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逊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艘孤零零的小船在波涛中艰难前行。
“大人，前方就是传说中的极北之地了。
那里气候恶劣，变幻无常，经常会遭遇可怕的海难，我们真的还要继续往北走吗？”
张武满脸疑惑地看着宋青书，自从登上这艘船以来。
这位大人一直只是命令他们朝北航行，但现在已经快要到达极北之地了，似乎仍然没有抵达目的地。
宋青书敏锐地察觉到了张武内心的不安，笑着安慰道：“不必担忧，你只需专心驾船即可。
有我在此，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听到这话，张武稍稍安心下来，遵命离去。
待张武离开后，宋青书将目光投向身旁的张无忌，轻声问道：“无忌，这附近海域你有印象吗？”
张无忌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不过，上次我们停靠岸边补充物资的那个海岛，我倒是有点记忆。
按常理推断，冰火岛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的期待和些许迷茫。
宋青书点了点头。
毕竟时间相隔甚远，即便张无忌努力回想，只想起一些零碎记忆来也实属正常。
但他们已经离港出海将近一月有余，至今仍未瞥见冰火岛的踪迹，也不知道杨逍是否已经采取行动……
思及至此，宋青书心头愈发焦躁难耐，他向来钟情于将万事皆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如今这种失控感令他倍感不适。
……
这一日，宋青书如往常一般安坐于船舱内看书，张无忌满脸兴奋地飞奔而入。
“师兄，到了，冰火岛就在前面!”张无忌情绪激昂得有些结巴，双手更是不住地舞动着。
“终于是到了。”
宋青书站起身来，迈向舱门，目光投向远方。
只见眼前的海面被茫茫白雾所笼罩，而在那雾气之中，一根高耸入云的巨大烟柱直冲天际，若隐若现的陆地轮廓也映入眼帘。
见终于要抵达目的地，船上水手也是兴奋异常，手中船桨划的飞快。
没过多久，船就顺利地靠岸。
宋青中嘱咐众人照看好船只，然后只带张无忌一人上了岸。
刚刚踏足陆地，张无忌立刻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那些曾经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此刻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宋青书朝着岛内走去。
一路上，张无忌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在岛上走了没多久，张无忌突然在一个山洞前停住了脚步。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他知道这里就是义父居住的地方。
张无忌怀着激动的心情朝着山洞走去，并不断呼喊着：“义父，你在里面吗？
无忌回来看你了，义父……”
当他快要接近洞口时，却突然有一道如铁塔般巨大的身影从洞中冲杀出来。
只见那人手持一把乌黑的单刀，口中还不停地咒骂着：“奸贼，你竟然还敢来！
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妻子报仇雪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张无忌并没有惊慌失措。
相反，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脸上露出了满心欢喜的神情。
他激动地喊道：“义父！”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人正是他多年未见的义父。”
但来者却丝毫不管，手中单刀径直朝张无忌猛劈过去，嘴中咒骂声不停。。
“奸贼！
我今天非得把你一刀两断不可！”
好在宋青书反应够快，他身形一闪，脚下迅速移动换位，一把将张无忌拉到身后，成功避开了劈过来的大刀。
“师兄，我义父肯定是发疯了，他犯病的时候六亲不认！”张无忌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想起义父的旧疾，连忙喊道。
宋青书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将张无忌推向一边，孤身迎上了发狂的谢逊。
谢逊虽然手持神兵利器，但此刻已然失去理智，其心志宛如猛兽一般，手上的刀法更是杂乱无章、毫无套路可循，只是一味地胡乱劈砍。
宋青书侧身闪过劈来的单刀，紧接着快速贴近谢逊身旁，双指如电般连点谢逊全身一十八处要穴。
谢逊瞬间便无法动弹，但口中依旧骂骂咧咧：“奸贼！我非杀了你不可，奸贼……”
“义父，是我，无忌啊！”张无忌轻声呼唤着，脚步沉重地走向谢逊身边。
他凝视着眼前这位老人，只见义父的头发散乱不堪，满脸胡渣，面容憔悴得让人心疼不已。
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曾经那位无所不能、威震江湖的义父已经老去，岁月就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在义父的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无忌，我儿无忌……”谢逊突然停止了咒骂，嘴里喃喃自语。
张无忌心头一震，赶紧回应道：“对，是我，无忌。”
看到谢逊的神情渐渐缓和下来，张无忌心中稍感宽慰，以为义父终于认出了自己。
然而，就在他暗自欣喜之时，谢逊的脸色却再度变得狰狞可怖。
“不，你不是无忌，我儿无忌早就被那恶贼成昆给活活摔死了！”谢逊嘶声怒吼，紧接着便是一阵痛哭流涕。
“那时他还是个小小的婴儿，在我怀中尚未长到我胳膊那般粗壮，那般天真无邪，惹人怜爱，可最终……”说到这里，谢逊已然泣不成声。
听到义父这番话，张无忌恍然大悟，原来义父是想起了自己当年被成昆残害致死的亲生儿子——谢无忌。
看着老者痛哭流涕的样子，张无忌心如刀绞，焦虑万分，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一个年迈苍苍，一个年轻气盛，竟然相对而泣，哭声凄惨。
宋青书缓缓走来，神情凝重地说道：“谢前辈现在这个样子，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神智，我们还是先把他带回船上，再从长计议吧。”
张无忌连连点头，伸手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弯下腰背起谢逊，转身朝停泊船只的地方迈步前行。
没过多久，他们便回到了船上。
张武站在船头，目睹二人带着一个老头登船，心中虽然充满疑虑，但也没敢贸然开口询问。
待众人都上了船之后，张武一声令下，船员们迅速起锚返航。
走进船舱，张无忌小心翼翼地将谢逊放在床铺上，这时才惊觉，义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后背睡着了。
看着义父身上那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衣裳，再联想到义父双目失明多年，张无忌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他实在难以想象义父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与磨难。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宋青书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思忖道。
“看眼下这情形，我准备的那份礼物只能等过些日子再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