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互相指责
徐氏说着急忙把夏止瑶从自己怀里揪出来：“瑶儿，虽是为娘给你出的主意，但说到长公主耳朵里，只会多一个受苦的人罢了，为娘那般疼你，你忍心看为娘受苦吗？”
夏止瑶一瞬间仿佛忘了哭，错愕地看着她娘。
难道要她背所有的错，受所有骂名和惩罚吗？
这还是她娘吗？
徐氏被看的不自在，可再不说服夏止瑶，长公主府就快到了，她的手放在夏止瑶肩膀，继续游说：“瑶儿，娘对不住你，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夏止瑶神情很冷，除非能把犯的错补回来，不然有什么用。
夏止瑶避开徐氏期待的眼神。
她对她娘很失望，凭什么要她全担？为什么不是她娘担？比起来，她的人生才开始，而她娘，即便残废了还有儿女奉养不是吗？
夏止瑶看徐氏的眼神，变了，是不甘，还有利用。
“娘，换做是你，你会牺牲自己保全我吗？”夏止瑶问。
徐氏担心夏止瑶不愿意，这个时候无论夏止瑶说什么都会顺着她，就回道：“自然，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可以，我情愿替你承了去。”
“真的吗？”夏止瑶盯着徐氏。
徐氏觉得怪异，但还是点了头，夏止瑶笑了，她看向夏赫：“爹，你听到了吗？”
夏赫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两人又不能换，奈何夏止瑶一直看着他，那红肿的半边脸加上夏止瑶的眼神，在夏赫眼中，有一丝诡异，不太正常。
他不由自主道：“听到了又如何，你娘是替不了你的。”
夏止瑶急的大喊：“如何替不了，药是娘给我的，也是她叫我那么做的，如果没有她，我根本就不会犯错，一切都是我娘的错，罚也应该罚她！是她的错……”
越说到后面，夏止瑶犹似疯魔了，一直重复着是徐氏的错。
夏赫简直无言以对，这女儿还是太天真，主意是徐氏出的，药也是徐氏命人弄来的也没错，可是……又是谁约了周钦川，又是谁哄他把东西喝下去打算硬上的。
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不愿意，依照她的性格，府里谁逼的了她？
何况周钦川是在她手里逃了，也定认准她这个祸害，她跑的了吗？周家和长公主，是他们三言两语能糊弄的？
比起错上加错，一开始不如老实点，夏赫着实是不想再出什么风浪了。
他不再理会夏止瑶，而是看向徐氏，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不愧是你的女儿，和你一样。
徐氏这会顾不上夏赫的嘲讽，或者说根本没看见，夏止瑶的话让徐氏征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之后抬手往夏止瑶身上挥去，边打边骂：“你这个死丫头，我可是你娘，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居然能说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
夏止瑶双手被捆，没有还手能力，但她的嘴没有被堵上啊，何况徐氏方才给的承诺这会却变成了空口白话，她也是气的不行，就嚷回去：“是你说过的愿意替我，我为什么不能说！就是你的错，是你害我走了弯路，凭什么不是你去！”
“闭嘴！”徐氏手比脑子快打了一巴掌过去，看见夏止瑶充满怨恨的神情，她又气又心虚，指着她说了几个你字都说不出下文。
徐氏这一出害了夏止瑶，心中到底愧对夏止瑶，只是被夏止瑶那样说出来，徐氏有愧的同时又想摆脱，一急就想让夏止瑶闭嘴才打了她，她不愿意听，更不愿意去承担事情败落的后果。
但徐氏转念一想，夏止瑶说的虽是事实，可她说的就有错吗？
“我是主谋，可你是从犯，你又有多无辜？你以为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就没事了，这一去，要么你半死不活，要么我和你一起半死不活，你伤了还有我，我俩都伤了你能指望谁？指望把你绑过来的爹？还是要你爹把你绑过来的祖母？”徐氏道。
这件事可以毁了夏止瑶甚至夏家，但自长公主驸马去后，长公主就开始吃斋念佛，好几十年了，若因夏止瑶开了杀戒，不大可能，毕竟夏止瑶乃至夏家对长公主来说，蝼蚁罢了。
她只需略施惩处，就可叫夏家如泥潭里的臭虫一般，任人践踏。
直戳心窝子的话，十分有用，叫夏止瑶刚刚才生出的小心思彻底破灭。
“一会你给我老实认错，不然别等周家人如何，我就先把你打死！”夏赫毫不留情道。
一个女儿和家族相比……不，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何况夏止瑶连让人偏向她的资本，哪怕一点，都没有。
若徐氏的的意思是夏止瑶经过这件事以后还能好好的，夏赫的话就是叫夏止瑶彻底没了活路。
夏止瑶现在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曾经备受宠爱的夏家嫡女在今日彻底失去往日所有，以后，只怕只有她娘会在意她了。
夏止瑶沉默下来，不再大吵大闹，强迫自己接受未知的审判。
可这在夏赫看来没亲耳听到夏止瑶的妥协就还不够，便踢了一脚过去，厉声质问：“你听到没有？”
泪珠从夏止瑶眼里夺眶而出，在夏赫的脚再次踢到她身上前怨怼地说：“知道了！”
……
医馆里的周钦川吃了上好的药丸解热，好了很多，许氏从大夫口中得知仅一次对周钦川的身体无大碍，等身体排出养养就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恨的牙痒痒。
不过她到底是不明白二人都定亲了，夏止瑶为什么还是要下这一步蠢棋？
莫不是她与别人苟且珠胎暗结等不了，想让她儿子当那个便宜爹？
“具体怎么回事？你同我说说。”许氏问周钦川。
“错了，我弄错了。”周钦川道。
许氏一头雾水：“你弄错什么了？”
周钦川：“我认错了人，我看上的根本不是夏二小姐。”
……
一抵达长公主府夏赫就命夏止瑶在门口跪下，自己则去敲响公主府的门。
而此时许氏已经接了周钦川回来，府里的主子们也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夏赫带夏止瑶到门口的消息也被通传进了内院。
“钦儿是认错了人，定了与夏二姑娘的亲事，可夏家明知咱们认错了人却不想着说明白，反而唆使女儿不知廉耻地让钦儿饮下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妄图将错就错。老祖宗，若是夏家先来说明白且不愿意退亲，我咬咬牙也就认了这个儿媳妇，可他们小人行径如此对待钦儿，恕儿媳不能宽宥。”许氏气恼道。
不止不会宽宥，她还要那不知廉耻的人身败名裂，要夏家知道不是什么人，他们都能算计得起。
许氏火气上头，反观，坐在上首的长公主倒是无关紧要的模样。
她这个年纪心态和心智都经过岁月的积累，遇事沉着冷静才是她的常态，何况知晓孙儿没事，她早已放了心。
至于夏家，用不着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