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我会杀了她
龙华将胸前的玫瑰拆下来，丢在余瘦蟒的脚下。
“我对你很失望。”
余瘦蟒的面庞微微绷紧，强撑着不露出任何表情。
“你不是一个好老师，也不是一个好父亲。”龙华说，“我知道你是为小青而来的。”
“你太骄纵她了，溺爱是慢性毒药。”
余瘦蟒依旧没有说话，两腮无肉，其性如蛇，两只眼白偏多的眼睛如同一潭幽静的水。
“我从不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但是今天站在你眼前，这个被你威逼的的学生，是一个将英雄二字贯彻到底的人。”
“既然你调查了他的身世，自然也清楚山河省那场战役。”
“那是场惨痛的战役，赵渊将军生死不明，上万人背叛了人族，伤亡的数字近十万，这是年轻一辈第一次见到战争，认识到邪种的残忍暴虐。”
“这个伤亡数字惊人么？如果没有苏醒，这个数字至少再翻上三番，或许山河省年轻一辈就此断代。”
余瘦蟒不以为意：“几篇以邪种为噱头的娱乐报道，山河日报的含金量还不如京都的娱乐日报。”
看得出来，余瘦蟒的确仔细调查了苏醒过去的经历，就连这些小杂志社的相关报道都没放过，但他并不认可这项功绩。
“推出苏醒，在我看来更多是为了压住邪种入侵带来的恐慌。”余瘦蟒说：“其中的大部分功劳肯定还是在山河省监考的赵渊将军和钱守凡将军身上。”
龙华眼神深邃，“知道我大考这几天我去哪儿了吗？”
余瘦蟒愣了一下，他们各个院的院长都知道校长大考这两天出外勤去了，但并不知道具体去哪儿了。
龙华幽幽道：“我去见了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没想到这一见却与其中一人近乎永别。”
余瘦蟒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龙华居然是山河战役的亲历者。
“食痛之翁的准备很充分，我和钱守凡都被挡在了秘境外面，甚至辅考官都进不去秘境大厅，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自相残杀，大片邪种屠戮山河省的年轻一辈。”
讲到这，龙华的脸上罕见地划过一抹痛苦。
“世人都以为我拥有了神的的力量，可我不过刚摸到神的门槛。”龙华说：“不成神，终究是人，人力有时穷。陷入秘境的那群考生，绝望的却是我和小钱。可就在这时候，有人站了出来。”
龙华的眼神在所有人的脸上逐一扫过，最后紧紧停留在苏醒的脸上。
程铎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苏醒竟然真的以一己之力抵抗了邪种的入侵。
“很想当面见见你。”龙华说：“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说罢龙华摘下礼帽横放在胸前，单手持杖向苏醒微鞠一躬。
“感谢小友对于山河省，对于人族做出的杰出贡献。”
“校长！”程铎慌忙去扶。
苏醒也有些受宠若惊，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轻声道：“分内之事。”
余瘦蟒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余院长。”龙华戴上礼帽说：“鉴于你的师德师风问题，革除你的院长一职，灵药院各项事务暂由韩副院长代为管理。”
听到这话，余瘦蟒的胸口剧烈起伏，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余老师。”苏醒忽然叫住余瘦蟒。
余瘦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刚才威胁我，说要对我父亲不利。”苏醒说，脸上的神色如同万古不化的坚冰。
余瘦蟒冷笑：“怎么，你是想说你记住了，以后会报复我？这种幼稚的威胁要当着校长的面讲嘛？”
余瘦蟒的眼神有些玩味，似乎在看一个稚童讲空口大话。
苏醒摇摇头说：“不是威胁，而是麻烦你向令爱转述一下。如果在郊外，她再惹到我，我会杀了她。当然，你也一样。”
苏醒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是说要碾死一只虫子那么平静。
余瘦蟒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面上的讽笑消失不见，阴沉的几乎要滴下水来。
“你要杀了我？你一个二十一级的牧师，你想杀我？”
看着苏醒淡然的模样，他的额上青筋狂跳，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我觉得我说的够清楚了。”苏醒说。
余瘦蟒气势贲发，六十二级的气势如潮水般徜徉而出。
校长默不作声。
苏醒的身体如同一块礁石，无论怎么吹打挤压，自嵬然不动。
余瘦蟒也不敢进一步出手，愤恨地看了一眼校长，甩手离去。
程铎扯了扯苏醒的袖子，意思是让他不要在校长面前讲这些。
与此同时，程铎偷偷瞄了一眼校长，却发现校长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猜不透校长的想法让他有些忐忑。
苏醒朝校长颔首，“我下午还有课，校长。”
意思很明白，如果没什么事，自己就回去了。
龙华眼神微凝，“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学生。”
要是换其他学生，巴不得跟校长再多待一会儿。要是换做其他学生，也不敢在校长面前威胁老师。
苏醒沉默。
“如果白老师没有其它事，大家就先回去吧。”龙华说。
旋即所有人就把目光放到校纪律部的主管老师身上。
白老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们三个一人写一篇一万字检讨，明天交给我。还有你们这些干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鉴于历史遗留原因，暂时不革除你们的职务，但是明天晚上六点之前，每人上交两万字检讨。”
“是！”一群人面带苦涩地应道。
“没其它事了，都先回去吧。”
说罢，所有学生就都离开了办公室。
龙华看着苏醒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语。
白老师面色复杂地开口，“校长，这样真的好吗？我总觉得苏醒不像一个好学生，睚眦必报，完全没有伟人那种宽广的胸怀。”
龙华笑了：“我倒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学生，天赋奇佳，不畏强权，为人正义，对于人族的归属感强。况且”
龙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睚眦必报算不上缺点。”
苏醒离开之后就开始按部就班地学习，扫荡秘境。
那些学生干事听过校长那番言论后就再也没找过麻烦，安安稳稳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余小青似乎也被禁足了，苏醒再也没见过她。
徐星倒是来找过一次浣沙，两人聊了一阵子，最后以徐星颓丧的离开结束，不过看浣沙表情，她似乎蛮开心的。
至于苏醒的名字，慢慢在学校流传开来，许多次上课都有人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不时地窃窃私语。
有些大胆的女生也向他递过小纸条，提出想晚上下课后吃个饭或者散散步，不过苏醒没有一次应约。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他的时间也有些紧。
国家试炼按部就班地举行，经过几个月的秘境攻克，白鹿书院有上百位学生获得了参赛权。
这一个月苏醒队伍丝毫没有懈怠，他的等级也来到了二十五级。除他之外，队伍中等级最低的是程铎和王铁柱，那也超过了三十级。其它三名学长也升到了三十九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