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章 妖怪公寓
走进公寓的刹那间，萧宵风汗毛倒立，这里面绝对有幽灵，有妖怪，这都察觉不到吗？！
进入大厅，入眼一个实木转角楼梯，走上二楼，踩在木地板上，嘎吱嘎吱响，甚至能看到边角有些返潮的迹象，阳莱视若无睹，年久失修的公寓不都这样吗？
不过虽然古老，环境却很整洁干净，看来有人在打理，来这么多天她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其他租户也很正常的上下班，听说还有食堂和温泉，不过她没去过。
自己的房间在这栋公寓里算大的了，话说后勤不是萧宵风负责吗？他找的地方，一脸惊讶什么？
经过昏暗的走廊，走到朝南的房间，钥匙转动门锁，进屋后，开灯，就看到现代化的公寓布局。
萧宵风嘴角抽搐，他就说嘛，住宿批的那么多钱花哪去了！话说怎么会有人重新装修租来的房子！照桥也太不靠谱了吧，难道以后自己亲自跑，分身乏术啊！
云雀恭弥一副回自己家的悠闲模样，看得萧宵风着实火大，
他迅速扫一眼整个房间，两室，家用电器齐全，软装布置只有基础用品，体现主人品味的装饰完全没有，表面没有男性用品，除了一双黑色拖鞋…厨房没有开火迹象，喝西北风吗？洗漱间没有双人洗漱用品，看来某人没打算长住，姑且松了一口气。
阳莱挠挠头，有些脑壳痛，三个人，斗地主吗？还是打游戏？
“不用换鞋，随便坐吧。”阳莱指着沙发，主要是对萧宵风说：“家里没茶叶，矿泉水和饮料倒是有，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拿。”
云雀恭弥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瞧一眼萧宵风，见对方四处打量，鼻子轻哼一声，淡淡的开口：“工作方面的事，在这里谈，谈完马上离开。”
“哈？”到底谁是外人？房子的租金还是他去组织财务那要的呢！萧宵风见不得对方这种男主人的嚣张作派，坐在沙发另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
“既然彭格列云守知道是工作，麻烦回避一下，我们内部消息保密级别很高的。”
“我不叫彭格列云守，如果你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在这里咬杀你。”
剑拔弩张气氛有些微妙，二人对视仿佛产生噼里啪啦的花火。
“呃…我介意。”阳莱深呼吸插话，双手叉腰，无奈瞅着二人，一个是男朋友，一个是属下，恋爱和工作都很重要！
不过二者根本不冲突吧！同性相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阳莱没想过办公室恋情，玩弄下属的老板都是屑，她目前对云雀还是很专一的，毕竟还没真到手呢！
“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你饿了？”云雀恭弥抿嘴，眉峰蹙起，他讨厌人群密集的地方，群聚是不可能群聚的。
“是，是啊！”阳莱点点头，瞄了一眼萧宵风，警告他闭嘴。
萧宵风，他眼见某人宴会上炫了不少肉食和餐后甜品。当时铃木家的小姐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估计是震惊于她对身材管理要求太低吧。
“我就算了，你吃什么？我叫草壁买完送来。”
阳莱摆摆手，“你不吃的话，我们下去吃食堂。”大半夜折腾草壁，他不得画圈圈诅咒我变胖！
云雀恭弥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一滴生理性眼泪，慢悠悠的走回卧室，“是吗？那我要休息了，不要吵醒我。”
见云雀走了，萧宵风还是不爽，他什么意思？这么放心两人独处，难道自己对他构不成威胁吗？气呼呼的表情刚升起，表情就僵在脸上，自己只是下属，和boss待在一起能发生什么？
低头睫毛遮掩一切情绪，包括黑得深沉似海底漩涡般的瞳孔。原来是这样吗？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情窦初开的羞涩感不会出现在他身上，杀手不会有爱，扎根黑暗的土壤开不出小白花，他对情感态度和组织大部分人一样，床伴而已，玩玩罢了，但boss不是他可以碰的。
“你在想什么？身后好像在散发扭曲的黑气哎！”阳莱掏了掏耳朵，在萧宵风面前，一般不会保持什么形象，随意道：“这间公寓有什么问题吗？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几个租客呢！”
租客们：看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妖怪和幽灵就知道了，没人想找你玩！
“妖怪，幽灵，包括窗外树上的三只蓝色鸟，都不正常，您不习惯的话，可以换个住处。”
萧宵风再抬头时，已经收起多余的情绪，既然意识到了，就要控制住，他完全有能力在组织内获得代号，可惜，他只对六大基酒感兴趣，这些已经被人占了。
“不正常？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正常法，走吧，下去溜达一圈。”阳莱心中好奇，笑吟吟的招了招手，率先走出去。
萧宵风凝视对方背影2秒，而后起身跟上。
石墙围住的双层日式传统建筑公寓，上边缠绕绿植，看起来很有幽雅意境，木门上的玻璃彩绘又很有摩登时尚感，总之是各种建造元素都能神奇融合的地方。
但现在，走进大门一条水泥色板砖小路（坑坑洼洼）、院内被人精心呵护的花草（已破坏）、门外的路灯，休息长椅（已破坏）、大门（已破坏）
此时食堂内，叫秋音的长马尾女生手中一用力，折断了筷子！“一色老师！你不生气吗？那些花花草草平常都是您在照料。”
一个浅棕发扎着低马尾的小个子，眯眯着眼睛，猫咪老师同款嘴型…正嗦着拉面，“没关系的，秋音，新来的租客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坐在对面的男高中生，闻言黑色豆豆眼，吐槽，“不过她看起来比我还小，初中生吧，就有两个男生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感情经历也太丰富了吧！”
秋音：“夕士，一身酸味的人是你吧。”
“没错，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不是好习惯哦！”阳莱和萧宵风下楼后，她径直走向这里，
公寓食堂，一张木桌配四张座椅，整个食堂大概十几张，比外面普通的餐厅还要大，阳莱下楼后，里面原本热闹的氛围一滞，锅碗瓢盆碰撞声连串响起，妖怪幽灵四散，躲在角落安静乖巧。
萧宵风：…这仿佛大魔王的待遇不对劲吧！穿的很少在那飘来飘去发出呐喊的女人，桌边一个小男孩抱着小狗抖啊抖，他抖什么？还有那边喝酒的社畜，慌忙逃窜，鞋不要了？
怎么回事，连厨房忙里忙外做饭的那双手都停下了，没错，只有一双手！
整个公寓食堂陷入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当然，阳莱感觉不到有什么危险，至于哪些地上散落的碗筷和食物，不和谐之处无视就好。她直接走向肉眼可见的三人，但这气氛想也知道，超不受欢迎…
“抱，抱歉。”叫夕士的男生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八卦时被正主抓到了，尴尬。
“哪里，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打扰你们吃饭了，真是不好意思。”阳莱说着别有深意的扫了一遍大厅。
表情稳如泰山，处变不惊，确实很唬人，如果不是相熟的人，一定要被这上位者的姿态吓住，比如被眼神扫过后正襟危坐的妖怪们。
萧宵风精准感应到狸追，眉来眼去，脑电波交流，
萧宵风：你什么感觉？
狸追：可怕，野兽的直觉疯狂预警，靠近会现出原形，妖力溃散，任人宰割。
原来如此，难怪照桥放心的把她丢这，她无知无觉的在公寓里逛一圈，里面的幽灵得莫名其妙没一半，对于这种没有实体的生物来说，她是天然克制。
萧宵风嘴角勾起，把她扔地狱里，是不是一晚上天然净化，送鬼怪成佛？扔妖界，是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如病毒感染般倒一片，即使是鬼…
他低低的笑出声，太有趣了，这种家伙就应该是个天然呆角色，不然搅风搅雨，作天作地能玩出花来，至少他脑子里已经闪过各种混乱暴动场景了。
…犯罪还得看天赋。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事，还有各式各样的人，真是有趣啊！”一色老师望着离开的身影，感慨万千，继续吃面。
公寓外
“有看出什么吗？”
“这间公寓的土地上有一个特殊的结界，灵位非常的安定，正常人是可以看到幽灵，可以触摸的，而且连接着通往其他次元的路，重叠好几种不同次元。”
对方话里的意思呼之欲出——在结界里，看不到的反而是异类。
阳莱脚步微顿，冷漠地一挑眉，抬头盯着萧宵风，“发现了吗？后悔还来得及。”
“啊，后悔了。我应该在组织里呼风唤雨，潇洒肆意的活着，而不是在这里当你的宠物小精灵。
若是个精明强干的boss也不错，可惜是个只会幻想没有实际行动劲头的小丫头，大言不惭的说些漂亮话，知道吗？一般事情没有完成，就四处宣扬的人是不会成功的。”
萧宵风双手插兜，此时仿佛变了一个人，周身阴郁的气息围绕，眼底是看不见的深邃，“没发现吗？您过于依赖我和照桥了，当然，身份上来说我们是您的属下，可不要忘了，世上没有永恒的忠心。”
阳莱嘴唇微抿，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听着，这番话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钟，真是麻烦，为什么其他主角收服小弟那么简单，到自己这这么难，要不要这么现实，就不能拜倒在我的人格魅力之下吗？
“是吗？好走不送。”阳莱摸出绑在裙底大腿处的枪支，在手里把玩着，眼中晦暗不明。
“嗤~”萧宵风捂着额头嗤笑出声，“您要开枪吗？真是…就只会张牙舞爪的冲我发脾气，到云雀面前乖巧不得了，怎么，是吃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是吗？”
黑洞洞的枪口抵住对方的额头，“脑子糊住了吗？你算什么东西？认清身份，你是属下，前脚刚说自己是工具人，后脚就后悔了吗？”
朦胧月色下，暗流涌动
“以前脑子确实被迷住了。”萧宵风一脸嘲讽，当然嘲讽对象是他自己，忠诚≠好人，忠犬也可以是恶犬，绳子有，看你能不能牵住。
之前他会悲伤绝望，是因为他没分清他的情感，把阳莱当成弱者来守护，这种守护加上青春期的异样心理自然不知不觉发展成爱意，嘴上叫着boss，心里尊敬很少，所以跪得艰难，是因为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放下尊严，更多的是沉溺在温柔的错觉里。这种错觉是双向的。
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
“我对boss的要求很高，若想让我发自内心的尊敬您，您就要成长一个真正合格的领袖，利益当先，而不是在这玩过家家一样的情感游戏。
连我也得承认，在情感掌控这方面，您真的很优秀，给您再多的恋爱攻略游戏都能通关吧！
可惜，您走的是称王争霸之路，脚踩尸体和鲜血上位，感情是最多余的东西。”
萧宵风见对方嘴唇微抿，脸颊上是一片死寂的苍白，话顿了几秒，但他已经再心软了，“以下犯上，这算反抗了吗？我会回去领罚的，呵，瞧瞧，是回去领罚，做主的从来不是你。”
对于享受黑暗的人来说，组织会让他更加如鱼得水，他不反抗的是组织和boss身份，而不是她自以为情感上的驯服。
两人错身而过，阳莱举着的枪慢慢放下，凝眉沉思，她讨厌说教，但是现实有多残酷她真的不懂吗？
萧宵风收起一切伪装，双手插兜，狂妄不羁的继续扎心，
“迷人心智的少女漫画和小说之类的您还是少看吧，利益面前，爱情就像海边沙堆城堡，海浪一拍就没了。没爱谁都能活，而且会活得更潇洒自由。
当然，这是我作为男性的想法，实话太伤人，小女儿家的手段太稚嫩，男人不傻，爱你时千好万好，不爱时就像这样，从来没有什么万人迷，只有万人迷身后的利益。
真是抱歉，过早让您见识到黑暗的成年人世界，但您玩不来利用那一套，遇到云雀的事，您心态就不稳了，这是大忌。我们是不会认同他的，您要继承组织，但组织不姓云雀。”
“二选一吧，毕业之前我们都会等您的答案。”
阳莱觉得自己此刻站在寒风刺骨中冰冷，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了，傲慢与偏见。
“我很傲慢吧，但是我必须要把这里当成游戏，去目空一切。可我本性又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敞开心扉接纳一切很容易，但我会死的，伪装是我最后的求生本能，如果是你，怎么做？”
“游戏？那就来玩一个游戏吧，赌命的游戏。”
广阔而深邃的夜色像海，把一切对话彻底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