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为梦想买单
说完这话的同时，姜楠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僵硬了几分，他抿紧嘴角，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淡淡道：“行，我知道了，既然你选择要走，那么从今往后我们形同陌路吧。”
莳忆喜只觉得很累、很无力。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在姜楠城的心里留下痕迹，可事实呢，却恰恰相反。
莳忆喜的胸口闷的厉害，她拎着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莳辉站在邡未雨家楼下，正迟疑着要不要上去，就看见他蹲在路边，拨弄着一只浑身是血的小白猫。
“邡未雨，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大步走过去，把小白猫从地上拎起来。
那小猫眼睛瞪得大大的，死都没能闭合，它的腹部有两个窟窿，鲜红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染红了水泥地面。
邡未雨抬头望着他，没有说话。
“果然啊，杀人犯就是杀人犯，连一只野猫都不放过。”他恨声道：“你这种畜生，就应该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大叔。”他站起来，忍不住发笑，“我怎么就是杀人犯了？”
“别装蒜了，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怒火中烧，“这只猫肚子上的那伤口明显就是人为的，除了你，还有谁？”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耸了耸肩，“想改变一个人的认知是很难的，你觉得呢？”
“是啊，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改变什么。”他冷笑一声，“所以说，像你这样的禽兽，最好离我女儿远一点！”
说完，莳辉便转身准备离开。
“大叔，如果我告诉你，这只猫和我并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会相信吗？”
“鬼才相信！”他回过头来狠狠剜了他一眼。
邡未雨找来一块毛巾小心的将猫包好，捧着猫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开始挖土。
他动作极轻极慢，就像在做什么非常神圣的事情一样。
“小白猫，安息吧，去那边再找一个好主人吧。”邡未雨低声呢喃着，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
“怎么了莳忆，你怎么老是搬来搬去的，你不嫌累我都看累了。”宋伊人把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对着还在收拾东西的莳忆喜抱怨道。
“对不起啊伊人，老是打扰你。”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他可能真的不爱我吧。”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莳忆喜的声音有些低沉，脸上也露出一抹哀伤和无奈。
“他……出轨了？”宋伊人有些迟疑地问道。
“也不算是吧，乔晚回来了。”
“乔晚？”
“嗯。”她顿了顿，“姜楠城的初恋，虽然上次没看见她的正脸，但我感觉就是她。”
“那姜楠城怎么说？”
“我问他，他就说是朋友，而且，好像他们还要举办一个什么同学聚会。”
宋伊人听了，气愤的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不行！莳忆，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个乔晚，要不要我帮你。”
“说不定是我想多了，算了伊人。”莳忆喜苦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帮你问问黎允可，他们不是一个班的吗，肯定知道些什么。”
“知非遇？”莳忆喜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看见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来干什么？”她没好气地走过去问道。
知非遇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说：“你们很讨厌我吗？”
莳忆喜愣了片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吵架了？
“是啊，怎么会不讨厌呢？谁都想离你远远的。”她冷冰冰地回答。
“果然啊……”他笑了笑，转身就往外走。
“知非遇！”看着他孤单落寞的背影，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吗？”她问道。
知非遇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低声问着。
听到他问出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楚。
莳忆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算了吧，”他淡漠地说：“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说完后继续向前走去。
莳忆喜在原地呆站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也跟着离去。
“你们叫我来是想问什么事？”黎允可拉开椅子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的看着对方。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
宋伊人见她支支唔唔的样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想问问乔晚的事。”
“乔晚？姜楠城的初恋情人？”她似笑非笑的问道：“楠城不是一向偏袒你吗？有什么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这话让莳忆喜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难堪。
她咬了咬唇瓣，继续问道：“我知道她是姜楠城的初恋情人，但是当年又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呢？”
黎允可闻言嗤笑出声，语气中满满都是不屑：“如果乔晚回来了，你绝对会输得很惨，你比不过她的。”
宋伊人闻言脸色变了变：“怎么可能！就算他们以前很相爱，但姜楠城现在喜欢的是我家莳忆！”
“怎么不可能。”她冷漠地瞥了对方一眼，“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乔晚，姜楠城是很要好的朋友。”
“高中相识，大学相爱，姜楠城那个时候还不是大明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从那个时候便喜欢上了姜楠城，所以我托我最好的朋友乔晚去要电话，我没有想到，姜楠城会喜欢上乔晚。”
黎允可娓娓道来。
“我和乔晚主修的是舞蹈，那次比赛对我们而言很重要，意味着我们是否可以登上世界舞台，可是，那却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舞台，我永远的退场了……”
“下面有请学校带来的舞蹈”
主持人的声音刚落下，台上便响起了优美动听的钢琴曲，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悦耳。
而随着悠扬的旋律，台下观众席的灯光也渐渐亮了起来。
先登场的是乔晚，她微笑着看向观众席，然后缓缓走到了舞台中央。
突然，头上的铁架子摇摇欲坠，连带着整个舞台都晃动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尖叫出声。
钢筋划过乔晚柔嫩的皮肤，疼得她不由皱起眉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候场的黎允可冲了出来，挡在了乔晚身前。
乔晚抬眸看去，只见一根钢筋直直刺穿她的腰部，鲜血瞬间喷洒出来，染红了她的衣服和脸庞。
全场哗然！主持人和评委都愣住了。
乔晚不禁尖叫出声：“快打120，快啊！”
她的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惊恐地看向地上的鲜血。
医院里，一群人围在抢救室外，神色焦急。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叹了口气，安慰道：“放心吧，好在钢筋只是刺穿了腰部，没有伤及到内脏，只是……”
“只是什么？”
“你女儿她以后再也不能跳舞了。”
闻言，那对夫妻脸色骤变，抓着医生的双臂有些激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可从小就热爱舞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先别激动，至少命是保住了。”
“医生，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转身离去，整个手术室门口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乔晚坐在外面的座椅上，双腿无力的交叠在一起，目光呆滞的望着手术室的灯光。
“之后我便去了国外养伤，和他们失去了联系，楠城的妈妈在乔晚提分手时过世了，而楠城也一直没有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
“再后来，乔晚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一直过得很艰难，不仅要负担他妈妈高昂的医药费，还要为自己的梦想买单……”
莳忆喜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有着不同的感触。
“允可，你在国外过得还适应吗？”
电话那头是一道久违的女声，这是黎允可去到国外，她们的第一通电话。
“嗯，就这样呗。”
她们沉默了许久，久到路边亮起了街灯，久到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黎允可先打破了僵局：“你呢，和姜楠城现在过得怎么样？”
乔晚点了点头，“挺好的，其实……”
说着说着，她忽然停住了话茬，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可以不可以借我点儿钱，我……实在没办法了。”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怔了怔，过了半晌才继续说：“你需要多少，我打给你。”
“楠城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医院的催款单已经堆了整整一摞，我想先把这笔钱交上去，剩下的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黎允可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出口，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心事。
她顿时笑了起来，语气里却满是苦涩：“我哪会有什么难处啊。”
乔晚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出了社会才知道，生活的琐碎就是一地鸡毛，说不清道不尽。
“晚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你要是缺钱就告诉我，别忘了，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离开我的。”
乔晚轻轻地咬住唇瓣，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好，我记得！”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哭，想着想着就崩溃了，她好怕自己走不过去熬不下去。
“其实你是幸运的，因为那些年楠城不曾爱上过别人。”
“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我相信乔晚也明白。”
“所以你不用担心乔晚和姜楠城之间还会藕断丝连。”
黎允可将一张请帖递给她，“明天晚上，你想来就来吧，难道你就不好奇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