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必须扔钱

    郭拙诚笑着说道：“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会努力避免这种情况。但我还是要说一切以先进为先，一切以性能为先。我们鼓励采用新技术，鼓励跟各个坦克先进国家进行交流。对于有可能导致新技术、新材料堆砌的担忧，我相信有了竞争就不会，因为在座的都是专家，如果有人堆砌一些不切实际的新技术、新设备、新材料上去，对这个研究所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如果这些新技术、新设备、新材料对改进坦克的性能有用，那么那就不算堆砌，而是应该鼓励。

    当然，我们也会采取跟踪的方式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同时要求各研究所在跟外国进行技术交流的时候向三机部报备，以防止国外同一项技术卖两次给我们，也防止我们内部相互抬价而便宜了外国军工企业。

    老教授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研发后试制出来的坦克成本是多少，我无法一下估算准确，但是如果定型后，每辆坦克的成本至少是现在的两倍，也许将来还高达四倍。现在我们坦克经过几次改进，其成本已经达到了三十万人民币，相当于二十万美元，如果达到两倍甚至四倍，那就是四十万美元或者八十万美元。正如你所说，我们卖给伊拉克每辆六十万美元已经是天价，将来和平时期价格会下降，就算保持这个价格，我们可没有多少利润可言了，甚至还会出现亏本。”

    在会议召开之前，郭拙诚就知道今天两家研究所的立场、理念完全不同。总部位于内蒙古包头市的801研究所是一家具有较长历史、功勋卓著的坦克老研究所，他们提出的设计理念主张是坦克研发直接从新的起点开始，干脆另起炉灶，以研发新型坦克为契机，彻底摆脱苏式体系。其设计方案为：采用类似以色列梅卡瓦式坦克的设计风格，引擎前置，120毫米主炮，半自动装填机，动力系统为大功率柴油引擎或燃气轮机，打破以往传统的坦克设计理念。

    本来我不准备讲话的，不想一下讲了这么多，是因为我认为我们新式坦克的对外报价将远远高于现在的报价。如果继续按我们按部就班的思路来，如果我们依然按照我们一代跟着一代的思路来研发坦克，我们就很难在短时间内赶上发达国家的坦克，我们的坦克出现在国际军火市场上时，就不好意思报高价。

    很快，双方的演讲、演示开始了。

    而且，在政治上以色列也有求于中国，有求于中国在阿拉伯国家中发挥作用，帮助以色列和埃及、约旦等国家搞好关系，也希望中国在安理会上不要过于打压以色列。

    如果我们能赚钱又能发挥影响力，当然是一件大好事。前一段时间，我们往伊拉克、伊朗销售了不少武器，也赚了不少的钱，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但是，我听到了国内很多人对我们大力开发新武器、新产品很有微词。他们认为过去的成熟的武器利润这么高，还有必要千辛万苦地设计制造新产品吗？

    因为他们担心失败，担心我们开发新产品失败不但损失了巨额的资金，也耽误了现有产品的改进和提高。他们认为开发出来的新产品利润肯定没有现在的高，现在的利润可是百分之几百！

    当然，他们私底下还有一个投机的想法，那就是现在中国的坦克主要出口到伊拉克、伊朗，与以色列的环境差不多，上级领导考虑坦克定型时，应该会考虑这个地理因素，会给他们的项目加分。

    我实话告诉各位，我们现在的武器之所以能赚到这么高的利润，主要是我们手段有点见不得人，说得直白一点，我们现在可是趁火打劫，利用对方处于危险之中而漫天要价。

    我不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想无论是我们研究所还是802研究所，大家为了压倒对方很可能向西方国家或者苏联大量购买新技术、新科技，因为这样做的不但效果好速度也更快，而且更能压倒对方。

    大家都一齐笑了起来。

    虽然中国因为阿拉伯国家的原因而暂时没有选择与以色列建交，中国在官方也不时抨击以色列对阿拉伯国家的侵略，但暗地里中国和以色列还是有不少交往，其主要原因是以色列是美国的小弟，美国和中国现在正处于蜜月期，这个小弟自然也跟中国好。

    梅卡瓦mk1型坦克是以色列1977年正式宣布进行研制，首批生产型梅卡瓦mk1型坦克于1979年交付以色列陆军。实际上，以色列研制的时间远远早于他们宣布的时间，真正起步是在1970年8月开始的。

    因为担心人多嘴杂，担心有人把坦克的报价无意中泄漏出去，郭拙诚把刚才跟虞罡秋副总理说的报价又提高了许多。

    郭拙诚自问自答地说道：“是的，我不知足！凭什么西方国家的士兵能在舒适安全的坦克里战斗，我们的士兵就必须在闷热、危险的坦克里战斗？我们的士兵也是肉长的，也是爹娘生的，他们一样有权力享受这些。

    当然，这些人不是完全反对设计制造新产品，只是看不惯我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搞，这么花费巨资地进行。按他们的想法，我们应该如原来一样，拿出一小部分资金，逐步对现有产品进行升级提高就可以了。

    要我说，这种得过且过的想法千万要不得。这些人只看到现在赚到的巨额利润，没有看到今后的危机，也没有看到我们现在为什么能获得这么高利润。

    郭拙诚自信地说道：“你们负责给我们研发出高性能的坦克，我帮你们卖出高价格。”

    什么？一百八十万？那可是现在坦克的三倍，到底是卖坦克还是卖黄金？谁会买？人家可不是傻子。

    所以中国人提出要跟他们进行坦克方面的技术交流，他们立马就同意了。

    如果我们不好意思报高价，就势必导致国外的用户想当然地认为我们的产品差人家一等。这样就会形成恶性循环，买的人就会更少。我想问一下这位老教授，您大胆预测一下，如果我们大肆运用新技术、新材料、新装备，我们每辆坦克的成本约有多大？”

    如果是这样，我担心在成本上会失控，会过于追求浮华，太在意于洋、新、奇、巧。就算我们真的能研发出来，到时候我们也制造不出来，战士们也用不起。这样的话，研发出来的坦克不就成了样子货？”

    郭拙诚笑道：“账不是这么算的。谁也没有说六十万美元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坎？我告诉你们，这次准备出口西方发达国家的坦克，我们计划报价一百八十万美元！”

    801所之所以选择这个型号作为参考目标，是因为他们跟以色列方面进行了技术交流，以郭拙诚“发明”的发动机正分时跟以色列进行有关技术进行交换，了解了他们的一部分技术，他们对以色列的坦克很认同。

    801所交流之后认为以色列的坦克融合了美国、英国、德国、法国坦克的特点，具有很高的综合性能，很值得中国以此为蓝本。

    另外，将来的世界是一个丰富的世界，一个复杂的世界，我们的武器不会只给我们国家的士兵用，而是希望世界越多的国家使用越好，这不仅仅是我们经济的需要，不仅仅是赚取外汇的需要，更是我们国际关系的需要。大家想必都明白，只要我们的武器销往哪一个国家，那个国家肯定与我国的关系不会太差，我们国家就能在那个国家发挥影响力。

    那个老教授说道：“郭主任，我知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用一句俗话说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可是，今天是讨论审题的事情，决定将来坦克的发展方向，如果真的不计成本，只讲究性能，那么势必导致各种新材料、技术的堆砌，导致坦克的研发成本和制造成本大增。

    “咝——”现场一片抽气声。

    况且，士兵们长期在紧张艰苦的环境中战斗，很容易疲劳，很容易消耗体力，很容易降低战斗力，这是我们军工企业，军工研究人员的失职，是我们的耻辱。

    固然不能说我们有点无耻，但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更主要的是我们今后很难找到这种机会。如果中东地区没有爆发这场惨烈的战争，我们根本不可能卖出这么高的价格，而且很可能没有人买，我们的坦克就是降到二十万美元一辆也没有人问津，更别说那些旧坦克，只因为我们的坦克太落后。”

    有了郭拙诚的这些开场白，两个研究所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开始讨论如何将更多新技术、新材料、新装备用上去。只不过现在无法立即兑现，短短的时间不可能改变原有的设计理念，郭拙诚说的这些只能在今后的设计中改进。

    虽然坦克的价格高低与他们关系不是很大，但价格高的话，他们的提成还是要多一些，而且卖出高价也能人更自豪不是？有时候这种自豪比单单收获金钱更激励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