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他娶妻了?
“三儿,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孟家三子,新科的探花郎——孟惜。
“母亲出了如此大的事情我怎能不回来。”
孟惜风尘仆仆,拍了拍长靴上的布土,行至床榻之前,
“母亲现在如何?可请大夫来看过?”
“请了,这位是邺都来的姜大夫。”孟里吏介绍道。
姜烟朝着孟惜颔首,孟惜也审视着她。
他越看越觉得她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孟里吏将姜烟方才的法子尽数讲了一遍。
孟惜闻言,看姜烟的眼色多了几分讶异,
“姜大夫用的可是韩振的引血之术?”
这是秘术却有祛毒救命之能,只是对于大夫的手法要求极高,不是经验老道的大夫,怕是闻所未闻。
他也是在书中偶有看到。
姜烟抬眸,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听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确是!”
“有几分把握 ?”
姜烟垂眸深思,几息间,答道:“不足七成。”
而后,又看向从床上奄奄一息的孟母,补充道:“若不施针,她恐怕挨不过今晚”
孟惜惠然,对着她躬身一拜,“那母亲就劳烦姜大夫了。”
孟家人都退到院中,室内只留下孟氏的大女儿和孟惜在房间内。
看热闹的人不散反而越聚越多,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面瞧。
忽而,
内间传来孟家大女儿的哭声:“娘呀!你怎么吐血了,我的娘呀!”、
“三弟,你如此会害死娘的”
“你快住手!”
院里院外的众人屏气凝神,有几个好事者,小声议论着:
“孟家老三到底是太年轻,如此轻信他人,害了自家老娘丢了性命!”
“可不是吗?孟里吏自诩精明,如今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骗了!”
“我就说那女子皮肤跟水豆腐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大夫。”
“小声点,别被孟家人听见了。”
“听见又如何,嘴张在我身上话还不让人说了。”
而站在窗户旁边的慕三神色凝重,趁人不备悄然溜出院子。
此时,房间内。
姜烟将最后一根银针取了下来,神色不悦的看着不远处被孟惜拦在床前的孟家大女儿,“若有下次,银针扎的便不是手臂了。”
方才她正在行针,孟家女儿好似魔怔一般冲了过来,险些铸成大错。
孟家大女儿一面捂住麻溜溜的手掌,一面怨怼地叫嚷着,“你你把我娘怎么了。”
她方才将人遣出去,刚关好门,便瞧见她拿着如手指一般的银针,正在往她娘的脑袋里扎。
而娘的脸色青黑的如同关公一般,少时,竟然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
她这不是在救人,倒像是在害命一般,她身为女儿眼见娘被人谋害,怎能不出手。
可谁知道她人还没有碰到,却被中了她的银针,现下半个胳膊还酥酥麻麻地使不上劲儿呢。、
孟惜面露愧色,他也不知道长姐会突然出手,
“姜大夫实在不好意思,家姐只是见娘突然吐血,一时着急才会行如此冒失之举。”
姜烟没有说话,只示意她看看床上的人。
孟家两姐弟很默契的将视线转向床榻之上。
而床上方才脸色青黑的孟母现下脸色已然清明了许多,气息也比方才稳上了许多。
孟家大女儿这会子总算是回过味来,臊着脸开口道:“我娘这是好了?”
姜烟摇头,“这次只是清除了大半的淤血,要想根除,最少还要施三次针。”
孟惜惠然,躬身再次向她致谢,
“家人鲁莽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姜大夫不要放在心上,如若母亲康健,我一定重金以谢。”
姜烟摆了摆手,
“我既然能来,孟夫人便是我的病人,我自当竭尽全力,只是”
她清眸看着坐在床边的孟大姑娘,
“只是下次施针还请孟大姑娘好生待着,切勿做什么冲动之举了。”
孟大姑娘羞得脸面通红,耷拉着脑袋,喃喃低语保证:
“不会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而门外不知所谓的众人正要破门而入,却见孟大姑娘满面红光地推门出来。
众人讶异,方才还鬼哭狼嚎一般的哭丧,现如今神采奕奕的出来了。
这人是活了?
还是没了?
孟家姑娘雀跃地走到孟里吏身侧,将孟母脱险的消息告诉他。
孟里吏悬着的心总算是归了位,当即朝着正对着太阳的方向拜了又拜,感谢老天爷庇佑。
而后,又吩咐自己的小辈将周遭看闹得人打发了,自己个踩着轻快的步子朝屋子里走去。
堂屋内
孟里吏瞧完孟母后,便赶了过来。
对着姜烟又是一阵感谢。
孟家人对姜烟的态度,更是翻筋斗一般的转变。
姜烟开了药方,只等着孟母服药后,安稳睡去,她便可以离开了。
她无聊的坐在主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孟家人的聊天:
“三儿,你如此冒然回来,主人家的喜酒都没有喝,可别犯了人家什么忌讳?”
孟里吏不安地开口问道。
他们平头老百姓一个,好容易穷窟窿里出来一个当官的,他们素日里不能帮衬罢了。
可不能因着家中之事,让他开罪了上头之人。
“无事,顾将军娶妻,高朋满座的,少我一个多我一个也无所谓。”
孟惜轻笑道。
顾将军?
姜烟微讶,他说得会是顾莫修吗?
没容她多思,又听孟家二姑娘诧异道:
“什么?顾将军又娶妻了?他不是有妻子的吗?”
“大人的事情我们怎么清楚,据说前些时日顾将军病重昏迷,还是这位新夫人剜的心头之血入得药。新夫人的深情重义,饶是宫里的太后娘娘都动容了,特意赐下的婚事。”
说起赐婚,他倒觉出几分诡异。
顾府上下丝绸红烛,明明看上去十分热闹喜庆的场景,他却怎么也瞧不出也没有几分喜气。
赐婚?
姜烟神色落寞,
而后露出一抹苦笑,
是呀!
黎思月一直是他心尖上的人,
迎娶心爱之人自然是再风光也不为过的。
只不过她离开之时,他虽然受了些皮外伤,但脉搏还算沉稳。
这方才几天光景,怎会又重病昏迷?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呀,前脚因着那张山开罪了前夫人,他不辞辛苦的赶来槽头凹将人尽数剿灭干净。”
“这才刚过去几个月,他便又转头就娶了别的女人。”
孟二姑娘有些失望地感叹道。
亏得当初顾将军还围剿张山等匪徒时,她还感慨他的情深义重,梦想着饶是她的夫君能如此对她,便是死了也值了。
现在看来,啥也不是。
姜烟微讶,张山?
这不是之前在济药堂与她发生口角的人吗?
之前安乐说过,张山原本蓄意跟踪她,意图报复,后来不知所踪。
难道是顾莫修背后将人给处理了?
亦或者是巧合,只是偶然重名而已?、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先是梨苑的一切,现在又是张山。
回想两年二人的种种,他对她的态度可谓冷漠。
而自打她提及和离之事后,有些事情好似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她好像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孟母喝下药方才安稳,她正要起身告别。
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