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银票被偷一
这日姜烟一身水雾天青色长衫,正在堂内配药。
车夫钱力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说是府中出了大事,赵婆子让她务必回去一趟。
姜烟交代完手中的琐事,跟着马车回了将军府。
刚走进门,便瞧见丫鬟婆子都站在院子里。
“夫人,可算是回来。”
赵婆子嘴角透着一抹阴狠道。
“出了什么事情?”
姜烟蹙眉,这又是唱的哪出?
“夫人,老奴受大长公主嘱托整肃内院,今日发现有宵小之徒行偷窃之事,特来禀告。”
姜烟困惑,雾眸瞧了一眼站在院中的丫鬟婆子。
青丫丫的一片,却不见小桃的身影,脸色越发冷了。
“把人带上来。”
赵婆子嘴角一拧,眼中带着狠辣的浅笑。
只见双颊红肿,嘴角流血的小桃被人从内间拖了出来,而后重重的扔在地上。
姜烟握紧手指,按耐住上前扶起小桃的冲动,冷冷地开口道:
“不知小桃犯了何事?”
“夫人有所不知,小桃这贱婢竟然偷窃府中钱财。”
“偷窃财物?”
姜烟掀开眼皮看着那一脸得意的赵婆子,清眸中带着审视和凉薄,看得赵婆子有些发怵。
“是她偷窃府中财物,这是在她身上搜到赃物。”
赵婆子说着把一沓银票递上来。
姜烟瞥了一眼,嘴角冷笑,认出了那就是前两日闻妙给她的银票。
只是这银票
“既然说是府中钱财,可有问出什么?可有差账房前来核对?”
“这贱婢嘴硬的很,怎么打都死咬不开口,如此来路不明,定是偷窃而来。”
赵婆子双眼一瞪,脸上的横肉耐不住的颤动。
她原本想要核对一下府中账目,顺便做一些手脚,好坐实这贱婢的罪名。
可是何管家是个油盐不进、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推说想要查账必须要主子的手令,如今将军不在府上她如何得到手令。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就不相信姜烟会因为一个丫鬟,去惊动将军,累得查整个将军府的账目。
“说不来历便说是偷窃,赵婆子可真会给人定罪。”
姜烟抚了抚袖口,沉沉地开口道:“去把府中的账目拿来。”
赵婆子不屑地冷笑,她都要不来的账目,她一个快要下堂的弃妇如何要的到。
原本想要等看她笑话,却不想她话音刚落,何管家恭敬地双手呈了上来。
赵婆子双眼阴翳,恶狠狠地瞪着何管家。
心中咒骂:这没眼力劲儿的蠢货,简直就是有眼无珠,今时今日竟还把弃妇当主子,他日等红儿入了府,第一个就把他给打发了。
姜烟粗略地翻看着账目,不徐不慢地开口道:
“最近府中可有财物失窃?”
何管家回禀:“无。”
“府中可有大笔银两支出?”
“否!”
“既无财物失窃,有无大笔财物支出,赵婆子缘何认为小桃盗窃?”
她眸中清冷,直勾勾的盯着赵婆子。
赵婆子不屑一笑,在大长公主手下混迹这么多年,什么阴私之事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给吓到,
“许是这贱婢做的隐秘,不易被人察觉。如此大额的银钱她这种低贱之人怎配拥有的,要想问出其中来历,把人送到教化司不怕她不开口。”
赵婆子说完,吊梢眼睥了一眼姜烟,尖着嗓子又意有所指道:
“有些个腌臜之人,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大长公主心慈收留,不感恩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然还做出有辱顾氏门楣之事,真是恬不知耻。”
姜烟神色清冷,深知她言语中的阴阳,但如今不是计较的时候。
教化司是世家处置罪奴的地方,里面的主事人手段老辣、阴狠。
据传闻活生生的人进去,不到三日便被折磨的没了模样。
她这不是要问出银钱的来历,这是想要了小桃的命。
“银票是我给小桃的,难道我的体己钱也要对赵婆子交代吗?”
赵婆子阴沉一笑,轻哼一声,果然如此。
而后故作恍然大悟一般,
“老奴只当是小桃这贱婢行背主之事,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不懂规矩。既然这样我老婆子就受累,好好教一教你们什么是规矩。”
赵婆子挺直身形,对着身后之人耀武扬威道:“来人,拿鞭子过来。”
赵红儿弯着腰,嘴角压不住的得意,把事先准备好的鞭子谄媚地递到赵婆子手里。
姜烟敛眸,后退一步,把小桃护在身后,
“不知我将银钱交给小桃,犯了大邺哪条律例?”
赵婆子熟练地扬起鞭子在手中敲了几下,脸颊的横肉因为手上的动作微微晃动。
体盘肥胖地站在二人身前,宛若凶恶的地煞一般,庞大而又可怖。
“夫人出身不高,自是体会不到其中的不同,作为主子给下人这么多银钱,若是她飘了,日后谁还使唤的动!”
“夫人自己个不知分寸也就罢了,纵得府上下人个个斗大胆,来日岂不是连大长公主、二公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赵婆子越说越嚣张,挥着手头的鞭子,“来人,把她二人给我按住。”
何雍见人要动手,原要出言制止,却被赵婆子遏制:
“难道何管家要违抗大长公主的命令?”
何雍低头,要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跪在身后的小桃将将直起身子,“奴婢知道错了,要打就打我吧,不关夫人”
小桃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赵红儿狠狠地打了两巴掌,
“贱皮子,姑姑费心教你们规矩,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姜烟紧紧握拳,指尖青白却浑然不觉。
她对着小桃摇了摇头,现在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磋磨。
她清眸暗淡,心中蓦然,终是她累了她。
一声声鞭子落下,火辣刺痛感在后背生了根。
她双手握拳,额间细汗,泛白的薄唇紧闭,舌尖低着贝齿默默忍受着身后的一切。
一连抽了许多鞭,直到后背鲜红,赵婆子方才歇了口气。
嘴角耐不住的得意,连日来的闷气舒爽了许多。
“念着夫人是初犯,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讲道的人,这次算是小惩大诫了,还望夫人好自为之。”
姜烟掀起眼皮,擦了擦嘴角的猩红,冷白的指尖抵着身侧的桌角,堪堪站起身来,
“赵婆子今日的教诲我记得了,以后必不会再犯。”
赵婆子面上牵出笑意:“夫人记住便好,也算是没有辜负老奴的一番苦心。”
心中却鄙夷道:真真是小门小户,没见识的东西!亏得她一番谋划,区区几鞭子就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她还真是高看她了。
姜烟拿出素帕擦了擦手中的血渍,身形清冷,不徐不慢道:
“既然赵婆子的教诲领受完了,那便也该算算我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