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夫郎在上(二十六)
结果还是默默吃饭的之沐江出来打了圆场。
哪怕还是很想跟刘大傻理论一番, 可之沐江都开口了,扶青和只好忍了下来。
这个傻子!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教!
用过饭后,扶青和揽着之沐江去房间里温存了会儿, 两人互相说了下自己的近况,之沐江没有忘记柳织, 扶青和也提了下接下来的打算。
“所以,夫君又要跟我分开了吗。”之沐江眼帘微垂,显出些许愁绪。
“我很快回来。”扶青和保证道:“你们先跟着那些人躲起来, 找机会离开, 我已经发了信号,今日官兵应该就要到了。”
“我舍不得夫君。”
扶青和连忙抱着人亲了两口,“待我回去后, 日日都在一起可好?”
之沐江定定的看着他, 遂而点了点自己的唇, “夫君的诚意不够。”
扶青和轻咳一声,低下头去咬了咬对方的唇。
好软。
他忍不住吸了一下, 细细的去亲吻, 舌尖探了进去,一寸寸的舔舐。
心到难抑处时, 他勾开了之沐江的衣带,顺着布料敞开的部分探了进去,细滑而温热的一切在他的手心下, 由他拥有,令人沉醉。
“好了夫君, 待会儿就走不了了。”之沐江在对方控制不住时,刻意出声打断,看着扶青和带着侵略的目光, 他笑了笑,捏了下对方通红的耳朵。
“骗子。”故意的。扶青和恨很的咬了下他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了个印。
“那都要怪夫君。”之沐江指尖挑起衣带,慢条斯理的系了起来。
扶青和咽了口唾沫,轻哼一声,转过了头,不再看自家一举一动都在诱惑自己的夫郎。
反正,反正等回去了,要对方好看!
“阿兰你在看什么。”刘大傻见阿兰看着木屋半天了,忍不住出声道。
阿兰不在意的转回了视线,状似不经意道:“傻子,要是你没娘亲了,我做你娘亲,你愿不愿意?”
“没娘亲了?”
阿兰迟疑了一下,“嗯。”
“好啊,阿兰做我娘亲。”
阿兰闻言静默了,他洗着手上的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从房中出来后,之沐江去将柳织带了过来,后由扶青和将几人带去了一个林子里,到的时候里面正等着一个人,对方身上很脏也很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
“侯爷。”侍卫上前一步躬身到。
侯爷?阿兰震了震,那沐沐岂不是
旁边的柳织神情也流露出一丝异样。
“这位是我的夫郎,之沐江。”扶青和严肃了脸色,拉着之沐江上前两步。
“之夫郎。”侍卫拱了下手,算作招呼。
“你先在这儿护着他们,等会儿,我会跟另外一些人搅乱外围的守卫,你们趁机离开,官兵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是!”侍卫恭敬应道。
再交代了些别的后,扶青和抱着之沐江,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后就离开了。
其实他的压力有点大,除去保护沐江的侍卫,剩下的,包括他在内只有四人,他们要尽量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跟这一寨子的人周旋,有点困难。
没多久后,扶青和回到了木屋。
听之沐江说那个二当家觊觎他时,他是真的恼火。
既然这样,那二当家总会来找到这木屋这儿的,他就在这儿守株待兔。
“之夫郎,坐着休息下吧。”侍卫从旁边搬了块儿石头来。
“我不累。”之沐江拉过阿兰,“你坐会儿,那么多伤,又是做饭又是洗碗的,你怎得不丢给刘大傻。”
旁边的柳织见状,低眉顺眼的乖巧站在一边。
阿兰本以为自己在说出经历后,之沐江会不再理会他,突然搭理了一句,难免有点受宠若惊。
而且是在知道之沐江的身份后。
侯爷的夫郎。
那可都是京城的贵族,他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现在,居然就在他的手边。
都说京城的人高傲心冷,对着他们这些平民,来不了好脸色,可是沐沐没有,沐沐真的很温柔,对他一个以身侍人的都那么关照。
被之沐江压到了石头上坐下,阿兰死寂的心失了态,他慌乱的抓住了之沐江的手,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扯了扯唇角,“沐沐”
好想,好想据为己有。
心跳的剧烈,像是要跳出胸腔,声音大的在自己耳中回响。
他死死的克制着自己,用力的手心都冒着冷汗,最后在之沐江奇怪的目光下,缓缓收回了手。
侍卫有些不满阿兰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双儿,心安理得的就坐了他给之夫郎搬来的石头上。
可这附近就这一个大石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似乎隐隐传来了声音,侍卫面色一变,这地方还算隐秘的,怎么会那么快搜查过来。
“之夫郎,我们要离开了。”侍卫焦急道。
之沐江也听到声音了,他看了眼阿兰,对刘大傻嘱咐了一句,“阿兰腿脚不便,你背着他。”走了两步,又转头道:“别扛着。”
刘大傻连连应下,直接把阿兰拽到背上,快速的跟了上去。
而柳织就跟在了之沐江的身侧。
“之夫郎不用担心,还有安全的地。”侍卫安抚了一句,就开始埋头寻路。
周围一眼望去是数不尽的树木和丛林杂草,他们似乎进了一危险的深处。
“这里是外围,不会有东西出没的,林子外围的边缘有一处围墙,那里是这寨子防守最松懈的地方。”侍卫也许是怕众人担心,便提了一嘴。
“你们探的速度倒是快。”
“不是,是侯爷告诉我们的。”侍卫谦虚道。
“倒是累了夫君。”
趴在刘大傻背上的阿兰不甘的低下了头。
明明,是他告诉沐沐夫君的,还画了寨子的图纸供他们寻找出路。
明明,他也帮了不少,为什么都是那人的功劳。
沐沐也只夸自己的夫君。
平日里后院的人到二当家面前献媚,他向来无所谓,现在却是不甘极了。
随着他们的前进,后面的声音很快消失无踪,几人也慢下了步伐。
之沐江没有让刘大傻把阿兰放下来,还是让对方背着阿兰继续走。
周围的树木逐渐稀疏起来,看来是要到出口了。
“在这儿停一会儿吧。”侍卫小心的去外面观察了下情况,这寨子别的不说,戒备是真的严,这里算是人较为稀疏的地方了,还有几户人家住在这儿,女的玩乐,男的守卫。
这儿没什么耕地,没有那么多人去勤劳的付出,大部分都是分赃掠夺后的东西。
“沐沐,累了吗?”阿兰从怀里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给之沐江擦了擦冒汗的额头。
之沐江任由对方给他擦,擦了后,他寻了个树底下坐着。
身体太弱了,光是这样动动,就有些累。
他在树干上静静的闭目靠了会儿,身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没在意,接着脸上传来一阵凉意,他睁开眼。
只见阿兰又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折扇,蹲在他身边轻轻扇着。
“沐沐,舒服吗?”阿兰笑笑,从怀里拿出一刻糖,塞到之沐江手上。
“坐下。”之沐江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身边。
阿兰顺从的贴了过去,靠在之沐江的身边,也不忘给对方扇扇子。
安静祥和的看起来不像是在逃亡,而像是在休假,或是做着什么惬意的事情。
旁边的刘大傻也学着他们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一把一把的抹汗,他本来就是个容易出汗的人,刚才背着个阿兰走了那么久,更是大汗淋漓。
柳织哑了,也一直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在旁边跟着。
侍卫倒是没闲着,时不时的去外面观察一下,直到将近半小时后,外面终于乱起来了,一个人跑来说了一声,接着数不尽的人都往寨子的中心跑去,不再停留在边缘。
“之夫郎,可以走了。”在外面静了许久,侍卫试探过确定安全后,便回来接人。
“夫君他”之沐江忧心的迟疑道。
“您放心,侯爷不会有事的。”侍卫回答的坚定,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另外四人安不安全,但是他谨记侯爷的话,给之夫郎一颗定心丸总没错的。
侍卫做了逃跑路线的功课是没错,但到底是不熟悉这地方,还是阿兰不经意的说了几句,才让众人避开了些弯路,顺畅的离开了。
在下山时,阿兰的心就跳的很快,直到踏上平地,彻底离开这寨子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望着外面的世界。
他已经有多久没离开这寨子了。
三年?四年?还是五年?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自己原是一个在商富家里做伙计的下人,后来哥哥要娶媳妇,就被卖给了怡红院,然后怡红院挪窝的时候,让这寨子的人端了。
他就在这寨子留了下来。
怡红院的哥哥姐姐都是精明的,知道讨好这寨子里的人,但有的因为有病被杀了,有的因为分配到的人家不好也给杀了,几年下来,也就剩下他了。
在没见到沐沐之前,他其实没想过离开,就算离开,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留在二当家身边,只要他乖,他能忍,他什么都可以有。
可现在,他已经背叛二当家了,要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一边的柳织也如阿兰一般,甚至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家在京城,父母恩爱,对她也是极好,从来没过过苦日子,可自从那次因为婚嫁任性出走,便再也回不去了。
在这寨子里面受尽了□□。
想到那些时间过的日子,柳织不禁感到一阵呕意,她忍不住干呕几声,只恨没把那男人剁得干净。
之沐江扫了眼周围,在侍卫打算找一户人家时,拦住了,“我们寻个林子藏起来就好。”
“可是”侍卫有点担心,之夫郎是双儿脆弱的很,现在担惊受怕的逃亡后,还没有好好休息,生病了可怎么办。
“这附近的人定都是知道这寨子的。”之沐江只说了这么一句,若是去了,说不好又是羊入虎口。
他们还是找个地方安分的等官兵。
在往旁边走去的时候,后面的柳织突然出声了,她指着阿兰‘啊啊’叫了两声,等之沐江转头看去时,阿兰已经趴在刘大傻的背上不省人事。
他连忙找了个隐秘点的树丛后,让刘大傻将人放下来。
阿兰全身都是伤,这一路能没有半点异样也是强撑过来的,就算在木屋的时候已经上了些药,也无济于事。
之沐江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滚热的温度。
已经发了高烧。
大概是下山后彻底松了口气,才抗不住昏过去的。
这里没有药物,要是等官兵来,阿兰估计是扛不住的,可是这儿距离附近的县或是村又有多少距离?
侍从给了答案,去县城大概要六公里,只是走路的话可能要一个时辰。
之沐江让刘大傻背上阿兰,带着柳织一起上路了,让侍从留在了原地。
侍从本身是不肯的,他答应了侯爷要照顾好之夫郎,怎么能留他们独自去县城。
还是之沐江表示,一定要留下个人跟侯爷说后,才带着刘大傻离开了。
刘大傻是傻子,柳织是个弱女子,留下都不大好。
前往县城,只需要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好。
他们这一路上还算幸运,刚好碰见了要会县城的车夫,给了点铜板搭了一程,这点钱是之沐江之前缝在袖子里的。
去了县城,就是直奔医馆,毕竟现在已经被扶青和找到了,用起最后一点银子也比较大方,给了医馆些碎银子,付了药钱,顺带让医馆先熬点药给阿兰喝了,之沐江才去找了个客栈将人安顿下来。
这个客栈是侍卫跟他商量好的,后面方便对方找来。
之沐江先是跟大傻和柳织在楼下点了些饭食,他开了两个房,吃饱后让柳织先去房里休息,他带着刘大傻去了另一个房间看阿兰。
阿兰这次昏过去是他自己也没意料到的,醒来后感受着柔软的被褥还有些迷茫。
“阿兰,喝点粥。”
阿兰偏头看去,一如第一次见面那样,沐沐轻柔的半扶起他,喂他喝东西,那一次是水,这一次是粥。
阿兰迷迷糊糊的喝了半碗,他脑袋还晕的很,脸红红的,不如原来那样反应镇定,他抱着之沐江的腰,脸贴在对方的肚子上,“沐沐,想睡觉。”
之沐江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会儿喝了药再睡。”
“哦。”阿兰愣愣的应下,静静的趴在之沐江的腰上,等刘大傻把客栈煎好的药送上来后,之沐江又扶着阿兰,给对方喂了药。
“沐沐会觉得我麻烦吗。”阿兰抱着之沐江蹭了蹭。
“不麻烦,困了就睡。”
“如果梦里没有你,就不想睡。”
之沐江顿了下,他没有立刻离开,半靠在床边,等着阿兰趴在他身上睡着后,才将人扒了下来,拿了些药和布条给对方的伤再处理一下。
皮肉上一处处皮开肉绽的鞭痕,腿上的一个个坑更是触目惊心。
这样的伤,哪里有人这么能忍。
之沐江面无表情的将一些伤口伤上的腐肉处理了干净,中间阿兰痛醒过几次,又很快昏过去了。
等到将全部伤口细心处理完后,之沐江也是一身的冷汗,他准备叫下人上水沐浴时,才发现刘大傻一直眼睛亮亮的看着这边,安分的坐在一边,一动不动。
之沐江脑中闪过什么,他道:“大傻,你会做吗?”他想起来刘大傻虽然很多东西不懂,但是许多生活技能都很不错。
“会一点。”刘大傻点了点头。
“谁教你的?嗯?”
“以前照顾哥哥时,哥哥的娘子教我的。”
“那你喜欢做这事吗?”
“有点?”刘大傻似乎也不确定。
“以后有空可以让你去学。”之沐江拍了拍他的脑袋,若是大傻对学医感兴趣那倒是不错,以后不管怎样都有了谋生的路子。
让对方试试好了,也不知道适不适合。
至于阿兰
之沐江还没什么想法,先带在身边好了。
晚些的时候,之沐江又去开了间房给刘大傻住,他自己的话就跟阿兰一起。
给阿兰处理完伤口后,他还是没去洗,而是先去成衣店买了几件衣服,然后又去买了些点心才回来。
“大傻,尝尝这个。”之沐江敲了刘大傻的房门,给了几串糖葫芦和一小盒糕点。
“谢谢爹爹。”刘大傻好像很高兴,一拿过糖葫芦就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两个下来,咔嘣咔嘣的嚼。
之沐江也没再管他,任由刘大傻站在门口大口吃糖葫芦。
他又去了柳织那边,让柳织自己拿。
柳织一开始表示不要,最后还是不好意思的拿了一盒桂花糕,不等之沐江离开,就小心翼翼的打开,捏了一块,尝了一小口,开心的眯了眯眼睛。
最后回了阿兰那边。
阿兰还没醒,之沐江把剩下的两串糖葫芦和两盒糕点摆在了桌子上,叫了些水,脱衣服沐浴。
洗了又穿,穿了又洗,这段时间身上的衣服被折腾的厉害,之沐江是嫌弃的不行了,刘大傻跟寨子里的人关系不好,所以难弄到衣服。
之沐江更是不用说,自从那次拿药后再没去寨子里买过东西。
所以衣服一直只有两套,一套是之沐江被刘大傻捡回来时穿的,另一套就是刘大傻勉强换来的旧衣。
泡到温热的花瓣水里,热气让毛孔舒张,之沐江全身都松散了下来,整个人懒懒的靠在了浴桶边,轻吐一口气。
用毛巾细细的搓洗全身,之沐江闭了闭眼,只觉得舒服极了。
正当他洗的专注,屏风后响起了木床轻动的‘咯吱’声和脚踏在木板上的声音。
那声音逐渐靠近,到了之沐江的身后。
之沐江面色平静,直到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沐沐,我帮你搓背好不好。”
扶青和重重拍打着身上沾染的泥泞,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和土,此时的模样异常狼狈。
幸好官兵来的及时,不然他真的得遭罪了。
轻蔑的扫了眼被束住双手,跪在地上的,所谓这个寨子的二当家,扶青和上前猛地给了对方一脚,直直的踹中了胸口!
‘噗!’二当家吐出一口血,他红着眼睛,恨很的看着扶青和,嗤嗤的笑。
“侯爷,嗤,侯爷哈哈哈哈”他一边大笑一边毫无顾及道:“你的夫郎早给我上了几百遍了!一个烂货!还不是给人玩”
猛地,他的声音嘎然而至,脑袋被狠狠的踩进了土里!
扶青和鞋底用力的压在他的后脑上,将人死死的往泥里碾!
开始二当家还挣扎的厉害,后面像是呼吸不得,动作慢下后,扶青和才松开了脚,伸手一抓将人土里拔了出来。
盯着对方的眼睛冷声道:“就凭你?”他抬手给了对方一拳!直把二当家嘴里的牙都打了出来。
“我的双儿,有没有给人碰,还不用你多嘴。”扶青和冷眼扫过周围看来的人,在他们纷纷低下头后,他拿过一块儿石头硬是塞进了二当家的嘴里,将对方的嘴巴塞的满满的,吐不出,动不得,只剩口水和血从里面一点点流出来。
“把这儿的人全部带上,回县!剩下的人清点东西,晚些运回县城,若是让我发现谁藏私,别怪我砍了他的左右手!”扶青和拍了拍身边的起先跟着他来的三个侍卫中的两个,这两个伤都不算重,扶青和打算让他们留下监工。
至于另外一个,伤的太重,已经被草草的包扎后抬着了,就等回县城好好治疗一番。
整理好队伍和那些被捕的寨里人,扶青和一面清理自己脸上的碎泥一边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物,生怕到时候见着之沐江太邋遢。
可在他心里忐忑的边收拾边赶路到山下后,却没看到自己的夫郎,只看到了侍卫。
侍卫老远见到扶青和就匆忙跑过来了,解释了一番情况。
扶青和一脸烦躁:又是那个双儿!
他抹了把自己干干净净的脸,得亏心乱的整理半天。
真是白瞎了。
心里头想归想,他还是很担心之沐江安危的,可这么大的队伍,他也不敢离开,只能让所有人加快速度前进,争取在夜前赶到。
这一来就苦了那些寨子里出来的人了,他们一个个被绑着手脚不说,还三四个人用一条绳子,那这跑起来可不就麻烦了,一个人跌了一群人跟着跌,还容易被后面的人踩着。
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得硬着头皮跑,慢了,可要被抽鞭子的。
一些小孩子哇哇大哭,拿起石头去砸旁边的侍卫,但侍卫们可不会惯着他们,直接给了几个小孩几巴掌,直把人打蒙了过去。
最后不管是刺头还是什么,都服服帖帖的跟着跑了。
其中有一些人很安静,就是被寨子里的人掠来的,他们麻木的跟着行动,安安静静的,这些人都让扶青和吩咐过的人暗暗记了下来。
还有就是大当家了,他很沉稳,可以说从被抓到现在没挨过一次打,镇定极了。
二当家有扶青和的特殊照顾,几乎被打的半残。
三当家倒还好,他看着阴沉的很,似乎总想悄悄的做点什么,故而周围的人多少有点防备他。
大队伍接下来就在领头的带领下,快速回返了。
“沐沐的肩膀好滑。”阿兰认真的搓洗着之沐江光洁的背部,轻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迷恋。
之沐江舒服的喟叹一声,阿兰的技术真的很好,力度稍重却不会让人感到疼痛,只觉得舒络了背部,全身都松软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还需要重一些吗?”阿兰伺候了二当家那样苛刻的人多年,不过是擦个背当然是手到擒来。
“很好了。”之沐江趴在水桶边缘,被热气蒸的,都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微微挺身,“你出去吧,我要换衣了。”
阿兰虽然不舍,嘴上还是干脆的应了下来,乖乖的去了外面的床上等着。
看着屏风上的影子,也还挺不错的。
之沐江换了一件睡袍,给小厮加了些铜钱,换了一桶新水后又换了床单和被褥。
阿兰的伤把床上都染脏了。
“我自己擦就好。”阿兰听之沐江的吩咐就清楚对方的意思了,等水和毛巾端来后,很懂事的起了身。
床上的被子已经换了干净,之沐江叫了些饭食,当然不止他和阿兰的,还有刘大傻和柳织的。
在东西到来前,他躺上了床。
一天都在走走停停,着实有些累了。
困意来袭,之沐江没想到自己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阿兰擦完身子,换着之沐江给他买来的衣服出来后,见对方歪躺在床上,眼眸紧闭,好似睡着了,可眉头却微微锁起,有些心疼。
突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阿兰猜是送饭食的来了,担心他们敲门,吵着之沐江,连忙抢先一步开了门。
果然是食物。
可是之沐江已经睡着了。
看着盘子上清淡的菜,心里知晓之沐江是为了照顾自己,阿兰心里一阵暖流,越发舍不得放手。
侯爷那样的男人哪里会比他更懂怎么照顾双儿。
将装着米粥和小菜的托盘放上了桌子,阿兰这才注意到了点心和糖葫芦,他小心的拆开糖葫芦外包着的纸,小口的吃了一个。
甜味跃上舌苔,流入齿间。
阿兰只在小时侯吃过一颗,早已忘了味道,只知道很好吃很喜欢,可家里没什么银子,也不愿意在外嫁的双儿身上多些费用。
他最多只能在哥哥心情好的时候分到一小片糖渣。
后来进了寨子,也没吃过了。
二当家讨厌甜的,曾打死过一个吃甜食的双儿,他便也没敢动。
阿兰小心的吃了两块,他猜可能是沐沐买给他的,但毕竟是没跟对方说过就拿了,也不敢多吃,怕惹得沐沐生气。
要是搁在平时,他定然干不出偷吃这样的事,可刚才实在是没忍住。
他回了床边,将之沐江摆正在了床铺上后,自己也上去了,他跪在对方的腿边,控制着力道为对方按摩。
一天走了下来,要是不按一下,明天怕是要脚疼了。
约莫按了一炷香的时间,阿兰觉得手都酸了,才停了下来。
他给之沐江掖好被子,自己也贴着对方躺了下来,最后借着烛光看了几眼之沐江睡着的侧颜,吹灭了烛火。
室内一片漆黑寂静,唯有外面的月光落进来带着淡淡光晕。
许是睡得太早的缘故,天刚蒙蒙亮,之沐江就醒来了,一睁眼就看到了睡在自己身边的阿兰。
安静祥和的闭着眼,靠在他的肩膀边上。
之沐江掀起把自己盖的严实的被子,轻手轻脚的起身,看到桌上放置的饭食和拨开的糖葫芦,推开门打算叫小厮送些洗漱的东西。
拉开门的瞬间,一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沐江。”扶青和不开心,他昨天就回来晚一点,这门就锁死了,他敲了敲也没反应,瞬间就明白之沐江是睡了的。
睡了就睡了,他隔天再找就是,但是他问了隔壁的刘大傻,好家伙,又是跟那个双儿!
之沐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将门关上,“夫君,你怎得在门口。”
“等了你一晚。”扶青和烦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把将人抱住,“你以后别跟这个双儿待在一起。”
“别闹。”之沐江推了推。
“没闹,我认真的。”扶青和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双儿看沐江的眼神都不对,跟沐江待在一起他哪里会放心。
要是,要是沐江是下面的就算了,两个双儿也出不了什么名堂,但是沐江是上面的啊!
扶青和将人拽去了自己的房间,他知道沐江出来是做什么的,也不用对方说,就吩咐了小厮准备洗漱的水盆和早饭,还有一个水桶。
他要沐浴了。
“真是乱来,晚上也不去睡觉,也不叫我,就蹲在门口。”借着烛光和蒙蒙亮的天,之沐江看清了扶青和眼睛上因为熬夜而产生的血丝,不禁责怪道。
扶青和将人抱在怀里,压在床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之沐江的脖子处,闷声回道:“你跟那双儿一起睡,我难受。”
之沐江轻叹一声,揉了揉锁骨上的大脑袋,“好啦我知道了,不会再跟他一起了,好不好?”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快去沐浴。”看到小厮把水桶搬进来,之沐江推了推对方的大脑袋。
扶青和抬起身,亲了下之沐江的嘴唇,才去洗澡。
外面脏乱的外套褪了下来,裸露出些许暗红色的伤痕。
“洗完我帮你上药。”之沐江道了一句。
刚想拒绝的扶青和想了下,默默把话吞了下去,点了点头。
这点伤,他根本没在意的,甚至都忘了,不过既然沐江愿意帮他擦药,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在扶青和沐浴的功夫,之沐江洗了脸漱了口,对方洗的特别快,他刚清洁完,对方就出来了。
水湿哒哒的顺着发尾滴下来,扶青和只用布围住了下半身,他一边用小块儿小布巾擦头和上身,一边走了过来。
“沐江,上药了。”他将之沐江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挠了挠。
显而易见的心思。
之沐江无奈,他抱住扶青和的脖子,咬了下对方的下巴,“去床上。”
他大概也有点想了。
阿兰醒得有点晚,少见的睡得很安心,可在醒来时却没能看到之沐江的影子,这让他有点心乱了。
他匆忙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外面的过道上看了两圈,又去下面转了一下,碰到了刘大傻。
“傻子,沐沐呢?”
刘大傻挠了挠头,“可能跟娘亲在一起吧。”
那侯爷晚上回来了?阿兰面色一变。
“他们在哪个房”阿兰刚想问一下位置,刘大傻就指着上面道:“出来了,出来了。”
二层的过道上出现了两人的身影,扶青和的揽着之沐江的肩膀,两人亲昵的靠在一起,边说边笑的往下面来。
“爹爹娘亲。”刘大傻赶紧迎了上去。
哪怕知道刘大傻的合在一起叫,这个娘亲在外人看来也不一定是叫他的,扶青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他揽着之沐江的手紧了紧,轻咳一声,淡淡的应了下来。
之沐江笑了笑,“你们吃过了?”
“嗯,娘亲给我上的饭食。”刘大傻连连应道。
之沐江勾了勾扶青和的衣带,瞥了对方的一眼,看来是早有准备。
扶青和被他看的,忍不住想亲一下,好歹知道周围人多,生生忍下来了。
“沐沐。”阿兰目光灼灼的盯着之沐江的脖子。
那上面有一块儿紫红色的印子。
注意到他的目光,之沐江状似不好意思的遮了遮,“阿兰也吃过了?”
“还没有,在等你。”阿兰回道。
一时间场面有些安静。
“抱歉了,我家夫郎已经跟我一起用过了,还饱着,麻烦你自己去吃点吧,没事,会给你付账的。”扶青和看着阿兰就很不爽,说出的话也带了点羞辱的味道。
后面的话的确算不上好听。之沐江在扶青和腰间扭了一把。
扶青和疼的眼皮子抽了一下,心里更委屈了。
他夫郎照顾了一个觊觎自己的人一天,还跟对方睡一张床,他说两句都不行吗。
“阿兰先回去吧,你伤还没好,别乱走动了,我让小厮送些米粥上去给你。”之沐江温和的笑了笑,“还有桌上的点心也是给你的。”
看着之沐江被扶青和揽着肩膀带出了门,阿兰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禁缓缓收紧。
“今天娘亲好像要带爹爹出去玩。”刘大傻说了一句。
阿兰忍耐道:“那那些寨子里被带回来的人呢?他不去办事儿?”
刘大傻茫然不解。
“算了。”阿兰一挥袖子回了房间,他看了眼桌子上的点心,心头说不上是喜悦还是酸涩。
要是,他不是这样低贱的身份那该多好。
扶青和其实也没不务正业,他带着之沐江出来后也只玩了一会儿,就去县官那儿了。
寨子里被抓捕的人均被关在了牢里,但是因为牢房不够,县里哪里抓过那么多人,就连夜赶制几个铁房用来关人。
一路上扶青和还跟之沐江说了一件事,“南河县的洪灾勉强算是控制住了,只不过,因为那儿的官长久压着消息,现在已经滋生了瘟疫。
我们近些日子要小心着些。”
之沐江看着他道:“夫君,我记得,你那万人的队伍,可是一直在收人,那些灾情之下的人们也可以收了去。”
“有这样的想法,磊赫已经去了。”扶青和点了点头。
“可如此一来人手军粮还是不够,我们得接手了原属于魏镇将军的军队才行。”
“最近是有机会。”扶青和沉吟片刻,“我国与蛮夷的边境近些日子松动了许多,似是要入冬了,开始频繁的骚扰。”
这要是搁在以前魏镇将军在时,定然不用担心,他组织的军队对付那些人颇有一手,可魏镇将军死后,他的副将接位,后虽不至于让蛮夷破了界,可抵抗的力度也不如原来那般强,近些日子,蛮夷好始不满足于骚扰了。
竟然是跟他们小战了几波,多年未战的魏镇军不如原来那般骁勇善战,可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依然如以前那般,甚至更加强大。
他们所用的武器也有了改良。
“我想去皇上那儿拿兵权。”扶青和有些苦恼,皇上对他防范的很,何况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才华,皇上根本没理由把兵权给他。
“夫君,我倒是有个想法。”之沐江凑到扶青和耳边轻说了两句。
扶青和立马反对道:“不行!”
“太冒险了!你怎么想的!以后不准这样。”他捏着之沐江的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火气。
上次冒险过了,这次居然还想?
“夫君,你想想,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爱我,若是我们这样做了,你日后有什么变化都不稀奇,看边境如今的架势,说不准有一日就会来京城求助,那可不就是你的机会了?”
之沐江眯了眯眼,“夫君失魂落魄的,要是去白送一条命,想必皇上也不会拦着,何况,如今皇上重温文轻武,武将稀缺,那些个手握兵权有点实力也都让皇上找借口杀了去,你要搏得那机会也容易得多。”
“你”扶青和觉得自己要被说服了。
“何况,我这法子又哪里不安全了,有夫君在旁边护着我,难不成我还不能好好的?”
今日,在与南河县不远处的柳阳县,魏镇侯带着夫郎巡视犯人之时,不慎遭受袭击,其夫郎当场血流不止,后亡。
“胡说!”阿兰一把拽住扶青和的衣领,赤红着眼睛,不顾形象的大吼道:“他不会死!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