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去送个人情
王获心情大好,再加上想要套些情报,一路上自是有说有笑,旁敲侧击地打探此地的人情风貌。
新官上任就没几个不摆架子的,全江等人见他为人随和,倒也慢慢放松下来。
因见“霍望”如此年轻,马屁自是要拍的,而拿来作比较的人却是让王获大感意外。
那便是三年前替皇帝背锅而自杀的丞相翟方进的次子——翟义,翟文仲!
对于翟义这人,王获并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知道王莽建国前这人组织了十来万人搞事,最后兵败身死,连祖坟都被端了。
可这几人说起他时,眼中却皆是崇拜。
原来这翟文仲二十岁便当上了南阳都尉!
那可是与南阳太守薪资待遇差不了多少的重要武官。
更不得了的是,他现在不过三十一二岁的样子,据说就已经官拜青州牧了!
一州之牧什么概念呐!
这尼玛也太夸张了!
虽是凭借“二代”身份走上仕途,可在他老爹死后还能接着往上爬,足以证明他有两把刷子了。
当然这说的是过往的牛人,当说起另外一人时,王获更是瞪大了眼睛。
那便是刘縯,刘伯升!
说起来这人居然跟自己差不多年龄,虽未做官,在整个南阳郡却都有很大的名声。
特别是那申正和丁顺二人,谈到此人更是赞不绝口,像是以认识他刘伯升而深以为荣……
王获心中惊讶,这个刘縯应该是个很具个人魅力的人,历史记载他这个人个性刚毅、慷慨大方,喜欢结交豪杰,却不想这年纪轻轻便已经能让与之相交的各色人等人引以为荣了。
就连那仇川等人,之前谈到这刘伯升时也是这种态度!
能起兵造反的人,果然不简单呐。
这次,倒是要见识见识了!
他想着这些,神色上难免有些不自然。
这倒是被那全江注意到,心中轻笑,觉得这霍望应是心生嫉妒了。也好,免得你还真觉得我南阳无人了!
对于身后全江的神态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毕竟,他可是浑身都长着眼睛的人!
其实,站在他王获的角度来看,本来是用来吹捧自己年少有为的话,结果将对比之人吹过了头,盖住了自己的光芒,他也完全可以觉得他们是在拿人家来打压自己了。
事实上,他一直都在观察这人的一言一行,从这人一进那病坊就一直在提防。
无数事实证明,“以貌取人”是合理的、是科学的!
一个人的容貌、神态、言行举止,基本上就能折射出这个人的内心。
如何把这人支走,是他一直在琢磨的事情。
于是,到得一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来,伸手随意地指了指道路下方的某处,神色也变得无比愤恨起来。
“这里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霍某的族中叔父,至于另一个,还得麻烦全兄你跑一趟!”
“哦?不知那又是何人?”
对于霍望在此山中被劫的事情,全江是知道的,他算不上是孙宠的亲信,但孙宠这次却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出来做霍望的副手他本是有些意外的。此时见王获神态严肃,也不敢敷衍。
“我倒是不认识,他死前曾跟我说,姓王,说是新都侯王莽的次子。好像是叫什么……恩,王获吧?惨呐!被盗一枪穿心!啧啧!霍某惭愧,当时只顾自保,要不是我那仇川兄弟出手相救……哎!”
“啊?这!”
那全江申正闻言皆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获。
“怎么?你们认识他?”
“下官……倒是听过一些他的事情,说是几天前被逐出家门了吧?怎会死在这里?”
“那便由你去新都国跑一趟,总归是人家的儿子,就当是报个丧吧!
哦!最好是把尸体刨出来直接给人送回去!也算送个人情。”
他这话说得随意,只是在“人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容置疑。
果然,那全江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抬头看了王获一眼,又连忙将头低下,欲言又止。
“咱们这剿匪呀,少不得这周边县乡出钱出粮!我料想他新都侯必然心中气愤,毕竟……杀子之仇嘛!你随便开个口,替我跟他要块地,用来安置我收下的那批妇孺病残,应该不难!到时候算你头功!全兄,如何?”
“属下……遵命!”
那全江能混到这个位置也不是靠他那张脸,他心里嘀咕着“这是哪门子人情”却又没有好的理由拒绝。
前面的路上他已听王获说了的大致剿匪思路,只是觉得他霍望想要联合此地县乡力量的想法有些想当然,甚至是有些鄙视,在他看来,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可当“霍望”说到“杀子之仇”的时候,他也已经瞬间意识到那是个不错的开端了。
他等的也不过是王获后来的那些话,那可是你霍望开口要的,我只是跑跑腿儿!
当下不再犹豫,拱手行礼后便就带着剩下的几名郡卒动手刨尸了。
事实上,王获此举看似轻率,但如果不出意外,也算是一举多得了。
那王莽只要不是个傻子,怎么都会配合自己演这出戏,到时候做实了“王获已死”这件事,其中的好处可就多了。
只要王莽那边演技给力,以后即便是被人认出,死不承认也就是了!
山上没有材料易容,阿七折腾半天最后也不过是在发型上做了点文章,然后在脸上点了几颗雀斑而已。
自己身上的这个大bug怎么都得做点补救,这是其一。
其二,昨日在寨子中等了一天,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进山剿匪的官兵,再想想之前庙仓处理二狗子三人被杀那件事的手法,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
若不是有人为了为难苗仓前去报信,若不是又有人为了搞自己而派出了那孙宁。
在这样的世道上,像二狗子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去为其主持什么正义。
押送自己的那些普通县卒死了,除了那一地尸体被弄走了,也没人来为他们出气!
他能想象到,此地为官者所做的,顶多是给些补偿什么的将事态平息。
哪怕是他霍望自丹阳带过来的随从也都死了,但凭借他霍望的督邮身份和他一人之怒气,也无法让相关的人真心为他出力。
但如果是新都侯的儿子被杀了,自己便可以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所行之事便就真正“师出有名”了!
有王莽的这层关系在,在王莽“盛怒”之下,有人想要从中搞事,怕也得掂量掂量。
当然,他倒也不至于指望那背后之人也相信王获已死。
能操控人心到那种程度的人,定然没那么好糊弄,说不定王莽身边就有他的人,要不然去报信的怎么会到现在都还没个音信?
他这样做的另一层的意思便是换一种方式给王莽报信甚至是跟王莽要人了。
自己现在的力量有限、情报太少,不妨让他那边出两个人当“参谋”,最好能是甄丰那样的老油条!
这便是其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