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和离前夕
“哪还能有什么谎话呢?这是辰安全部的实话了,绝无虚言的,”夏老夫人说着又看夏辰安。
“辰安,你说是也不是?”
“是。”
许是想到越心虚越容易被怀疑,夏辰安回的铿锵有力,还摆出一副我说的实话不怕查的模样,其实心中那根弦,已经越绷越紧。
只要再加一点有用的东西,那根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沈族长审视地看着夏辰安,方才还是理亏的模样,现在却突然硬气了起来。
当真是问心无愧吗?
沈族长又看了一眼沈沅清,如果和离不成,反倒让沈沅清在夏家的日子难过就得不偿失了。
沈沅清回以坚定的目光,如果谋算不够,她不会动手的。
“那世子又如何解释方才薛姨娘大喊过的,世子答应薛姨娘一生只她一人?”沈沅清问。
还有这等事?
沈氏族人才稳定一点的怒火瞬间又烧起来了。
欺人太甚!
只一人,那是什么意思?
他当他沈氏女儿是死的还是想让她守活寡?
沈族长怒目圆睁,斥道:“你胆敢如此!好哇,那便全了你,速速写上和离书!放我沈氏女儿离去!”
“对,赶紧写,守着你和你那好姨娘的海誓山盟去吧,我沈家人绝不在你夏家赖上半刻。”
“你这行径和宠妾灭妻有何异?我沈氏要不起你这样的女婿!”
沈氏族人声音一个比一个大,非常坚定的要两人和离,夏老夫人眼前阵阵发黑,可现在她不能晕,一晕就完了。
“那定是薛氏的臆想,辰安是绝不会这样说的。”夏老夫人道。
夏辰安得了话头立即顺着夏老夫人的话说:“回京前薛氏很忧心,我只是对她说只要她本本分分,府里必有她一席之地,谁知她竟误会至此。”
夏老夫人十分满意夏辰安把谎圆回来,带上了笑脸对沈沅清说:“沅清,你看是薛氏口不择言,你可不能误会辰安啊。”
“是不是误会,我倒想亲自问一问薛姨娘。”沈沅清道。
夏老夫人脸色一僵,干干道:“她自己误会,必是不会认为自己想岔了的。”
要薛柔来当面说,谁知道她会说出什么?
事情发生的太快,连她都是知之甚少,只能捡着有利自己的说,不利的,自是能隔绝都隔绝了。
“世子觉得呢?”沈沅清把问题抛给夏辰安。
若他问心无愧,必定不怕当面对质。
可若是心中有鬼,破绽百出呢?
夏辰安心中惴惴,显然他也是担心薛柔来了场面会不受控制,她刚刚还受了刺激。
可不来,现在要如何收场?
此刻的夏辰安无比后悔怎么就听了小曼的话寻求刺激跟着她胡来,不然哪来这么多事。
“好,就把她叫来问问。”夏辰安只能道。
“辰安!”夏老夫人不赞同地看着他。
夏辰安表示自己也是没办法,夏老夫人嘴都快抿成了一条线。
薛柔那崩溃发疯的样子,她已经把人关起来了。
夏老夫人只能看向田妈妈:“去把人带过来吧。”
夏老夫人没说多余的字,但知道田妈妈会明白她的意思。
“程妈妈,你也跟着去吧,薛姨娘的情绪可不是太好,伤了田妈妈就不好了。”沈沅清道。
“是。”程妈妈回应。
夏老夫人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程妈妈已经走了,田妈妈无法,只能立即跟上去。
夏老夫人要说的也就那么堵在了喉咙中。
薛柔被关在了柴房,此刻她双眼无神,脸上都是泪痕,好像没了灵魂的木偶,口中却一直呢喃着“你怎么能骗我,怎么能违背誓言”一类的话,连程妈妈和田妈妈来了都没反应。
“姨娘就别顾着伤心了,夫人有事要问姨娘,随奴婢走一趟吧。”田妈妈率先过去抓住薛柔的手臂,强行把人拉起来。
遭人一碰薛柔就如遇到了宣泄口,反抓住田妈妈的胳膊状似疯魔道:“你说他怎么能骗我?他怎么能骗我!”
田妈妈吃疼,手上一使劲反把薛柔推到在地,对她怒目而视,也十分的鄙视。
男人说的话也能信,没听过男人的话可信母猪能上树吗。
薛柔摔疼,直接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天知道那场面对她冲击有多大,那个曾对他许诺一生的丈夫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了别的女人。
她之前怀疑过,但什么都没有查到她就只当自己是多心,在她刚刚选择相信他的时候,就看到了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欢爱的场面……
他甚至为了维护那个女人而狠狠推了她。
薛柔觉得自己可笑,可也哭的更伤心。
程妈妈过去扶她,比田妈妈温柔的多,薛柔也没有再次失控,只是依旧哭的很伤心。
“看这情况只怕是过不去了,不然就算了吧。”田妈妈道。
程妈妈却没理田妈妈,直接问起了薛柔:“薛姨娘,世子真的对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吗?世子却说他没说过,说是姨娘你自己误会了。”
薛柔哭声戛然而止,她转头看向程妈妈,脸上眼中,全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丝的怀疑,怀疑程妈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妈妈十分郑重地点了头,表示自己绝无半句假话。
花厅
等了好一会程妈妈和田妈妈终于带了薛柔来,看见田妈妈的眼神,夏老夫人就知道她没办好,不由恼怒。
却是朝薛柔走了过去:“你倒是说说辰安何时对你说过唯你一人的话,他要是说过,又何必越过你找别的丫鬟?你莫不要以为自己生了屿哥儿就可胡言乱语。”
夏老夫人死死抓住薛柔的手腕,脸上是怒,手上是威胁。
薛柔被掐的生疼,可也不敢反抗夏老夫人,而那股被程妈妈挑起来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夏老夫人的胁迫无情地浇灭,回笼了些许理智。
她若不顺着她,便是与她对着干,那样的后果是什么?
一朝对抗之后,她的以后怎么办?她的屿哥儿怎么办?
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妥协,也只能妥协,薛柔咬紧了牙,痛心地否认:“世子没说过,是我伤心冲昏了头脑说错了话,请老夫人责罚。”
薛柔话落,手腕的疼减轻,是夏老夫人松了手,夏辰安从薛柔进来就紧绷的身躯也有所放松,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