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野村姑”林玉衡
搞燧发枪的事情虽是临时起意，却也是势在必行。
他起初是想着先弄个什么火铳也就是“突火枪”的，但发现这里貌似并不太缺打造技艺，便就临时改变了注意。
说来也是巧了，之前那么久都没想起来，一到这山村便就听到了爆竹声，而且看样子，所到之处居然还是墨家的一个不小的基地。
黑土黑土，上下拼接起来，不就是个“墨”字么？
这一切简直就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要是换个地方，他可能还不会那么迫切。
传言这黑火药实乃游方道士所发现，王获自是知道这一点。
这世上虽然有些游方道士存在，但因一年多前的夏贺良案，那些人也都不再像以前那样招摇于市了。
他自顾自地打量着这里的街市，不再搭理那林玉衡。
路过一些铺子时也会主动上去询问，一段路走下来倒是打听到哪里可以搞到硫磺，只是那土硝，据说后山岩石上就能搞到，却没人弄来卖。
这样的话倒不是难事了，回头让寨子里的人去山上找找，短时间内够用就行，他倒也没想着大量装配，此时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多搞个保命手段罢了。
那林玉衡一路无话，只带着他兜兜转转、攀上趴下，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一问才知，那“赤火佬”这日并不在家。
林玉衡略微有些不爽，王获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就算是配好了火药，没有那枪管子，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给你令牌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一阵后，那林玉衡似乎憋不住了。
看神态似有些气愤，又似有些无奈。
“你为什么关心这个？”王获没有回答，随口一问。
当下最要紧的，便是将手上的那块牌子拿去“兑现”。
反正以林玉衡此时的态度，想要跟她“白嫖”是不可能的了。
没看人家饭都不打算管？
王获说得随意，林玉衡倒是极为认真，见王获不答反问，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礼甚至是冒犯。
“玉衡也不是不认公子的魁首身份，但也绝不会只认令牌不认人！玉衡想要让公子早些离开，实是替公子着想，公子现在对门内之事一窍不通，早晚被人拆穿。到时候，岂不十分难堪？”
经过这半日的接触，她已笃定这王获是个不学无术、对墨家技艺一窍不通的家伙了，也不知道前任魁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魁首之位传给这样一个人。
她想到这里，又皱眉补充道：“我不知前任魁首为何传位与你，但你既已接下，总得为我墨门名声考虑不是？要是被人拆穿……”
她话未说完，王获已解其意，甄丰当时一再叮嘱自己勿要将木牌轻示于人，怕也是这个意思。
“你真是这样想的？”他扭头问。
他正愁没有买主，如果她有意，不妨与她交易一番？
“也不全是！还有一事，却是要公子先行告知玉衡，玉衡才能……”林玉衡说着，脸色又是有些泛红，可她话未讲完，眼睛却被街道的另一边所吸引。
“咳咳，你不要多言啊！我祖父……他来了！”
她说得极为紧张，下意识地拉着王获臂膀似要将其藏于自己身后。
王获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有这么见不得人么？
我这么大一个人，你还能藏得住了？
事实上，他此时也已看到有三位老者正自街对面匆匆而来，之前的那位秃头老板亦在其中。
为首的那位鹤发童颜，脸色极为郑重，不过年龄似乎太大，走起路来显得有些颤颤巍巍。
另外一位身着灰黑色儒服，头发花白，倒是稍显年轻一点。
那林玉衡见状已经迎了过去，右手放在身后不停地摆动，似是让王获赶紧躲起来。
王获会意，却也懒得理她，转了个身，自顾自地看向了眼前的店面。
那里面有一妇人正在给娃娃喂奶……
他自觉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抬手揉了揉额头，旋又转过身来。
咳咳！差点就被发现了！
陡然间他却发现，那三位老者正神态郑重地朝自己走来。
那林玉衡低着头跟在后面，看神色似乎对此也很不解。
他心中疑惑，转眼间那三位老者已经走到了面前。
“不知这位小友尊姓大名，可愿过府一叙？”那儒服老者拱手道。
王获知道这群人里面有一位是那林玉衡的祖父，不好怠慢，遂一一拱手行礼。
事实上，自那次挨揍之后他便了解到，在这个时代不爱幼可以，但不尊老，是不行滴！
想要在这个世道上混得好，尊师奉老必不可少！
就算是装，也要装出来！
“晚辈霍望，见过三位前辈！”
“玉衡你也是，贵客临门，怎不通报一声！呵呵，山野村姑不懂礼数，霍公子见笑了！”
鹤发老者微微一笑，扫了那林玉衡一眼，亦是拱手道。
“哪里哪里！玉衡姑娘可不曾怠慢与我！让三位老先生出门相迎，晚辈实在承受不起呀！说起来，还是晚辈失礼在先，理应晚辈前去拜会才对！”
“哈哈，无妨无妨！霍公子，请！”
“额，在下还有要事……好吧，三位前辈请！”
王获本欲推辞，却见林玉衡此时正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心中颇感意外，这三位老者不问自己身份，却对自己如此客气，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不成王莽与这边早有联系？可自己明明说了自己叫霍望的啊？
他心中猜想着，很识趣地走在三位身后。
忽地，一股钻心疼痛自手臂上传来，低头看时，却是那林玉衡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一时间又眉头大皱、龇牙咧嘴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那秃头老者瞧见，那老头满脸坏笑，拿手捋了捋下额处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
王获只觉得他笑容之中夹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狡黠，心中疑惑，看向了林玉衡，低头小声道：
“你干嘛！什么情况这是？”
“我还要问你呐！你跟他看了那牌子了？”
“没有啊！怎么可能！”
“那你之前到底干了啥？你这人咋那么不让人省心呐！”
“我就是去他铺子里看了看，找他做个东西，哦，我给他画了个图纸……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王获说着，却见那林玉衡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
心中突然有些后悔，问题怕就出在这儿了！
自己觉得那东西简单，也没有遮遮掩掩的想法，可在这些人看来就不一定了。
还是太过心急，早知道该分批找不同的人打造才是！
这东西一旦自己拿出来发挥出了威力，图纸再被传扬出去，自己岂不是很难如想象中的那般出奇制胜了？
要是被有心人弄去，天下大乱也说不准了！
他心中狐疑，也不知道这几个老头到底为何如此。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便是他本能的想法了。
“我没听错的话，你之前不是叫什么王获吗？”那林玉衡扯着王获衣袖又道。
“呵呵，马甲而已，你倒过来念念就知道了。”
“马甲？”
“就是……咳！我想，你这村姑……名字应该也不叫林玉衡吧？”
他只是胡乱猜测，在这个时代，二字名很少见，通常情况下是一个字，所以同名者很多，有头脸的人为了区分便有了所谓的“字”。
比如，张飞，字翼德，王莽，字德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