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是我干的么？
郑然好歹注意到了这点，递给杜达一条覆盖尸体的化纤布。杜达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羞。他只得无奈地接过那条裹尸布，仰头吸了口气，宽宽地围住下半身。
“我们好像都同意。”杜达缓缓别过头：“月球是一艘太空船……”
“连戒指都没有就求婚么？”女孩心情激荡，紧紧握住了男子的手，嘴里却丝毫不肯放松。
监控室中的三位，也听到了如同仙乐一般的声音。他们很清楚这是在圆球变成纯发光体之后产生的现象，应该是进入某一种倒计时的提示音。
“是在蓄能么？”郑然喃喃道。
“月！亮！不！见！了！”
事件：一对青年男女坐在屋前的草坪上。
越来越多的谜团充斥着这个地方。
“我把天上的月亮送给你！”男人指着高悬天际的月球：“它将见证我对你的爱意。”
杜达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意识到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没有了月球人dna的伪装层，人类该怎么进入那个舱室呢？
——那个圆球到底是干嘛的？
杜达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月球启动的提示音！
月球基地，神秘监控室。
“你会说俄语！”郑然和阿列克谢异口同声叫了起来：“是那个圆球！”
“那么现在……”
“完全没有。”杜达摇头道：“甚至比我从家乡话转到普通话还随意。我开始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在说俄语……”
男子痴呆地倒在地上，惊呼一声：“天亡我也！”
“你也开始用人类的逻辑来推理月球人了么！你背叛了么！然！”阿列克谢激动地冲郑然吼道。
“亲爱的，只要月光依旧洒在这片土地上，我对你的爱就永远不会消散……”男子轻轻吻着女孩的头发。
这是月球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知道了。”郑然淡淡说道。他关闭了通讯器，对杜达道：“你先去换衣服，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听不懂俄语，阿列克谢。”郑然用俄语阻止了阿列克谢的激烈反应。就在他将语言模式调到华语的时候，杜达突然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就是身体一震，眼前一亮，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地点：地球某处，某处，……，和某处。
女孩将头枕在男子的肩膀上，看着杏黄色的月球，不禁有些陶醉。
这个圆球和杜达突然会说俄语，显然有极大的关系。是外星人的学习机？他们为什么要学习地球语言？而且在俄语诞生的时候，这些月球人应该已经离开这里天知道多少万年了！
杜达也觉得这很像是某种大型机器启动时候的蓄能过程。但是，他们的升降梯可以毫无重力变化地在数分钟内从月壳降到月幔……他们的小型飞行器从静止状态到200公里秒速，只需要两秒……以月球人近乎神魔的科技水平，有什么工作需要如此漫长的蓄能？
这种反应——
天空中突然变换了舞台，原本月皓星稀的夜空，横亘着一条银河，繁星点点……然而见证爱情的月球却不见了。
“快，说说，你看到了什么！”阿列克谢在杜达眼前奔奔跳跳的，丝毫没有注意到杜达还赤|裸着身体。
太空船启动了！
女孩激动得站了起来，声音颤抖：
三秒钟之后，杜达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了圆环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站姿，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杜达亟不可待地回到了宿舍，那里还有一套替换用的军装。
多美好的夜晚啊！月光之下的求婚，即便没有名贵的钻戒，一样让人痴迷……
俄语是一门复杂的语言，除非天才，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够在半年内说得和母语一样麻溜。杜达既不是语言天才，也没有和俄国人打过交道……阿列克谢可说是他接触时间最长的俄国人。
郑然和阿列克谢痴呆一般地点了点头，投影中的圆球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太阳，散发出的光线越来越刺眼，显然这并不是它的最终形态。
“不可能。”郑然道：“月球人的同一用途设备，从来不使用两种形态。”如果是传送装置，就应该是同一的圆环传送。
“球里面是什么样的景象？你看到了什么？刚才的三秒钟，你去了哪里？”矮小的阿列克谢冲向杜达，高举双臂按住了杜达的肩膀，拼命摇晃着。
“我什么都没看到，就是满眼的光。”杜达道：“我估计就是一个传送装置。”
整个月球基地都听到了空中飘荡起奇怪的旋律，不同于地球上的任何一首乐曲，但的确是触动人心的音乐。音乐声在持续了1分38秒之后开始重复，就像是学校的上课铃。只要不是太过于迟钝的人，都能从这音乐中听到催促和提醒的意味。
“郑然博士，请到主监控室！这里发生了一些情况。”郑然的通讯器响了。
杜达低头看了一眼这位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俄国首席科学家，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郑然语噎，岔开话题道：“问题在于，你是怎么会说俄语的？头疼么？有什么感觉么？”
——驾驶室就是那个圆球么？
然而九万名科学家，两百万名月球新居民，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轻轻搂着女孩的腰肢，一番耳鬓厮磨之后，他说道：“嫁给我吧？”
※※※
投影之中正是那个圆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它开始了自转。自转速度越来越快，球体表面发散发出的银色光芒越来越强烈。
在穿衣服的时候，杜达无意中看到了自己的背部……那里原本有条疤痕，那是幼年时从树上摔下来留下的印记。而现在光滑一片，就好像那道疤是杜达十几年来的幻觉。杜达不由凑近镜子，仔细地观察自己的皮肤，这才发现整个身体都像新生儿一般细腻光滑，没有半点瑕疵。
“然，有问题。”阿列克谢突然指着投影喊道。
时间：月圆之夜。
四十年前，人类通过外星人留下的后门进入月球，一直像是不被注意的寄生虫。月球文明从未与人类主动互动，此时竟然以这种虚无缥缈的方式展现自身的存在，无疑是有大事件发生。
——如果月球启动了，谁来驾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