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悬壶济世薛神医
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把花少庭弄回黑龙寨。
“林兄,我是不是快死了?我要是死了……你给明霜带句话,就说我对不起她……”
花少庭趴在床上眉头紧蹙,嘴唇失去了血色,腿微微颤抖着,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让他找个人嫁了吧,千万要叮嘱他,和他相公吵架的时候千万别打死他……杀人……是犯法的……”
陈立竖起耳朵在旁边听着,想不到这花少庭法律意识还挺高的。
在一旁正忙得晕头转向的林寒朝着陈立踢了一脚,然后问道:“你在干什么?”
陈立微微皱着眉头,一脸正经地说:“我在这里仔细地听着呢,我在听他的临终遗言啊,说不定就能凭借这些话语找到他藏起来的那些私房钱……”
“人家可还没死呢,你赶快去寻个郎中来呀,要是他的伤口发生感染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在这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之中,哪里会有郎中啊?”陈立焦急的话说到一半时,话语突然就停住了,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呀,这二脖子山倒是还有个人能够救他。”
林寒忙问:“谁?”
“山里是有一个郎中,人称【薛神医】他以前在林州城开过一个医馆,后来听说治死了人被人打残废了扔到了二脖子山。”
“治死了人?这靠谱吗?算了……你知道他在哪吗?”林寒微微皱眉说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这就去。”陈立赶忙动身。
不多久,陈立带来个一瘸一拐的老头走进了屋里。
这老头整个身子都佝偻着,瘦骨嶙峋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身上穿着的破衣烂衫几乎都无法完全遮蔽他的身体,而且从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极为难闻的气味。
林寒一脸问号:“我让你找个郎中你带个乞丐过来干嘛?”
“他就是薛神医。”陈立说道。
那老头看了看床上的花少庭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他走到床边微微弯腰,神情专注地查看花少庭的伤势。
“你们不是有郎中吗?还叫我来干嘛?”
那老头满脸的不高兴,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这位公子失血过多,不过幸好已经止住了血。瞧给他包扎的那伤口,比我都还要专业,接下来只要能够按时给他配上药就行了,那你们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薛神医一边满是不悦地嘟囔着,一边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朝着门外缓缓走去。
“光止住血不行,伤口时间长不处理还是有可能感染。”
林寒叫住了薛神医。
薛神医稍稍地皱起了眉头,随后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将目光落在眼前的林寒身上。
他那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眸中闪烁着充满好奇的光芒,就好像是在努力探寻着林寒身上所隐藏的秘密一般,他缓缓开口说道:“你是说疮疡?你……之前学过医术?”
林寒一边摇着头,一边认真地说道:“我这也是刚刚才学到的。”
然后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但确实还得找个专业的人过来查看一下。”
这话直接让薛神医破了大防,啥?刚刚才学的?
老子好歹学了几十年的医术要你个毛头小子在我这指手画脚?
你把我叫到这来就是为了看你装逼的?
“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薛神医冷哼一声,说道,头也不回地转过身。
“你治好他,我帮你重新回到林州城。”林寒叫住了他。
“你刚刚说什么?”
薛神医的双眼在一瞬间瞪大到了极致,几乎要占据了半张脸,那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薛丁山,林州人士,医学世家,自幼便对医学展现出浓厚的兴趣和天赋,勤奋好学,熟读各种医书经典,年轻时便游历四方,遍访名医。”
“他不断提升自己的医术在林州开了一家医馆,后来因为在林州城里治死了一姓周的妇人,被人打残双腿下落不明,我说的就是你吧?”
“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薛丁山不敢相信。
“我结识了不少说书的,他们时常在我耳边说起你,未曾想你还健在。”
薛丁山缓缓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接着他转头看向床上的花少庭,然后伸出手摸了摸花少庭的额头,随即面色凝重地说道:“不妙啊,他整个身体发热得极为厉害,得赶紧给他进行降温处理!”
此时的花少庭已经失血过多命悬一线。
薛丁山仔细盯着花少庭,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好像回忆到了当年不好的场景。
林寒在一旁焦急地说道:“你若是不便我来帮你,你说我做!”
薛丁山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你派人去寻找一头牛,把牛的肚子破开,然后将他的公子放置到里面去!”薛丁山说话的语气渐渐地变得平稳了下来。
“腹罨疗法?”林寒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
《本草纲目》中提到:“牛血,伤重者,破牛腹纳入,食久即苏也”,意思就是是刚宰杀的牛腹内尚有温度,将重伤者放入其中,不久便可苏醒,而这种方法科学性和有效性在现代医学中存在争议。
然而在古代那种条件相对有限的情况下,这样的一种方法倒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应急的手段。
“确实没错,当下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来尝试一下了。”薛丁山点了点头后说道,“难道说你也知晓这种方法吗?
“略懂一些。”林寒慢慢扶起花少庭说道:“不过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陈立跟我来!”
不多久几个人抬着满身是血的花少庭,回到屋内,花少庭躺在那里,已然成了一个血糊糊的身影,他的衣服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道道流淌的血迹在他身上纵横交错,脸上也糊满了血迹,只露出一双黯淡的眼睛,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薛丁山死死的看着花少庭的脸,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得颤抖着。
不多时,花少庭暗淡的眼神慢慢有了些光亮。
“卧槽?这么……这么神奇的吗?”陈立不敢相信的看着花少庭。
林寒此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薛丁山拿着纸笔颤颤巍巍的写了一副方子递给林寒说道:“让这位公子口服温盐水、生姜、饴糖水等,以补充血液,然后按照这个方子按时服药调理……”
“薛神医,你没事吧?手抖这么厉害?”陈立问道。
“没……没事。”薛丁山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意,那笑容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紧接着便涕泗滂沱,放声痛哭,浑浊的泪水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林寒和陈立在一旁愣住了,陈立找两个小弟把薛丁山安顿了下来,然后继续留在房间陪着花少庭。
……
……
“我这是死了吗?”
当花少庭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陈立那张肥胖的面庞一下子就填满了整个的视线。
陈立有带着微笑说道:“兄弟,你醒啦?欢迎来到地狱!”
于是乎,花少庭便又晕厥了过去。
“你特么没事吓唬他干嘛?”林寒简直要被气死。
“开个玩笑嘛,我哪知道他怎么不禁吓?”
“滚滚滚!”
当花少庭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
夜晚的二脖子山里,万籁俱寂,星夜如梭。
林寒端着一碗药凑到花少庭嘴边喂给他,花少庭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有……有劳林兄了,只是我这伤口实在疼得厉害,林兄可有什么麻药之类的可以用来止疼?”
陈立轻轻地在花少庭耳边嘟哝道:“你爹来看你了……”
你爹来看你了!
你爹来看你了!
你爹来看你了!……
那声音仿佛魔鬼于深夜之中的惊悚吟唱一般,在花少庭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
于是花少庭整个人已经麻了,堪比任何止疼药。
林寒恨不得把碗里的药泼在陈立的脸上。
此刻,薛丁山正蹲在黑龙寨的大门处,他那两只如同枯树枝般的手仍在不停地抖动着,泪水在他那红肿的眼眶中不停地翻滚涌动。
“这一次,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思绪渐渐地涌来,将他拽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同样的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