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作恶多端（2）
悲愤的“老懒”无奈地回家卧床疗伤，但他并没有闲着，而是亲手缝扎了一个小人，用黄表纸写了石老四的生辰八字，并用钢针在百汇、眉心、心口、涌泉四处深深钉牢了，并天天于子时和正午各扎一次，咒他石老四早日下地狱并永世不得超脱。
接下来的几天石老四一点儿也不闲着，在小区周围内外只要见到谁家的狗，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打死就拖走，他的理由是我们家的狗都死了，你们家的狗凭什么还活着？临走还把人家晾在储藏室门前的大蒜给拽走几棵：“吃狗肉没有蒜不香。”实在是招人愤恨。但大伙儿都清楚他这是在拿死狗说事，目的就是想逼出那个冲他们家的狗下黑手的人。众人不想当那个出头的椽子，所以就都忍着。
众人的隐忍越发让石老四嚣张起来。连这都不敢放个屁，那老子还有什么好怕的？一群窝囊废，这些年没从他们身上捞些好处真是亏大了。
吃完了狗就再吃鸡。于是整个葫芦峪的狗和鸡，只要远远地一看见石老四，就急忙逃窜飞跳。真是把葫芦谷祸害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石老四在葫芦峪的种种恶行很快就都传到了南山，柱子听了就很生气。按老三的意思干脆让人把他石老四痛扁一顿，也好杀一杀西山那嚣张的气焰，但被奶奶给拦住了。
“打打杀杀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虽然能解得了一时的怨气，但解决不了几世的冤仇。他石老四是成心给咱添堵，更是想借机跟你柱子叫板。”奶奶一声叹息。
“他石老四把咱们村搅得一团糟，我这个村委会主任也不出来给乡亲们主持个公道，岂不是令乡亲们寒心？”柱子不无担心。
“这自然是要找个法子彻底解决的，但现在火候还不到。你现在就去制止他，你细细想想他做的哪条够上刑的？杀左邻一只鸡，烹右舍一条狗，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虽然很气人，但都不够入刑的程度，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快百岁的奶奶依然头脑清醒看问题直透本质。
“就他赖众人的那些钱就够敲诈罪了，这还不够他喝一壶的？”柱子想进一步听听奶奶的主意。
“关键是要证据，就是法院真受理了要判决，到时候他把钱还了，最多也就是个民事纠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奶奶的意思是……？”柱子明白了奶奶的心思。
“等！自己要作死，老天爷也救不了他。”奶奶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
南山就继续耐心地等火候，他石老四就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石老四有两个儿子，都三十好几了早就该结婚生子了。但这俩坏种也听从了大哥铁蛋的教唆，趁着年轻又有钱，只要不结婚，就可以可着劲地玩女人，就算出了事，也可以谈恋爱的名义蒙混过关，这么屁大一点的事儿，还不是花点儿钱就能摆平了？所以一直就没正儿八经找个女人结婚生子。现如今家业败了，再想弄个免费的流氓证照还真就不容易了。十里八乡知根知底的正经人家女子，谁愿意上他们家那个阎王殿？不了解他西山老石家的外乡人，如今没有钱谁又甘愿跟你背井离乡？就这样，曾经的亿万富豪家的两个公子哥竟然打起了光棍。这令石老四很是不爽。
“都是没用的东西，都三十好几了，连个老婆也找不到，你们这是想让咱老石家绝后啊！谈个恋爱就那么费劲吗？三天两天只要她愿意跟你谈，还不三下五除二赶紧生米做成熟饭？只要是她成了你的人她就一定会粘在你的屁股后面，撵都撵不走。你瞧你妈不就是这样？真是没用的东西，趁早给我滚远点儿，找不着老婆别来惹我烦心。”石老四一顿臭骂就把两个儿子轰了出去。
令他烦心的儿子走了，但眼前有个怎么撵也撵不走的黄脸婆更是令人生气。都是这个臭婆娘，又丑又泼，害得我两个儿子因为长相不佳以至于到如今还找不着老婆，真是该死。石老四在心里暗暗骂着。
在他石老四的思维里，自己的所有不顺都是别人给他造成的，自己的成功却是他自己英明决断的必然结果。其实，这就是由他极度自私自利的人生观念所决定的。像他这种极度自私，心中只有自己没有他人的人，就是我们常说的坏人；而心中有他人，唯独忘了自己的人，就是我们常说的好人。因此，我们常说老百姓心中有杆秤。其实，你如何对待他人，他人就会如何评价你，决定你生活幸福与否的不是你占有金钱的多少，而是你自己内心的满意程度。就算你顿顿山珍海味又如何？横竖不过一个“饱”字；就算你天天时装名牌又怎样？上下还是一个“暖”字；就算你豪宅别墅、广厦万千又咋地？到底寻求的也就是一个“安”字。人生一世，不就是寻求个一饱、一暖、一安吗？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人生的长河中与众人一同享受过程。成功时有人喝彩，失败时有人安慰，这就是幸福。但他石老四活不明白这个，只是一味地满足自己的私欲。有钱时不懂得珍惜，不知道分享；无钱时又觉得惶恐，觉得饥渴。于是，在他的人生价值观里，这真成了人们玩笑中的一句话——在他的精神世界里，穷得只剩下钱了。
再说石老四的两个儿子大钢二钢，自从老子的企业倒闭没了可供自己挥霍的钱财，好久好久都没有消受过女人的艳福了，也真亏了这俩浪荡子能忍耐得住寂寞。如今听了老子这么一指点，膨胀的欲望顿时如同鼓了脓的疖子般疼痛地想喷薄而出。俩人出来了家门，合计了半天就一同奔村里的学校而来。因为学校里新分派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专业是舞蹈。
虽然是学校，但这里又是村民的业余文化中心，所以，学校在平时是不禁止村民们出入的，只不过村民进入的是图书馆、阅览室而不是教学楼。但大钢、二钢俩坏种进了校园后却直奔教学楼，老师们还以为是哪两个被叫来的家长，也就没有在意。因为大钢二钢这俩坏种早就垂涎这个年轻貌美的舞蹈老师好久了，今天得了老爸的指教就准备找个机会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只要上了自家的炕不怕你不从。当他们俩急吼吼找到那个舞蹈老师时，不巧的是老师正在给孩子们上舞蹈课，那么多叽叽喳喳的孩子可真是碍事。他们俩只好躲在教室外面寻找与女老师单独接触的机会。但舞蹈老师的身材实在是诱人，二人又忍不住偷看，就被舞蹈老师发现了。当舞蹈老师打开教室的门站在他们面前时，眼前这个舞蹈老师的秀美还真把这俩坏种给镇住了。人说钱壮英雄胆，看来狗熊的胆子也是需要钱来壮一壮的。
“请问您们有事吗？”舞蹈老师非常有礼貌。
“啊……没……不不不，有事！有事！我们是想来……听课的，对，是来听课的。”俩坏种还真找到了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欢迎欢迎，请进。”舞蹈老师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很礼貌地邀请他们进了舞蹈教室。
对这俩人，老师不熟悉，但孩子们却不陌生。见这两个大男人进了一群小孩子的堆里，顿时引起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哄笑。老师看到了来客的尴尬，急忙组织学生们继续训练。压腿，一二三四，换腿，继续，五六七八。但老师的好意换来的却是这俩坏种的得寸进尺，他们还以为这是漂亮的女老师对他们有了那个意思。他们就借机说也想跟学生一样学舞蹈，并要求老师能给予他们亲自指导。年轻的舞蹈老师就看出了这俩坏种不怀好意，就严正地要求他们离开教室，不要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俩小子见把戏被揭穿了，也就没了顾忌，彻底暴露出了本来的真实面目要跟舞蹈老师交朋友。舞蹈老师反复好言劝阻就是不听，气得老师哭着跑出了教室。随之，孩子们有的哭叫着喊老师有的哄闹着追那俩坏种，整个课堂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气哭了的老师并没有乱了方寸，而是直奔校长秀兰的办公室。在葫芦峪的学校里，竟然敢有人来闹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面对满脸寒霜的秀兰，这俩小子立即老实了，因为他们曾经也是秀兰的学生。差生见到老师，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师批评。
“你这俩小子真是终于有了上进心了，又知道来学校重新学习了啊？在小孩子们面前是个什么样子？好意思吗？扰乱教学秩序你应该知道是个什么后果，要不要我让派出所的警察来告诉你们？还不赶紧离开？”秀兰不由得大声呵斥。
在秀兰的呵斥声中，俩坏种只好灰溜溜地逃走了。
没有吃到鱼肉却惹了一身腥的俩兄弟并不死心，他们决定在舞蹈老师放学回家的路上好好跟女老师“谈谈”。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女老师家住县城，每天下午放学后都是自己开车回家。他们决定半路上拦截女老师的小车。
他们的计划很快得以实施，而且几乎就要达成了目标。他们俩在路上成功拦住了女老师的小汽车，并且成功挤进了小车内，差不多都快把米淘好就要放进锅内开始煮的紧急关头，聪明的女老师的一句话救了自己。
“你们俩我只能嫁一个，谁都行，你们先商量好了再跟我谈。”
以前这俩小子做什么坏事都是在一起，反正都是玩玩而已，从来没当真过。可是这次不同了，这个漂亮的女老师只能做一个人的老婆。这可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兄弟俩这次可得要好好商量商量。
“我是哥哥，这事你得听我的，我先娶了媳妇以后才能轮得到你。”大钢摆出大哥的威严。
“平常都是我先让着你，但这回不行，这次你必须先让给我。”二钢自然寸步不让。
“还反了你了，你给我滚开！”大钢习惯性地伸手扒拉开对手。
“凭什么好事总是你占先，这回还真就不行了。”二钢也是针锋相对，并很不友好地推搡过去。
就在兄弟俩认真“商量”的档口，机智的女老师就趁机从车上下来了并向路人呼救。毕竟是在回县城的公路上，车来车往的人很多。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聚众猥亵妇女，这不是作死吗？结果自然是兄弟俩被赶来的警察带走了。在车上这俩坏种还狡辩他们是在跟女老师谈恋爱。警察笑问难道是兄弟俩共同跟一个女子谈恋爱？
石老四的两个儿子被警察抓走了，受到惊吓的女老师也在家休息，于是学校的舞蹈课就没了老师教，孩子们就很难过，家长自然也不满意。于是，众人就在小区门口的空地上议论纷纷，最终大伙的意见是——直接枪毙。但群众的情绪并不能代替法律，依照法律，二人共同猥亵同一个妇女，如果从重处罚，应该算是聚众猥亵，刑期应该是五年。
就在众人正热闹地议论的时候，石老四骑着他那辆摩托车疾驰而来。众人一见这位不速之客，不由自主地就尴尬而散了，有三五人走进玉岩嫂子的超市顺便买些东西，更多的人是转身回家。石老四一见这种状况，心中的怒火陡然升起，你们这些个狗日的，整日里就在背后议论我，诅咒地我家的两个孩子进了监狱，看我不一个个收拾你们。他就气冲冲走进超市内。
“来条中华烟。”石老四一脸不快。
“四哥，中华烟没货了。”玉岩嫂子虽然很不想搭理这个瘟神，但还是小心地应声而答。
“瞧不起我是吧？老子就是再穷，几盒中华烟也还抽得起，不要狗眼看人低。”欠了一屁股债的石老四依然倒驴不倒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