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堪比城市的飞船
月球飞行器已经被折腾到了机库的空旷区域，在滚动中测量出来的质量为八千千克，比歼十战斗机的空重还要轻。作为一个正圆体，它的外部直径为三米，对于人类来说并不是很大。相比较这些庞大得动辄用千米度量的宇宙飞船，它简直就像是个小弹珠。
按照杜达地球人的逻辑，这很有可能是燃料即将耗尽的意思。
——以这样的接触面积，真的不会乱滚么？
“最短？什么意思？”杜达听出这话里有话。如果有最短，那么还有正常和最慢速度。
杜达点开视野左方可以平视的红点，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圆球，里面什么都没有。继续顺着逆时针方向点过去，在杜达视野正前方的平视位置，是个红色的长方体，出现的文字与左边中间的文字一样，基本可以断定也是某种数字信息。
“遵命！”杜达随口应道，抬了抬右手，脚下丝毫不停地跑向一楼的传送圈。
与模拟舱不同，现实飞行器里没有座椅。
华夏共和国的核聚变实验装置“整流器一号”，于1984年9月顺利启动。和欧美国家一样，现在核聚变装置进入了一个瓶颈，那就是如何将巨大的能量缓缓释放，用以日常生活使用。
视野右上角是红色的立体雷达，在代表飞行器的光点周边有四个几乎贴住的蓝色光点。与之平衡的地方是一连串的三维文字，从左到右的最后一个文字不停变化，有点像是跑动的秒表。在这个可能是秒表的下方，同样的四位数三维文字，但是没有变化，可能是某种计数器，或者里程表？
四艘宇宙飞船长达三千二百余米，最大宽度为六百三十三米，光感测量高度为八百二十四米——最多十艘这样的飞船叠起来就和珠穆朗玛峰一样高。
“在运输舰的仓库里。”郑然补充了一句：“初步看来，这些飞船是运输舰，不是战舰。”
“等等，杜少尉！”杨曦叫住杜达：“你是军人，要为自己的祖国着想。”
科学家们沸腾了，仅存的理智让他们没有率先冲进去。谁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更不知道这架飞行器是否有识别功能，直接杀死非法入侵者。
杨曦摇了摇头：“问题在于，飞船的能量已经快耗尽了。”
实测数据很快就送到了杜达手上。
“你们找到了月球飞行器！”杜达失声叫道：“在哪里！”
最后一个点在立体雷达下方，点开之后让杜达松了口气。在亮红的立方体中是个圆球，银色的球表面，光滑无暇，应该是这架飞行器的状况表。在小圆球之外有一层如同月晕的光环，只剩下右上角的四分之一块，呈现出略深的橙色。
杜达跳出飞行器，看了看球底的接触区域。
那些科学家听到这句话，方才注意到了杜达的黑色军装，表明他是军方的一员。长期的实验合作，让科学家们有了一种杜达属于他们的错觉。
机库所有的科学家，在看到月球飞行器腾空而起漂浮在空中的刹那，发出了兴奋中夹杂着惊恐的呼声，齐齐推开两步，生怕飞行器砸下来。
在舱室的中央，有一个类似传送圈的光环，散发着三层银色的光晕。在光晕外围，有着一圈淡蓝色的立体文字浮影，随着光晕的收敛绽放而微微转动。杜达信步走上前，站在了光环里。
一道银光从环中腾起，直射球顶，飞行器启动了。
杜达却完全没有这种担心。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轻松，无所畏惧，就像躺在母亲怀抱中的婴儿。
“具体的情况，让郑然跟你说吧。”杨曦在谈话间已经接上了正在机库现场的郑然。
“地球上有？”杜达并不知道地球尖端科技的发展水平。
这简直就是个太空堡垒，停在哪里都是问题！
他被光柱托在空中，不同于模拟舱里只有双手和眼睛受到能量的笼罩，现在他能感觉到光中的能量抚摸着他全身每一寸肌肤，而双手更像是握着实体的小球，大小适中，硬度坚挺。
科学家们和军官团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堆。
“上哪里去弄燃料？”杜达已经预感到了这事与自己有关系。
还有一个更重磅的消息，因为还没有得到最后确定，所以杨曦没有告诉杜达。——科学家们通过核聚变反应堆的衰耗速率，计算出这个反应堆至少工作了七千年。
他不是科学迷，但是这些日子整天驾驶虚拟的月球飞行器，已经让他有了对真正飞行器的饥渴感。因为至今还没有找到存放飞行器的仓库，所以杜达急切渴望能够摸一摸真正的小胖子。
在他站在飞行器内后，背后的入口飞速地合拢，里面的舱壁上渐渐发出柔和的光线。
舱壁随着光柱的产生而黯淡，变得透明，可以让杜达从任何一个角度看到外面的景象。如果不是隐隐有一层茶色的分野，杜达甚至有种自己不在飞行器内的错觉。
“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用的是什么能源？”杜达一直想过这种科学家的问题，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月球知之甚少。
如同在水中游泳一样，杜达只是腰部发力，就扭出了光柱，稳稳落在地板上。光柱旋即化作光尘消失不见，舱壁上再次亮起了柔和的白光。他随手触摸了任意一处舱壁，在他触摸的地方就开岂了一道圆门。当他探出头时，正好看到飞行器缓慢而平稳地落在地上。
“地球。”杨曦道。
杜达径直走了过去，没有人阻拦他，所有人都围在他身后，期待着见证奇迹的那刻。
“十年前，美国人在基地里建了一座核裂变电站，抵消了他们在月球俱乐部的会费。”杨曦无奈道：“现在的问题是，科学家们需要核聚变燃料，启动这些飞船，然后我们就可以摆脱美国人的种种扼制，从地球运送来大批的原材料。”
“核聚变燃料可以从海水中提取。”郑然道：“现在全世界拥有这种提取技术的国家超过七个，已经在紧急调运，应该能够凑足一艘飞船往返地月所需的分量。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地球，然后带着燃料再回来。”
眼睛上的能量最终凝结，像是一副由光组成的眼镜。杜达透过这副眼镜，看到了浮在空中的红点。经过模拟舱的试验，他知道这些红色的能量点可以点触，从而展开成小窗口，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足足六个。
1991年11月9日17时21分，物理学家们用欧洲联合环形聚变反应堆在18秒种里再造了“太阳”，首次实现了核聚变反应。温度高达2x10的8次方摄氏度，为太阳内部温度的10倍，产生了近2兆瓦的电能。
“是飞行器。”杜达道：“但是……关于这次的任务，我需要请示。”
“驾驶月球飞行器。”郑然的嗓音嘶哑，但是语气坚定：“按照我们的对模拟舱的测速，并用真实飞行器的外观数据校正，可以估算出月球飞行器的最高速度可以达到200公里/秒，往返地球只需要一个小时。”
他将手轻轻放在了机体上，一阵冰凉的触觉通过皮肤传递到他的大脑。在他触摸的地方，原本镜子一样的表面，如同投入了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露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入口。
郑然一脸憔悴，显然没有睡觉。他对着摄像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小杜，现在需要你回地球去取核聚变燃料。”
杜达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直挺挺地走进了飞行器内部。
“我这就过来！”杜达啪地阖上了笔记本，放在杨曦桌上，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