会缴获2-4艘建造中的大型战舰、20艘左右半完工的巡洋舰和驱逐舰，以及年造舰量达到20万吨的船坞及全套设备。当然，阻止德军获得这些舰艇和设备的最大障碍，将是英国军队和他们的炸药！
“是么？改变什么？”罗根故作不知。
“哦？凯塞林元帅要去英国瞧瞧？啊，那他会成为战时登上英国本土的第一位德国元帅吧！”罗根很自然地说。
“嗯？”罗根很意外地说，“元首从一开始觉得我会选择作战部长？”
关于这样的消息，罗根在意大利甚至都有所耳闻。如今的伊朗正处于巴列维王朝统治时期，他们虽然没有正式加入战争的任何一方，但与德国的关系甚为紧密，而德国政府也在伊朗和伊拉克这两个中东国家投注了大量的精力，以图获得宝贵的石油资源。不过令德国人很头疼的一点就是，不论是亲德伊朗还是仇英的伊拉克，距离德国控制区都太远了——即便轴心国控制了地中海，中间也还隔着一个不愿意参战的土耳其。
“不是凯塞林元帅，是我们的帝国元帅！”耶舒恩内克微微低着头，无意地将自己的目光藏在了帽檐之下。
“您是说，苏联人近期将扩张他们在中东的势力，比如说入侵伊朗？”
罗根摆摆手，“这功劳我可不敢占，意大利伞兵表现确实不错，一些地方值得我们学习！不过听说意大利人这几天在希腊……”
希特勒讪讪地笑着说：“我和赫尔曼商量过了，你可以在空军作战部长、第11空降军副军长和第1空降师师长这三个职位中选择一个！”
“哦？”小胡子盯着罗根看了看，“这么说，我和空军元帅打的赌最后是我赢了？”
“我说老弟，你真应该在地中海多呆上几天，那里的气候可比我们这里暖和多了！”
“只要英国人将他们的直布罗陀舰队和航空母舰调往地中海，保管他们的内海会变成火海！”罗根毫不客气的嘲讽了意大利人。
“那凯塞林元帅……”
“那我们有什么应对计划？”罗根进一步问。
“是的，尊敬的元首！”罗根当然记得，只是经过了这次意大利之行，他已经不敢过多地奢望。
“这也是统帅部最近一段时间争论的焦点！该死的意大利人，他们总自以为是，觉得地中海就是他们的内海！”耶舒恩内克没好气地说。
“英国的战斗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来吧，汉斯，让我们把目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你看，保加利亚和南斯拉夫即将屈服，我准备在1月份进攻希腊，加上我们的意大利盟友在非洲的努力，英国人的力量将被彻底逐出地中海；5月份，我们将对俄国人发起全面进攻，芬兰盟友将从北方支援我们的行动，日本人会从远东发动进攻，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将俄军主力歼灭在波罗的海沿岸和乌克兰，然后夺取他们最大的油田巴库，秋天之前，俄国人会向我们俯首称臣！这样一来，我们将获得从北起挪威、南至希腊、东往乌克兰、西抵法国海岸的广袤空间，这将是日耳曼人梦寐以求的生存空间！”
下车之前，耶舒恩内克用一种很奇怪的口吻说：“元首明天召开最高统帅部会议，这将是决定不列颠最后一战的重要会议！今天，你还可能改变他的作战部署！”
“作战部长！”罗根中气十足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原本担任这个职务的是42岁的霍夫曼·冯·瓦尔道少将，和许多空军将领们一样，他很早就申请到前线部队去指挥一支航空队，而随着南欧作战计划的启动，这位年轻的将军也获得了自己期盼已久的职位。
罗根默然，当参谋好像可以指点江山，可是谋划策略的过程实在太辛苦了，远不如带着一帮子强兵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来得爽快，然而他如今最大的担忧在于德国已经面临着新的战略抉择，如果自己不能够以穿越者的眼光多改变一些东西，那么德军在广袤而寒冷的俄国依然会吃到苦头！
“帝国元帅已经重新回到空军总司令的位置上了，昨天统帅部做出的决定，应该是还没来得及通知你！”耶舒恩内克平静地说道。
“等到战争结束了，我倒不介意去西西里度假，可是战争时期，意大利人的工作效率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罗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群盟友的鄙夷。
“西线空军总司令！”耶舒恩内克飞快地说出了这个新职位。
耶舒恩内克笑道：“他们天性浪漫，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嘿，我们最近都在讨论，若不是你去了西西里，意大利人可攻不下马耳他！”
凭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以及对意大利军队的亲身体验，罗根知道德军的干涉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历史上的南欧战役虽然以德军的完胜而告终，但德国人却错过了进攻苏联的大好时机，对于这个问题，在西西里闲得发毛的罗根最近考虑得很多。他试探性地问道：
“嗯，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我们的伊朗朋友最近一段时间感受到了来自北方的压力！”（苏联的加盟共和国阿塞拜疆在北面与伊朗接壤，二战中，苏军和英美军队曾经共同出兵伊朗，驱逐那里的德国外交官和所有的德国人）
“嗯，已经转入全面的战略防御，看样子被希腊人扫地出门是迟早的事情！统帅部已经决定干涉了！”耶舒恩内克小声说。
“说到英国，我们最好能够在这个冬天结束与他们的战争，否则我们的海军、空军连同陆军的精锐部队都被牵扯在不列颠，对于整个战略形势是相当不利的！对了，最近一段时间，空军总司令准备去不列颠视察战斗准备情况，只等天气转好，我们就对英国人发起最后一击！”
“呵呵！谁会拒绝一个能够充分发挥自己才华的职位呢？”小胡子继续搓着手，“表面上看起来，汉斯，你是个非常勇猛的前线指挥官，具备出色的战场应变能力，但真正精妙的，却是你安排的那些作战计划！”
如果是去意大利之前，罗根会毫不犹豫地在后面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因为他觉得自己更适合跟官兵们一起呆在前线，而不是在后方整天在文件上签字，然后处理负责人际关系和繁杂的后勤事务。不过马耳他一战，他看到了托尼尼那样尽职尽责的军官在意大利将领的无能指挥下只得将伞兵当作攻坚力量来使用。
汽车最终在帝国总理府前停了下来，在这场大雪将领之前，希勒特就已经从他寒冷的鹰巢返回了同样寒冷的帝国首都。
“这样啊！”离开德国才半个月，居然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想到这些，罗根不免小小地感慨一下：自己现在还只能算是徘徊在德国空军的决策圈边缘吧！
对于后辈的潜在挑战，耶舒恩内克倒是显得非常大度，在一些场合，他给予了自己的副手很高的评价。
“我们出兵罗马尼亚、意大利出兵希腊，俄国人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
说话的是坐在罗根身旁的汉斯·耶舒恩内克，现任帝国空军总参谋长，元首的忠实信徒。41岁的他是目前帝国最年轻的二级上将，不过因为罗根的“横空出世”，人们普遍认为这个记录被打破只是纯粹的时间问题。
耶舒恩内克盯着他看了两秒，“改变你认为需要修改的东西！”
在小胡子元首的作战指挥室里，罗根看到了那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不列颠战区图，“堡垒”和“海神之怒”只算是庞大的海狮计划中两个阶段性的作战方案，他们的成功实施也使得“海狮”的最后一个步骤得以提上议事日程——最终的作战方案还有两个方向性的选择：一是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终的胜利；二是以何时的伤亡获取最大的收获。
1940年11月9日，柏林。
“嗯？”罗根十万意外，却又立马将自己的表情收敛起来。
呼啸的北风卷着漫天雪花，偌大的城市显得格外冷清，一栋栋宏伟的建筑安静地沉睡着，还没到夜晚，一盏盏路灯却早早开放。宽阔的大马路上，车辆以远比往常更慢的速度前行，而在这个没有车载空调的年代，罗根不得不裹紧自己的蓝色军大衣，好抵御来自外界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