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过界
认真的关注,便足够爱意的产生。
沈折过后都没有再继续讲话,他们难得有一次如此安静的时刻,过往观行诵经之时沈折都会来回折腾,然而现在他只是用不带攻击性的,侵略性的视线看着正在低眉诵念的男人。
一看就是很久,观行身子板正,一举一动都很轻缓,沈折恍惚间有另一道熟悉的画面袭进脑海,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到他抓不住,连一时间涌上来的情绪都难以捉摸。
沈折心想,或许他们以前真的见过,可能只是一瞬,可能只是一眼。
但他真的想不起来。
观行低沉又带着丝丝哑意的声音还在继续,佛珠挂在他修长分明的指节上,暗红的颜色和他白皙的肤色对比很鲜明,沈折的视线又接连落到他的脖颈,咽喉,薄唇,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已经变了质。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起身凑过去时都没反应过来。
“…和尚。”
观行隐约觉得他靠了过来,声音也是绵长微弱的,心下了然的道:“困了?”
沈折遵从本心,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在观行身体僵硬失神之时抬头便贴了上去。
然而他只吻到了观行的下巴,这男人偏过头,按着他的双肩便把他推开,看着面前的人时眼里的惊愕全都溢出,声音也变了:“…沈折,你做什么?!”
沈折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他的眼睛似是蒙了一层水雾,但是脑子清醒了下来,他本想退开,但是看到观行脸上的薄怒和羞耻,还有这避之不及的模样时,他又不愿了。
他冷笑一声,直接翻身跨坐在观行身上,后者抬起手似要动作,然似乎又难以下手,沈折趁机拑住他的下颚,恶劣的道:“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恃宠而骄不过如此,沈折就想知道观行到底有多能忍,他不信自己做出这种冒犯的事,这和尚还不会动手收拾他。
观行抓着他的后颈欲要把他提开,红线被碰到时便牵动起那细小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折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手掌很大,而且很烫,后颈是他为数不多格外敏感的地方,偏偏观行一下就触到了雷点。
“…疼。”其实是痒。
沈折眼里的水雾逐渐加重,观行听到他的声音时动作一顿,然而下一刻,沈折就猛的抬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仰头咬了上去。
他的吻很生涩,只能算咬,观行彻底僵硬,似乎连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观行并没有张开嘴巴,沈折也没在意,他只是舔吻着这男人的唇角,将身体贴的更近。
观行的力气很大,沈折被他锢着双肩推开,他一向冷静平稳的声音在此刻终于崩坏,甚至拔高了不少,难以置信的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沈折舔了舔牙尖,他懒懒的眯着眼,那副随意散漫的姿态浑然天成,“你要杀了我吗?”
观行怎么会动手杀他,于是沈折越发胆大,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问题,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亲两口罢了。
和尚的脸色已经变得羞愤和恼怒,他连经书掉在地上了都没有顾,只是起身便要离开,脚步都变得磕绊虚浮,偏偏沈折还不让他走,一下就环抱住了他的腰。
观行深呼吸了一口气,沈折没给他任何缓和时间,使了全身的力气又把人撞到榻上,这一下很重,沈折的额头都撞红了。
“要么把我打废离开,要么就在这里受着。”沈折冷着笑声,“谁叫你一而再再而三留我。”
观行的呼吸很急促,气息被沈折完全弄乱,“你…你明知我不会伤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如此!!”
敢?沈折居高临下的掐着他的脖子,阴森森的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他俯身凶狠的咬住身下人的冰凉的唇,这和尚面上冷漠,嘴巴却也是软的,沈折不会亲,只会咬,两颗尖牙用力过猛,唇间便尝到了血腥味。
片刻后,沈折直起身,他注意到这男人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默念什么心经,他嗤笑了声,由于身体的滚烫,所以原形的耳朵和尾巴也露了出来。
这让他有些难受,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抚慰,尾巴也绕来碰到了观行的手,沈折埋头进他的怀里,咬上了他垂涎许久的咽喉。
沈折低声说:“都怪你,这都是你的错。”
他感受到先前由于自己的动作,这个和尚原本平静缓和的呼吸在改变,变得急促,粗重,明明已经多次抬手,却又相继放下。
于是沈折在这一刻终于明了。
这和尚喜欢他,却不自知。
观行完全可以将他打一顿丢外边去后甩袖离开,但是他没有,他不想对沈折动手。
于是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心经,默念着各种清规戒律。
沈折垂眼看着他脖子上被咬出来的牙印,心想这和尚怎么就遇到他这么一个坏胚呢?
“规章戒条有用么?”沈折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身下眉头紧蹙,脸色带红却依旧冷着一张脸闭着眼睛的男人。
他抬手抚上观行的眼睛,柔声:“你都硬了。”
观行的眼睫因为他的话在发颤,他慢慢的掀起眼皮。
沈折做了恶事,还一副清纯无辜的样子,他动了动腰肢想坐的更稳些,但他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就是明晃晃又色情下流的勾引,观行再次闭上了眼睛,启唇继续念经。
沈折趴在他身上,尾巴一甩一甩的,耳朵也蹭着观行的下巴,他埋着头闷笑,“你不打我,那我们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反正我躺着也挺舒服。”
无声,观行自然不会理他的话。
夜色加深。
*
观行整整五日没有出现在沈折眼前了,那一夜沈折作了恶,到最后自己没忍住,强制的抓着观行的手揉了他自己的尾巴好久,他才得到舒缓。
观行离开后就没来过了,沈折也没刻意去找人,他去斋堂的次数很多,常临近两日眼底总是一片青黑,也不晓得在搞什么阴招险数。
第六日沈折又去了斋堂,这次常临终于有了计划,但是有一点他很奇怪,就是:“你是怎么跟观行保我的?他都没处理我。”
沈折根本没提,“他知道我俩在密谋些事,你太小看他了。”
常临愣了:“那他还…”
沈折吃了口米饭:“于他而言,不足为惧。”
观行只怕会觉得,常临和他造成的后果渺小甚微。
常临:“也好,这样我行动起来更方便。”
行动更方便?沈折真不想拆穿他,“你这么些天做什么了?过两天你估计就得卷铺盖走人,还有你那个宗姓师弟,我都不想说了。”
常临摸了摸鼻子,“宗淮能帮我们,而且…”
他心里对你不轨。
后半句他没敢说。
宗淮小小年纪便多的是风流成性的情史,生平爱美人,招惹的花草数都数不清,对沈折没有喜欢,不过想上床倒是真的。
“而且什么?”
常临说没什么,“我有必要告诉你,降魔殿的和万谷山起了些冲突。”
“比如。”
“江醒死了,降魔殿的人杀的。”
江望棠的侄子,江循的弟弟。
“哦。”
常临看着他,疑惑:“你怎么这么冷静?”
沈折也疑惑:“我应该做出什么惊恐的表情吗?”
常临说:“你不是和江循交好?”
“死的又不是他。”
死的要是江循,他可能还会稍微诧异一下。
常临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外界各大世家之中有点乱,也就你们魔域独善其身了。”
“你还宰了宁呈,把这事儿推给了降魔殿和衍魂山庄,这一下得罪了三拨。”
沈折纠正道:“不好意思,我本来就跟他们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