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坦白
先笙闭目凝神，将意识投放到心脏处的真源印记。
如白诗蕊一样，真源印记是个小型的太极图，但不同于她的虚幻，先笙的真源印记，则是呈凝实状。
‘巧夺天工也无法形容，这法印精妙到完全不似人为造物。’
先笙不禁赞叹。
随着他意识的探入，先笙逐渐感知到真源印记中蕴含的微细变化。
那太极图中的阴阳两鱼，不时相互交融又分离，循环往复，好似一个生生不息的小宇宙。
他尝试着用意念来触碰真源印记，一股温暖而又熟悉的力量自印记中涌出。
‘是诗诗的元阴。’
先笙粗略感受一下，判断出这是属于白诗蕊特有的元阴之力。
‘这元阴里也没有人气的存在。’
继续探查白诗蕊的元阴，他敏锐地发现，这外溢的元阴中，也没有那所谓的人气存留。
于是，先笙更加深入观察起了真源印记，发现阴鱼深处存在着更多属于白诗蕊的元阴。
而就是这深处的元阴中，他终于感受到了那一丝人气的存在。
‘负阴包阳……生生不息……’
阴阳两鱼的每一次交汇，都似乎在进行着一种炼化的过程。
阴鱼，阳鱼。
他们正在将那原本属于白诗蕊元阴里的人气，与阳鱼中自己的人气进行融合、提纯，直至重新分配至全身。
这种过程，就像是太极图在自主进行着人气的“炼化”。
进行着，能让外界世人所不能理解的，将他人的人气炼化到自己体内的疯狂！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外界，先笙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竟然在此时陷入了顿悟状态！
白诗蕊见状也是呆愣了片刻，心中一惊，随即默默从他身上离开，以免打断。
“道为始，名太始，太始生太极，太极为一，其一有气，名易气。”
“易一分为二，为阴阳，阴阳二气，又化天地人三气……”
话音戛然而止，先笙突然瞪大双眸，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精血，气息随之衰弱。
“哥哥！”
白诗蕊惊呼，慌忙上去搀扶。
顿悟，或称为悟道、悟境，是修炼者与天地法则共鸣的特殊时刻。
她明白顿悟被打断会发生什么，按照她母亲所说，顿悟状态是修炼者最想获得的大机缘，也是他们最危险脆弱的时候。
悟则通，不悟则伤。
先笙此时显然尚未明悟，白诗蕊不知道先笙会伤到什么程度。
“哥哥你怎么了！别吓诗诗啊！”
她彻底慌了，若是先笙有个什么万一，那她也只好以死……
“我没事……”
先笙轻咳两声，摆了摆手。
“别说了，你快躺下！”
白诗蕊见他还能开口说话，放心了不少，但还是连忙让他躺倒在自己的狐尾上，一副视他为病号的样子。
而先笙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暖，随即意识到，如今正好是与白诗蕊坦白的最佳时机。
“诗诗……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咳咳，幸运……”
他握紧白诗蕊的玉手，声音发颤。
“你！不是让你别说话嘛！”
白诗蕊闻言，心中也泛起了涟漪，眼中渐渐浮现出泪光。
她想起了自己是如何与先笙相遇，之后又是历经了多少磨难，直到现在才终成眷属。
“呵呵……那天在化灵秘境，我亲眼……咳，看见你从天上落下……”
先笙深情地望着白诗蕊的美眸，慢慢诉说起了他们从初遇，到相识，再在圣子居生活在一起。
“三个月前……你我成功制服赤炎狐尊……来到她的寝宫……”
“随后发现炽阳火精……我没能忍住贪念……害得……”
先笙没有往下说，白诗蕊也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
白诗蕊彻底泪奔，抱住他泣不成声。
“笨哥哥，坏哥哥！现在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
她轻捶先笙的胸膛，已然明白他这样的表现是为了什么，但也还是忍不住感动得流泪。
“呜呜呜，不就是在外有了别的狐狸精吗，诗诗依你还不成吗，为什么要这样吓我！”
这番声泪俱下，让先笙心疼不已。
“是哥哥不好。”
他拍了拍白诗蕊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安慰着这个妖族女子。
“其实，她是我未修行前，就已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日……”
先笙轻声开口，讲述起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所有事。
包括钓鱼老人、蜕凡，以及体内的两仪珠、太极盘。
……
“原来是这样……”
白诗蕊依偎在先笙的怀中，慢慢消化着他所讲述的一切。
此时先笙已经恢复了状态。
方才的顿悟，是他自己打断的。
只因在冥冥之中，先笙听到了一个声音，想要阻止他继续探究这股道意。
若是执意悟道，就会因这股道意太过强大，导致其目前脆弱的身体无法承受，从而身死道消。
“那……我能见见她吗？”
白诗蕊抿了抿嘴，望向他，小心提到。
“现在不行，我还无法将镇天棺从太极盘内取出。”
先笙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自他被钓鱼老人救起，修炼到现在。
期间他试过无数次，意图沟通太极盘，想让镇天棺重见天日，再见那所爱之人一眼。
可结果就是，任由他如何念叨，都无法成功唤起太极盘的反应，好似只是一件死物一般。
即使到现在，太极盘好不容易有点反应，传给了他《太极合欢源真经》，也还是如两仪珠一样，无法操控。
“好吧。”
白诗蕊有些遗憾，她对那能让先笙惦记这么久的奇女子，也是十分好奇。
原本以她的性格，想要认同一个女子，与她一同相伴在先笙左右，简直比登天还难。
论出身，她是真妖界的狐族妖帝，青丘白帝之女。
论实力，以她化形中期的修为，比起先笙，都不知强上多少。
论容姿，就连是面对无数同门女弟子示好，都无动于衷的先笙，对她也常赞不绝口。
白诗蕊无论哪点，都几乎算得上是完美的伴侣。
相校之下，对比先笙在人间，拜堂成亲的宋雨柔，她似乎一无所有。
凡人出身，体弱多病，只有相貌“尚可”。
但却与白诗蕊一样，有着一颗执着于他的心。
即使明知自己会死，也要在死后与先笙结为连理，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正是这样一份超越生死的深情，触动了白诗蕊，这才获得了她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