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25四枚矅石
“所以，你们从头到尾都是想用南青作为诱饵，趁着唐仙长李仙长救徒心切，来个个击破，是么？”我不甘地问。
“你还挺聪明嘛！还要谢谢你恰到好处地请唐仙长前来。”
想到自己的愚蠢，我不禁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明白，你俩冒这么大风险，这么与众师长为敌，难道只为了复活一个女人？”
“积四枚矅石之力，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人，这还不够诱人么？我早就受够了在唐家面前鞠躬屈膝的状态，一想到能把唐家踩在脚下，岂不快哉！”郑仙长笑道，“救活穆嫣，也是顺便。”
我见穆炎神色晦暗不明，心想这两人相认没多久能有多少亲情，加上夺手之痛，或许还有嫌隙。“那你呢？救活你母亲，也是顺便？事成之后，你准备怎么处置郑仙长的妻子和女儿？”
“自然是听父亲安排。你小子，不要妄图在这里挑拨我和父亲的关系。”不愧是上一届神童，我的雕虫小技一下子被识破。
“若你母亲在世，得知你欺师灭祖乱杀无辜，得知郑重岩是如此过河拆桥无情无义之人，你觉得，她还会爱你们如初么？”
“你对我母亲一无所知！”穆炎怒吼道，很快又控制住了情绪，“你真是好生聒噪。”穆炎抬手给我颈后来了一击，我便失去了意识。
“小叔，快醒醒！”
我睁开眼时，才发现江黎正扶着我倚靠在灵曜殿的石阵外。背后是一阵交战的喧嚣。
“你怎么来了？”见到他我大为震惊。
“我在后山边驯萌萌，李仙长刚好遛木鸢经过，就跟我一起研究如何让萌萌变身。后来收到南青的呼救，我就要求一块跟来了。”萌萌此刻正从江黎的怀里钻出来，小小脸上大大的无辜。
“啊，南青呢？”我四处张望。回身只见南青被捆着立在罗盘边，奄奄一息，郑重岩立在一旁看守。而此刻，穆炎正手持权杖——上面已有三颗颜色各异的矅石，以巨大的灵力劈向李仙长的木鸢，后者则在矅石灵力中被击成碎片。
“我去你奶奶的！我的木鸢啊！”李仙长大骂着，攒足了劲，灵矅殿瞬间被十余米高的火墙包围，一阵热浪差点点燃了我的衣服，吓得我和江黎赶紧往旁边躲闪。萌萌也吱吱直叫。
“小叔，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打起来了！”江黎一边躲着火苗，一边惊慌问道。
“穆炎和郑重岩合谋，要夺四枚矅石，拿南青的灵童之力献祭，激发最大灵力。穆炎还释放了所有死刑犯，唐仙长正带着众师长在学院各处救人。”
我回身张望，李仙长与穆炎交战正酣。李仙长展开双臂，身上的长袍在烈风中飘扬，金线刺绣的燕子忽然纷纷从衣袍上跃出，如千万支金针一般直射穆炎而去，惊得穆炎迅速挥舞权杖躲闪。虽有三枚矅石加持，但穆炎对权杖并不熟练，反倒是被怒气上头的李仙长压制。金燕尾端牵着线，让人眼花缭乱，忽地绕住他持杖的右臂，猛地收紧，穆炎手背上顿时全是血痕，权杖应声落地。
见权杖脱手，我立刻不顾身边火海，拼尽全力狂奔过去。手触碰到权杖的一瞬间，身后忽然一记重击，转瞬便被踢到数米开外。我来不及擦净嘴角的鲜血，回身一看，却见郑重岩已瞬移过来，手持权杖，加入了战斗。
“靠，你们两个打一个，不地道！”李仙长气呼呼骂道。两人共同参与战斗下，李仙长逐渐落了下风。
江黎过来扶住我时，李仙长已经被两人完全压制，最终被郑重岩以巨力扣压在地上。
“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了。快把矅石交出来。”郑重岩用手中的权杖重重地锤向地面。
“滚犊子！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那就如你所愿。”穆炎正要结束李仙长的性命时，郑重岩抬手劝阻。“别别别。这老头子古怪得很，矅石说不定藏在哪个机关中了，要是死了怕是不好找。”
穆炎幽幽地走到罗盘边，伸手掐住南青的脖子，冲李仙长道，“你想好了么？再不交出来，你这爱徒的命也不要了？”
“卑鄙！”李仙长咬牙切齿道。
“我数三个数。一、二……”
“等等……”李仙长取下头顶束发的冠笄，只见后者几番折叠，一颗闪闪发光的矅石从中浮出，“拿走拿走！拿了滚蛋！”
郑重岩两眼放光地取了矅石，然后一脚将李仙长踹出十余米远。李仙长一直飞撞到巨石阵上，口吐鲜血滚落地上。
“李仙长！”江黎忍不住叫出声。
“怎么还有了个小萝卜头。”郑重岩不屑地说道，转身便将矅石扣入权杖，四枚不同颜色的矅石在夜色中瞬间绽放巨大的光芒。郑重岩一挥手，一阵疾风便将我和江黎推出灵矅殿外。
郑重岩缓缓走到穆炎边上，将权杖郑重地树立在罗盘边。“怎么没有反应？”
“我来试试。”言罢，穆炎双手扶住权杖，将权杖顶端的四颗矅石沿着罗盘上的线绕了一圈，然后重重击向地面。只见四脉灵光从罗盘直冲地面，又极速向四周的巨石奔去，最终在四组巨石顶端形成四色闪电，然后逐渐在空中汇拢，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最终在罗盘正上方形成金色的光团。
光团化作一道闪电，骤然向下直击南青。“啊！”南青发出极度痛苦的嘶吼。
“这是雷劫么？”江黎惊呆了。
“不是。南青是灵童，用他的身躯可以承载四枚矅石的力量，最终转换为逆天改命、转换时空的灵力。等穆炎他们吸收了这些力量，就无人能敌了。”我强忍着胸口的痛楚说道。
“父亲！”在巨大的雷鸣中，石阵外一句清亮的女声传来。
闻声望去，只见唐仙长带着一位妇人和一位少女，正往殿内奔来。是郑重岩的妻子唐知安和女儿郑熙。
“郑熙，你怎么来了？”郑重岩一脸关切地问。
“父亲，我和母亲一直在等你回家。收手吧，切莫酿成大错啊！”少女哭喊着。
郑重岩有点犹豫。穆炎面色冰冷，“怎么，是看到女儿，就忘了我母亲了么？”
“郑熙，快回去。这事与你无关，等我父子俩成为世上最强的存在，你也会是世上最为尊荣者。”郑重岩喊道。转头又对穆炎说，“快，复活穆嫣就在此时。”
穆炎点点头，转眼又一声冷笑，趁郑重岩不备，一腿将其踢出罗盘之外，然后迅速抬起权杖，巨大的四色灵力如利剑一般直击郑重岩，让他不住地痛苦□□。
“你……？”郑重岩已然直不起腰，扶着巨石说不出话。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不计前嫌地认你作父亲吧？这世上最强的灵力，由我一人持有，不是更稳妥么？”穆炎道。
“是我对你娘俩有愧，即便你断了我的右臂，我也愿意不计前嫌地把你当继承人，继承我的衣钵。你不认我没事，只求你把穆嫣带回来。”郑重岩痛心道。
“齐人之福，想得挺美。”穆炎冷笑，“老实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复活我娘。”
郑重岩大为震惊，“为何？”
“为何？你以为她真是生下我之后缠绵病榻而死么？不是的！那个愚蠢的女人，明明可以借居在沈仙长府中，让我好好长大，偏要一意孤行带我回乡。她一个女人，怎么把我养大？没两年，为了给她的那个再次沉迷赌场的畜生兄弟还债，她主动搭上了青楼。你们知道从小就被叫做没有爹的野种，叫做□□的儿子是什么感觉么？我每天都巴不得自己去死。”穆炎两眼猩红。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郑重岩喃喃自语。
“找你？你当时刚跟这个姓唐的女人新婚燕尔，还怀了你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认她，怎么可能认我！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什么要我去死啊，该死的是那些负了我的人啊。七岁，我用刀子把叫我野种的孩子脸划花了，他们再也不敢来欺负我；八岁，我把醉了酒的畜生舅舅推进了井里，他再也不能拿着我娘的供给反复徘徊赌场了。我终于意识到，只有当你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你母亲怎么死的？”我冷冷问道。
“怎么，你以为是我杀的？”穆炎惨笑，“只是她的畜生兄弟死后，本以为她终于可以从青楼回来，陪我长大。结果她竟从青楼染病不起，这才想起去求沈仙长帮忙。我陪着病重的母亲，历尽千辛万苦，寻到沈仙长时，她却已经断了气。临死前，她不住感叹，此生太苦，走了才得解脱。后来，沈仙长收留了我，我日日苦练，不眠不休，终得他青眼，收我为徒。不然我又何来的今天。”
“沈仙长如此器重你，然而你却害死了他！”
“是啊，他走了之后，我才知道，此生曾有一个待我如子的父亲，我却没有珍惜。”穆炎哀怨道，又将目光转回到郑重岩身上，“而你，攀附荣华趋炎附势，不惜牺牲爱你的女人和亲生儿子，等到自己年迈生不出儿子了，才想起我来，一旦得知可以获得神力，眼前的女人和生活又可以立刻抛弃。你这种人，怎么配当我父亲！”穆炎怒吼着，又是一记重击。
“没关系了，等我获得神力，你们都得死。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故事。”
“父亲！”郑熙冲了过去，扶住奄奄一息的郑重岩，失声痛哭。
“既然这是你所爱，那我就先夺了她的命，让你知道失去所爱的痛苦。”穆炎又举起权杖，指向郑熙。
“不要！”唐仙长、郑重岩和唐知安同时大喊，而郑重岩更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真是幸福的孩子啊，从小有这么多人疼。”穆炎淡淡地说，正要不可一世地挥着权杖时，忽然一个身影从他身后冲了过去，举起了利刃。
“受死吧混蛋！”江黎大吼着，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穆炎的后背，直穿心脏。
穆炎一顿，立刻转身，一手将江黎推出十米开外。江黎带着匕首重重摔倒地上，鲜血吐了一身。
“愚蠢的熊孩子。”穆炎嘴唇煞白，满面嘲讽，然后举起权杖轻轻挥了一下。生学矅石在黑夜中绽放光芒，穆炎胸口的伤口也快速愈合。
“你还不知道，只要权杖在手，我就控制着四门最强的灵力，是无敌的。”穆炎向江黎缓缓走去，“来，让你成为第一个被四枚矅石击穿的人吧。”
“不要！”我绝望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