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变故
时间不长，又是经过半月的奔波后，先笙总算回到了北洲的领地。
“终于回来了。”
先笙站在船头，迎着北洲高处的寒风，不禁感慨这段时间的遭遇。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
老气横生的语气，让度涵白了一眼。
‘也不知他在东洲都学了些什么。’
“好了，回宗也不代表绝对安宁，造极派那几个心怀鬼胎老东西，为达目的竟然对一个小辈下手，真是不知脸面为何物。”
“日后你在门内需要多加注意，尤其是等为师去除逆灵之力后，会有一段虚弱期，那时若有自己无法处理的事，记得找你柳师叔解决。”
度涵说完，驾驭度龙舟的速度又快了三分。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
先笙闻言点头，随后继续说道。
“师父，徒儿离乡差不多也有十年，可否让我回乡看看凡间的家人？”
也许是还没想好，回去后该怎么面对白诗蕊。
又或许是触景生情，见到下方熟悉的景色，突然想起，自己从棺材里重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之久。
成为修士的这些年，他对于时间的感触颇深。
自己只不过是从凡人到筑基，就已消耗了十年的光阴，期间的时光几乎是一晃而过，让人来不及感受。
回过头一看，蓦然发现，它已经无声无息，自手指缝中溜走，不留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这种别样的感触，让先笙在此时，莫名的起了一股思乡之情。
度涵见状没有回应，只是在沉默片刻后，默默调转了船头，肃声道。
“下不为例。”
……
……
清晨，薄雾弥漫的山间，一叶扁舟于湖面缓缓驶过。
“十年了，不知爹还有宋叔宋姨他们是否安好。”
扁舟上站着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除此之外别无他人，青年背负双手神色悠然，扁舟无人划桨却能自行滑动，显得十分诡异。
舟至城郊，望着周围熟悉的轮廓 青年手握一把折扇，慢慢悠悠的下了舟。
“你且在此地稍作等候，我去买个橙子，稍后便会回来。”
青年对着扁舟嘱咐道，心中暗想。
‘终于有机会把这破木舟扔了，承载我思乡之情的伪灵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话毕，青年回身，朝着自家熟悉的路段走去。
……
“这……怎么会这样！”
步入姜凌城的街巷，眼前的景象，让青年震惊不已。
大街小巷充斥着女人的哀嚎，以及孩童们的哭喊声。
此前一个个熟悉的店铺房门紧闭，路上许多行人来去匆匆、衣衫褴褛。
自他到来后，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那衣整面净的书生青年，好似他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民不聊生的画面映入眼帘，不论是街边若有若无的低泣，还是空气中淡淡的铁腥，都透露着动荡不安。
震惊过后，是一股子无名怒火，自青年心中焚起。
啪。
他抬手抓住一名行人的衣领，将其拦下，瞪大着双目，声音颤抖的朝他质问道。
“喂……我问你……这座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中年行人被这突然的袭击吓了一跳，但长时间在战乱环境造就的求生本能，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掏出了匕首，并向着青年的腹部刺去。
“去死吧！姜王的走狗！”
眼看匕首就要刺入青年体内，谁知他右手一拳导出，只听嘭的一响，伴随着头骨碎裂声，中年行人的面门被直接开了个大洞。
身体抽搐几下，便没了任何声息，被青年甩手扔在地上。
“杀……杀人啦！！！”
惊惧的叫喊声响起，妇女们拉着孩童往外奔逃，周围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则壮着胆子，手拿刀、铲、棍等武器围了上来。
青年见状毫无慌乱，只是脸上依旧是那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们这做什么！”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大汉，虽然语气颤颤巍巍，其眼中的杀意却被青年轻易感知。
后者没有理会，只是简单一挥手，从袖中飞射出数道黑白相间的气刃。
嗖！嗖！
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气刃于瞬息间没入了除中年大汉外的所有人，其中当然也包括还没跑出去多远的妇女孩童。
哒、哒、哒。
一颗颗圆滚滚的头颅跌落在地，死前的表情也都出奇的相似。
中年大汉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当场怔在原地，张开着大口试图呼吸，痴痴的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惊惧宛若实质。
青年做完这一切后，依然没有开口，径直走到大汉面前，在其完全被恐惧吞噬后，无法动弹的状态下，将手按在他脑门上，同时心中默念。
‘《搜魂术》！’
……
踏！踏！踏！
马蹄声随着数头骏马重重踏下，响遍整片巷道。
“大胆逆臣！竟敢勾结邻国之军，侵我大姜领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前方是两辆简易马车一并奔逃，后方则为一队百余位服饰统一的骑兵，正中那开口呵斥的壮年男子身披铠甲，相貌英俊，手握长枪，气势汹汹的自后方追赶。
“夫君！他们就快追上了！”
前方右边的一辆马车内，手中环抱五岁儿童的妇人，对着“马夫”焦急道。
“该死的姜流！收拾一下，车内的必要东西带上，其余外物通通舍弃！”
马夫身材壮硕，虎背熊腰，喘着粗气对背后的妻子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左边一阵颠簸声响起，朝后一望，发现是同行的马车侧翻，连带着简易车厢一齐散架，跌在左侧一丈外，没了动静。
“二嫂！”
壮硕马夫朝后方喊了一嗓子，马车速度略有减缓。
“夫君快走！姐姐大概是活不成了，我们不能与她一齐陪葬啊。”
那妇人见状急切无比，生怕眼前的汉子，会为了后方马车内的人，而拉自己和自己孩子一同“下水”。
壮汉闻言回头，见妇人怀中孩童那害怕的眼神，略一犹豫，最终加重马鞭，选择了抛弃。
后方那队骑兵见状，当即分出一部分人手往那侧翻的马车方向赶去，剩余的人则加快了脚步，在领头之人的带领下继续追赶壮汉，誓要将叛贼擒拿。
“咳咳……”
侧翻的马车车厢钻出一位美妇，拉着已然昏厥的年幼女儿，一瘸一拐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细看之下发现她左侧大腿已被粗木贯穿，腹部也由于颠簸给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能够继续走动，已经超出了凡人能够承受的极限。
可瞒珊的步伐，哪能比得过奔驰的骏马，最快赶来此处的一名骑兵，已是距离她不到十丈。
那人嘴上发出猖狂大笑，手中的大刀在烈日的反射下显得格外刺目。
“去死吧！”
他双腿一夹，骤然提速，来到美妇身边朝下就是一刀劈去。
感受到恶人临近，美妇当即使出全身所有力气，将女儿护在怀中。
咔！
就是这么一下，美妇的背部裂开个大口向下倒去，血肉之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哦？还有个遗漏！”
那骑兵下了马背，舔舐着刀上鲜血，脚步缓缓朝向还处在昏迷中的女童走去。
“逆臣家的余孽，受死吧！”
骑兵高举大刀，正欲挥刀斩草除根，却发现臂膀一凉，手中的大刀随即掉落在地，回弹时还削去了小腿的一块肉。
“怎……”
话音未落，脑袋便无声无息的自脖颈上掉落，失去意识前瞄到的，是一位面色阴沉无比的青年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