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当年的真相
“她近日在做什么?”
隋良计摩挲着碧玉青花茶盏,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姜大夫近两日都没有出门,只是跟着卢家夫人在院中喝茶聊天而已。”
孟大如实答道,据他连日来的观察,
这位姜大夫除了模样好点、性子好点、待人随和点。
其他的并没什么过人之处,也不知道主子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隋良计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眸中闪过赞许,她倒也不笨,知道从卢家人入手。
既然她如今费尽心机的想查到当年的真相,他便大发善心地推她一把,
“这几日她若是想查些什么让她查便是,我们的人躲着点。”
孟大赫然睁大了眼睛,宠人也不带这样的宠的,困惑地开口道:
“那若是她要进书房,也不拦着吗?”
难道主子就不怕她真查出点什么?
隋良计神色幽暗地瞥了他一眼,
“查到何种程度便要看她的本事。”
孟大咋舌,主子此举太过冒险,卢府可是主子在义城经营多年的来往谋和之处。
如此堂而皇之的让她探查,主子果然是上次犯病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另一方面
依照这两日的探查,她大概摸清楚了卢府的线路。
卢府虽大盛在院落聚集,她所在的院子在最北面,距离卢夫人的寝间不算太远,而卢夫人寝间的西北角有一处小角门,从角门从出去,不过百步便到了卢寒的书房。
而她若想查到当年义城一役的真相,必须要潜入书房好好探查一番。
这日姜烟方才走进卢夫人的院子,便听见几个丫鬟讨论卢寒今日去了西郊处理佃农闹事的事情。
姜烟低眸半眯着双眼,思忖了许久才进了寝间。
“姜大夫,你可算是来了!”
小卢氏见到她来十分热络地拉着她的手,径直地将人拉到圆椅上。
小卢氏原本也是穷苦出身,家中收成不景气,便被后娘卖了换口粮,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卢府,又因为现如今怀了身子,前段时日抬了平妻的身份。
小丫鬟连忙倒了茶水,又将事先做好的点心果子端了出来。
“姜大夫,你真是神人也,我昨日照着你是法子,果真再也没有被梦餍住。”
孕中梦魇一直是她和老爷的心病,如今得了法子自然心思舒爽了许多
姜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她面上却是比昨日看上去好了几分气色,
“夫人有所好转便好,只是”
小卢氏见她欲言又止,言语急切地开口道:“只是什么?若是能治好这梦魇之症,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姜烟见她如此急切,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不徐不慢地开口道:“梦魇之症发于头部,若是想长久的免于折磨,需要施以针灸之术。”
针灸?
小卢氏犹疑,看了看自己浑圆的下腹,“与孩儿可有妨碍?”
“针灸之术却无妨碍,只要确保中途不被惊扰,与腹中孩儿无奈。”
小卢氏绞了绞手中的丝绦,“可否等我家夫君回来,我与他商量一番。”
姜烟点了点头,轻笑道:“自然自然要卢公商量一番,只是夫人要抓紧的时间,这梦魇之症瞬息万变,如是错过了最佳的诊疗时机,我也是望尘莫及了。”
小卢氏见她如此言辞恳切,害怕错失了良机,便大手一挥应下了。
而后,屏退左右,又勒令院中人不许胡乱走动,寝间内只留姜烟和一个伺候丫鬟。
姜烟取出银针,不消一会儿,小卢氏便昏睡了过去,姜烟让那丫鬟的在内间守着,自己去了外间的屏风后喝茶。
屋内门窗紧闭,香炉内青烟升起,几息间丫鬟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烟看着昏睡的二人,看着小卢氏浑圆的肚皮,猛然间一种邪恶的想法涌上心头,她手持银针,一步步向着小卢氏走近。
指尖的颤抖泄露出她的内心的煎熬,好似有一种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杀了她,杀了这孩子!
她抬手,举起手中的银针,对准了她翻涌的肚皮,径直的扎了下去。
而后,却又猛地回神,将手撤了回来,复而又抓起被子,将她的被角掖好。
推开角门,沿着小道,来到了卢寒的书房。
书房内摆放的书籍信件并不多,更多的则是一些个文玩玉器类的黄白之物。
她摩挲着仔细翻找起来,忙活了好一会儿,除了一些往来的寻常信件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神色惘然,眼眸陡然一转,落在了书架上一青玉花瓶上。
她微微蹙眉,这青玉花瓶怎么看都是个寻常物件,怎么会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
快走两步,想要将它抬起却怎么也动不了,倏而一转,装满金银玉器的书架陡然移开。
一匣子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她打开一看,里面皆是阴私的往来信件,翻到最底层,看到了一泛黄的信封。
将信件展开,她越来深思越是低沉,当年义城一役之前,卢寒早已通敌叛国。
后来义城惨败之后,他又私造了往来信件,将所有罪责都推托到父亲的身上。
姜烟双手握拳,眼角染红。
原来这就是当年害的她一家人惨死的真相,父亲一辈子光明磊落,死后却背负如此污名。
卢寒为了一己私欲通敌叛国,置将士之名如蝼蚁、置全城百姓性命于不顾。
真是该死!
然,更加可恨的却是这背后指使之人。
她眸底冷厉,目光僵直地落在书信最后落款的二字上:申公!
申公是谁?
他因何对大邺的兵力部署如此了如指掌?
陡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扰乱了她的思绪。
姜烟屏住呼吸,将身体虚掩在书架的阴暗之处,颤抖的指尖紧紧握住手中的银针,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脚步越来越近,周围沉寂的可怕。
除了急促的呼吸声和快要跳出的心跳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脚步声陡然消失,门口出现一高大的身影。
汗珠顺着惨白绝美的脸颊,一滴滴滑落,她举起了手中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