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行伊始（下）

    “除了修炼长生功，先生还为我安排了锻体任务，得尽快开始才行。”

    顾长庚今日的锻体任务是到浔村北部的澹水河，挑回十担河水。

    澹水河的水清澈甘冽，是村民们生活的命脉，如今也是顾长庚修行的起点。

    顾长庚和先生的居所位于浔村南部最偏远的一角，距离澹水河有数里之遥，这距离对于身体孱弱的他而言可是不近。

    顾长庚以往经常和陈虎等同辈一同到村口嬉耍，但因为从小体弱，且先生院中有村里人专为先生挖的一口井，却是不曾去挑过水的。

    在体魄方面，顾长庚没有丝毫信心可言，但他并不畏难，也无疑虑，既然先生要他做，自然是为他考虑好了的。

    于是，顾长庚挑起担子，挂上两个木桶就出了院去。

    此时已过了辰时，到了村里人在外耕作的时候了。

    “麻雀，今儿个怎么挑起水了，可是先生家的井枯了？”

    “陈叔早。”顾长庚摇头道：“不是的，是先生看我体弱，令我强健体魄，我才要去挑水的。”

    所遇之人名唤陈浔，是陈虎的父亲，也是与顾长庚最为熟络的村民之一。

    “也是啊，你这孩子，身子骨太差了，是该多做做活儿，那你赶快去吧。”

    当顾长庚终于抵达澹水河边，已是深感疲惫，但他并没有偷懒或是放弃的打算，只是休息片刻，稍微活动关节，便去打好了水。

    挑水回程，每一步都比来时更为沉重，但顾长庚的心境却越发平和。在重复与坚持中，他变得更有耐心，在挑战与困难面前，他变得更为坚韧。

    过了午时，顾长庚已挑回五担水，而后再从家中出发，挑着担子就到了乌有学堂听先生讲学。

    待到申时先生的讲学结束，又再去挑水。

    到了晚上，顾长庚才终于将十担水都挑了回来，虽说途中洒了不知多少水，也不知因为体力难以支撑而耽搁了多少时间，却总算是完成了。

    晚饭过后，顾长庚站在院中，单手提着一桶水平举着，另一只手翻看着《长生功》，嘴里念念有词，待举累了，就换过一只手举。

    先生在房中，透过窗户看着院中的顾长庚，轻声叹道：“它只要你享受这场游戏，但我希望你能够喜欢这个世界。”

    ……

    月上柳梢头，见顾长庚还在勤练拳脚，先生便从房间里走出，温言劝诫：“长庚，锻体之事，你只需每日完成我为你安排的内容即可，不宜过度劳累身体。”

    顾长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先生恭敬拱手：“先生您放心，我有分寸。”

    先生听罢也就不再多言，只是次日的药浴里，似乎又加了些以往不曾有的灵草，让顾长庚在药浴之后明显感到身体的疲劳消解了许多。

    在这些微小的细节中，顾长庚愈发感受到了先生不似往日平淡，处处流露出对他的关怀。

    一般来说，他并不会违背先生的意愿。只是，想到自己出生时是因为先天不足才被父母遗弃，他就生了心障。

    “修行是先生为我选择的道路，长生是先生对我的期许，我万不可辜负了先生。”

    顾长庚唯恐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再失去这难得的“父爱”。

    因此，顾长庚无论如何都想要尽全力，作出哪怕十倍百倍的努力去获得先生的认可。

    ……

    先生的藏书十分丰富，其中不乏关于体魄修炼的古籍。

    在先生的指导下，顾长庚开始学习一些基础的吐纳法门，以促进气血循环，加速身体恢复。

    同时，他也逐渐理解了《长生功》中所谓的气息，对于长生功的修习渐入佳境，体质也在修炼中不知不觉地增强了，使得挑水这样的重活也慢慢变得轻松起来。

    除了挑水，先生还为他安排了更多的锻体任务。

    黎明时分，他会出现在田间，与初升的太阳赛跑，锻炼速度与耐力；傍晚时分，他会在青石板上反复跳跃，增强下肢力量；甚至在雨天，他也要赤足在泥泞中行走，以此锻炼平衡与意志力。

    每一项锻体任务结束后，他都会汗流浃背，但内心却充满了成就感与满足感。

    每隔三日，先生便会为他准备药浴。

    伴随着体魄的增强，顾长庚感觉到自己吸收药力的速度似乎愈发快了，先生所投入的药草也渐渐增多了。

    但先生并没有让他做更多的修炼，只是维持着现状。他也不会去问，只是脚踏实地地去完成交代的每一项事务。

    日子便如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