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谁
……
痛！好痛！全身都痛！
司允哲吃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呀，你终于醒啦！”
“……”
“有哪里不舒服吗？”
“……”
“要不要喝点水？”
“……”
司允哲努力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圆圆脸白皮肤的女孩，正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你是……”喉咙里一阵干涩，还有种火烧火燎的痛感。
想要抬手，发现重如千斤，难以成行。
“我叫秦小雅，今年二十三岁，我是在河边发现的你，你是怎么啦？溺水了吗？”
“我……”司允哲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
秦小雅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拿了一杯水过来，紧接着插了一根塑料吸管，“先喝点水润润嗓子，慢慢说。”
确实是渴极了。
司允哲抿着那根吸管用力吮吸，下一瞬就被呛到咳嗽不止。
秦小雅赶紧拿毛巾给他擦拭，一边轻轻安抚道：“不着急，不着急。”
他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
身上跟散了架一样酸痛难忍，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费力冥想，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跳入脑海。
——那似乎是一片火场，熊熊火焰在放肆燃烧，那个人正在向他大声疾呼，可惜他什么都听不见。
这人是谁？是敌是友？
“你怎么了？”秦小雅看见他蹙着眉头，额头青筋暴起，以为他头上的伤又在疼了，忙道：“我让村里的陈医生给你看过了，你被重物撞击，流了很多的血，已经包扎过了，你千万不要乱动，免得伤口重又裂开，到时候就更疼了！”
撞击？
伤口？
什么？
司允哲手按上去，果然，头上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疼！
好疼！
“我这是……”
“你受伤了呀，昨天晚上我在河边发现的你，当时你全身都是伤，血肉模糊，我以为你……”秦小雅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自嘲似的一笑，“我以为你没救了，可是忽然看到你手指在动，我就和小七一起把你拖回家里，又请了我们村的陈医生过来看病……对了，你是怎么受的伤啊？”
怎么受的伤？
司允哲对上她好看的眼睛，一脸茫然。
他完全不记得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是和人打架还是撞到了哪里？”
“……”
“然后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
“还有，你叫什么呀？”
“……”
“你为什么不说话？……伤口还在疼是吗？我这里有止痛片，陈医生说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吃一点，需要吗？”
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叽叽喳喳十分热情的模样，司允哲本能的摇了摇头。
完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空空，心里也空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喂！”秦小雅发现他目光呆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动。
司允哲深深的吁出一口气，“我……不记得了……”
“啊？你不记得了？！”秦小雅大吃一惊，忽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收敛形容道，“没事没事，可能你受伤太重一时之间忘记了，不着急，不着急的，我们回头就会好的！”
她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司允哲再度摇头。
“那……再喝点水？”
他的嘴唇已经干涸的裂开。
司允哲还是摇头。
“那……”
“我想……静静……”
“哦……好，好……”秦小雅快速的离开房间，忽然又探头进来，“我就在外面，有事你随时叫我。”
“谢谢……”看着女孩那张极其真诚的脸，司允哲微微一笑。
下一瞬，他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为何会在河边被人发现？
刚才跃入脑海中的男人是谁？与他有什么关系？
目光所及，他正睡在一张小木床上。
床真的很小，他的两条腿都与床尾的护栏齐平了。
房间也很小，除了这张床就是一桌一椅，十分简陋。
另外，墙上糊了许多旧报纸，零零碎碎的，显得整个房间更加黯淡，破旧。
这都不是重点！
司允哲叹了口气，看向自己，上衣没有穿。
也不用穿，因为绷带包的满身都是。
怪不得这么疼呢，动一下都钻心的疼，他是出车祸了吗？然后被人撞进了河里？
或者人家因为肇事害怕，把他丢进了河里？
否则他怎能在河边出现？
因为伤势过重，还因此失了记忆？
……
反正，无论哪种都挺惨的！
忽然，一方椭圆形的玉佩映入眼帘。
淡淡的蓝色，上面刻着一方双剑交叉的图案。
双剑……交叉……
这是什么玩意？
奇奇怪怪！
司允哲摸着那块玉佩，再度陷入了沉思……
“汪汪……汪汪……”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在他床边跳跃，粗暴的拉回了他的思绪。
定睛一看，是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正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他。
“小七，别进去吵人家，快回来！”秦小雅听到动静跑了进来，一边拽住小七脖颈上的项圈一边跟他道歉，“对不起啊，小七很调皮，不过它肯定不是有意的。”
司允哲点了点头。
眼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有只狗过来打打岔也好，因为他的脑子都快想炸了，依然毫无头绪。
手伸了过去。
小七鼻子嗅动，努力的想靠近他。
秦小雅见状，笑了一笑松开了手。
小七好不兴奋，猛地跳起。
“你慢着点，他是病人，现在还不能跟你玩！”秦小雅的声音又追了上来。
毛孩子回头呜咽一声，仿佛听懂了一般。
司允哲看它讨喜，手抚上去。
它的皮毛滑的像是一匹缎子，温暖而舒适。
“你叫小七？”
“汪汪……”
“你好，小七。”
“汪汪……”
“真好，你都有名字，我却没有。”
“呜呜……”小七很有灵性，听他说了这句，眼神都跟着幽怨起来，不断耸动着脑袋过来蹭他。
“没事的，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秦小雅紧跟着安慰。
过几天？
呵呵，但愿吧。
司允哲很勉强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