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绝活
小吏忙道：“大都督，你不知道。半个月前我们接了笔生意，是运一批肥鸡去鄯善，当时我们也没在意，可走到半道，这天又热，又缺水，没伺候好那批活鸡，半道全死了！咱们按价赔了那商人，结果消息一传回来，这些日子就天天有人来往咱们这儿送活物，然后保个高价，说白了就是骗保值的钱！”
周光伸出三个手指，道：“年青女子有三万！”又加了一根手指，“各种工匠一万。”然后再加一根手指，道：“青壮男子一万！”
李勒哈哈大笑：“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李勒大喜，第一步总算走出来了，竟然过了这么久，就是不知对方弄来了多少人口。把乞必失的使者叫来，见原来是个汉人，名叫周光。
王世盈道：“我这次打算回中原，办上一批瓷器，然后再出关，走得远点，去趟拜占庭。那地方人傻钱多好唬弄，只要我能活着回来，那就大发特发了，够我躺着吃一辈子的！”
“十个金瓶不还是只值一个瓷瓶的钱！你送我一个破瓶子，这是大不敬之罪，我要对你加税！”李勒大吼道。
王世盈脸露尴尬之色，他和别的官员打交道多了，知道大隋官员的德行，没几个为老百姓着想的，还以为当初李勒提这事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随便说说的呢，没想到会再问起。
见他害怕，李勒脸色又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呢，咱们是自己兄弟，加税那是不可能地，但你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记着还喔！”
想来占便宜的商人们互望一眼，心想：“死了，还发臭了，那就一钱不值了，我们连交保的钱都捞不回来，那还邮个什么劲儿啊！”纷纷摇头，赶着大车离开了！
王世盈见他亲热，也挺高兴，拱手道：“这时节天气炎热，太阳确实大了点。不过我倒没跑多远，只去了趟条支，把货卖了就往回赶！”
那名小吏又叫道：“这种东西是不给保值的，太容易弄坏了，你这不是明着要我们赔钱嘛！”
他摸了摸下巴，心想：要想让肉干一年不坏，倒也不是太难，可要是两年不坏，就不容易了，要想不但不坏，还挺好吃，那这就是绝活了！我得和那个作坊的主人见上一面，大家共享一下，有财大家发嘛！
李勒摆了摆手：“让我先考虑考虑，你先下去休息吧！”
“一个……不不，呃，是值一个价值千金的瓷瓶钱！”李勒问得太突然，王世盈一下子说漏嘴了，在西边黄金再贵也没法和瓷器相比，尤其是带有精美图案的瓷瓶，那是只能由王室贵胄才能享用的高极奢侈品！
周光笑道：“他们不是不值钱嘛！”其实乞必失想得明白，一来青年女奴最值钱，自然要多弄些，二来青壮男子如给李勒弄得太多，岂不是等于给安西军送来了兵员，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做的！
李勒哼哼了两声，进邮站查看了下出货进货的情况，不出他所料，货物大多是丝绸和瓷器，还有茶叶，又问了几句，便自回长史府，他现在仍住在长史府里。
李勒奇道：“怎么青壮男子这么少？”
周光进了大厅之后，先给李勒行礼，他为人精明，倒也不拐弯抹角，道：“侯爷，我家大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奴隶给侯爷弄齐了。只不过我来这一路上，听说侯爷的辖地没有奴隶，奴隶已然都成了平民，那不知侯爷要这么多的奴隶干什么呢？就算他们成了平民，可如没那么多的活计让他们做，成了平民岂不是反倒要挨饿，还不如当奴隶呢，总还有口饭吃啊？”
这跟打不打光棍有什么关系！王世盈苦着脸道：“不是一个，是十个！”
李勒走到门口下马，小吏紧忙跑过来，陪笑道：“大都督，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啊？”
李勒问小吏道：“那个作坊叫什么名字，我也去过鄯善，却是没听说过有这么家作坊。”
说着很吃力地把箱子搬了过来，看样子里面的东西份量不轻。打开一看，竟是十只金光闪闪的金瓶，上面镂刻着裸女花纹，极是精美！
李勒哦了一声，他以前看书时看到过这方面的资料，知道古代人有很多绝活，失传之后，现代人怎么研究，却也无法仿制出一模一样的，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周光大感尴尬，他一路上打听，别人都说这位冠军侯为人亲和，很好说话，今日一见，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王世盈点头道：“赚，其实咱们大隋的东西，只要能运到西边去，什么破玩意儿都能翻上十几倍，象在咱们中原，腌咸菜的破坛子，到他们那儿都能当宝贝似的供着，要是坛子上面能有个带花纹的瓷碟，那可不得了啦，这就是传家宝，别人到他家做客，不是贵宾还不给看呢！”
小吏笑道：“谁说不是呢！”他道：“在鄯善城里有个专门做肉脯的作坊，祖传秘方，做出来的肉脯放上两年都不坏，天再热也不长毛，而且味道非常之好。这些活物都是给那个大作坊送去的，做出来的肉脯卖给突厥和其它族的有钱人，嘿，别提多赚了！”
李勒道：“你们大王给我弄了多少奴隶啊？有没有三万？”估计着最多也就能弄到三万，草原虽大，可人口也不过数百万，奴隶再多能多到哪去。
王世盈心说：“我送你礼你还要加我的税，早知这样我不送了！”
李勒啊了一声，这东西虽然贵重，可我有的是啊，只要有银子，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他道：“在条支那地方，这十个金瓶大概值几个瓷瓶的钱？”
第二天一早，去前面办公。有人来报，说乞必失派人来通知，说他奴隶弄齐了，要给李勒送来，请他说个地方，是在三郡的哪座城市？
李勒一见着他，忍不住笑道：“哎喝，王老兄，黑了啊，西域的太阳毒吧？”
李勒当即命人去传令，把将领们和戚九变一起叫了进来，商量对策，吞并西突厥的第一步已然开始，这关键的一步万万不可失手，必须要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计划才行。
李勒请他坐下，让人端茶送水，他道：“药材生意赚不赚？”
周光顿时就急了，他来时乞必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得到准信儿，不但要把交割奴隶的地点谈清楚，还得让李勒把宝玉一起带来，这是万不能出半点差错的，要不然几个月的时间岂不是白忙乎了！还想要说些什么，李勒却不听，直接送客，卫兵们把他推了出去。
王世盈笑道：“这是我孝敬大都督的一点心意，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李勒点头道：“五万个奴隶，加上三成的勇士抚恤，这可是很大一笔钱啊，你猜我能不能付得出？”
李勒冲送活物的商人们笑道：“要想给这些叽叽嘎嘎叫的东西保值也成，不过要按活的价钱保，到地头后，我们按死的价钱赔，按死了以后发臭的价钱赔，怎么样啊？”
进府之后，见早有人等在大厅，竟是那个王世盈，王世充的弟弟！
小吏忙道：“大都督事忙，哪有功夫去知道这些平民百姓的事！那个作坊叫长兴居，其实大都督你也吃过他们的肉脯啊，长兴居每个月都特供长史府一批极品肉脯的！”
长孙无垢也道：“那东西不错啊，我从鄯善出来时，带了不少，一路上就是靠吃这东西走出大沙漠的！”
王世盈忙道：“是是，我定会记得！”心里说：“这么个吓我法儿，我想忘都忘不了！”
李勒道：“对了，我上次让你弄的那些粮食种子啥的，你给我弄了啊？”
他不敢在李勒跟前多待，说了几句闲话，便赶紧告辞走了。
他道：“我去的不是条支嘛，那儿有的粮食种类，咱们这儿都有。”话头一转，指着厅角放着的一个大箱子，道：“不过我给大都督带来好东西了！”
李勒心想：“好么，这才多久啊，就有人想着法儿来骗保险金了，买卖人脑筋转的真快啊！”他笑道：“那还不如干脆把这些活物就地卖给咱们呢，起码大伙还能打打牙祭。”
王世盈把头摇得象拨浪鼓，双手乱摆，“没有没有，绝对不是夸张，实话实说！咱们中原的瓷器和丝绸到了西边，确实是能卖到好价，翻十几倍都是低的，要是成套的瓷器，翻上百倍的都不稀奇！”
李勒心说：“岂有此理，你以为是奴隶主养奴隶吗，还有口饭吃，你们大王那口饭还是奴隶给的呢！”他道：“怎么用他们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多管了，我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
李勒笑道：“一千个处|女让我验货，那可花时间了！到底有多少人，我要的是总数，不是问美貌女子的数量！”
李勒叫人抬了金瓶，送给后宅的母亲韩氏赏玩。见长孙无垢也陪在韩氏身边，他问道：“娘，无垢，你们喜不喜欢吃长兴居的肉脯？”
“是吗？这个我还真没留意过。哦，是吃过不少肉脯，不过我还以为这是西域的地方小吃呢，大家都会做的那种！”李勒笑道。
李勒心想果然是好东西，看来我真得去趟鄯善了，就是不知人家肯不肯把秘方交出来！陪在母亲身旁说了会儿话，又陪着吃过晚饭，这才回屋休息，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把秘方弄到手，当然最好还是用合作的方式！
李勒把脸一沉，哼道：“送礼送花瓶，要送也得送一对，你送我一个算什么意思，是在笑话我娶不到老婆打光棍吗？”
周光摇了摇头，道：“侯爷太小瞧我们大王的手段了，我们大王为了讨侯爷欢喜，特地去了趟西面，弄了不少异族的女子回来，个个貌美如花，金发碧眼，皮肤细腻，有一千人之多，全是处|女，侯爷可一一验货，如有一个不是处|女，那这一千人我们全不要钱！”
“随便看看！”把小白龙交给卫兵，见商人们都冲他行礼，忙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大家免礼吧！”转头问小吏：“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到不少大车上都装着活鸡活鸭。
李勒点了点头，也对，如果没有这么高的利润，谁肯万里迢迢的跑丝绸之路呢！
小吏也笑了，心想：“就算你不挑食，吃啥都行，可底下的人也不敢敷衍你呀，给你吃的东西自然是整个西域最好的，只不过你自己不在乎而已！”
韩氏点头道：“长兴居的东西不错，我吃过几次觉着挺好，想学着做，可做出来的总是味儿不对，看来人家是有秘方的！”
周光忙在椅上欠了欠身，道：“侯爷富甲天下，自然是付得出的，但我家大王为侯爷着想，说如果侯爷手上的钱想先用到别处，那暂付我们一部份款也成，只是……只是……”一边说，一边察看着李勒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