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撩
呼吸缠绵,南漓的手中的酒瓶滑落而下。
瓶子从半空坠落,就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被另只手牢牢接住。
江矜言握着冰凉的瓶身,溅出的酒水洒在手背上,薄薄的皮肤下是显露的青筋。
他看了眼南漓,后者依然睡得香甜。
手背上的凉意像是某种提示,他盯着看了会儿。
过了片刻,他轻轻把酒放好,甩了下手,脱下外套裹着南漓抱起她。
南漓被动醒,睁开眼睛眨了两下,他低头,她又闭上了眼睛。
他直入南漓的房间,放她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子。
全程她都很配合,困得根本不想管。
关上房间的窗后,江矜言在床边坐了会儿,怕她会想吐。
床头是盏老旧的台灯,他的眉眼浸润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柔和,低垂的桃花眼,瞳色如墨。
她睡得很甜,鸦羽般的睫毛泛着水光,眼角红晕未褪,挺翘的鼻梁上挂着被风吹乱的发丝,末梢被她咬在嘴里。
浓郁的玫瑰花香混合着酒味,像一把从身后悄无声息伸出的刀,抵住了神经。
她的唇瓣看起来柔软红嫩,被酒沾过更显得盈润。
他滚了滚喉结,泛白的指节蜷曲收回。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悄然无息地退出房间。
南漓是被热醒的。
她推开身上的被子,睁开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回到了房间。
床头留了灯,她第一反应侧头看过去,有杯水。
她的喉咙干的要冒烟了。
喝了水,她躺回被子里。
意识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听见了水声,从浴室传来的。
最后的意识,她心想道这是谁洗澡洗这么久?
喝酒这事谁也没提,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
翌日南漓醒过来的时候,江矜言已经出门去打工了。
餐桌上有他做的饭,还有他留的言。
江矜言晚上要去酒吧打工,让她不要等他了。
看着纸条上铁画银钩的行书,便能想到他写时认真的脸。
南漓挑了下眉,注意力很快被手机上弹出的消息转移。
是电影导演沈雾洲的消息。
【南小姐,今晚九点moon酒吧见,如何?】
【当然可以,不见不散。】
她回完消息,就告诉了林鸢鸢。
林鸢鸢的视频电话在消息发出的那一秒就弹了出来。
“南哥,你还记得moon酒吧不?”
“嗯?”
“江矜言就在那打工的啊!你还年轻记性怎么这么差!”
“……”
晚上九点,星云密布,moon的音乐声传遍整条水长街。
南漓挽着发髻,摇曳生姿地走进去。
从大门到里面有条弯弯绕绕的走廊,狭窄只够两人并行通过。
她穿了条改良式旗袍,黑丝绒配重工,金线刺绣勾勒出玲珑腰身,薄薄的布片下,玉腿若隐若现,壁灯淡淡地映下来,背光幽暗的影子像幅走出来的水墨画。
写意,缠绵。
人来人往,自动成了背景。
在无数惊艳的目光中,南漓由人带进了主场。
来了才发现只有她到了。
主场的c位大卡座,她一人坐在中间,像个豪气万丈的富婆。
服务生熟练地上来倒水。
南漓给沈雾洲发微信询问。
发个消息的时间,她再抬头发现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水,花里胡哨。
她带着纱帽,黑纱半遮面,她别了下耳边的碎发,像是不经意地看向后方酒吧台的位置。
那里被女人挡住,完全看不见里面,热闹得像过年。
手机震动。
她低头去看,没发现不远处的目光在同时掠过来。
沈雾洲:【很抱歉南小姐,我临时有事无法赴约,你可以喊朋友来玩,记我的账,请见谅,我们约下次。】
“沈雾洲。”
南漓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脑海中浮现一张多情风流的脸,抿抿唇收起手机。
服务生还在,她对他勾了勾手。
“小哥。”
“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这酒多少钱?”
“1200。”
南漓从包里拿出银行卡,轻扫桌上的酒。
“这个,这个,这些五颜六色的酒,还有这个果盘麻烦都帮我退了,把钱打在这张卡上,谢谢。”
服务生迟疑地看着她。
南漓挑眉,红唇微张,“难道这个卡座也能退?”
服务生:“……”
一顿费劲口舌,南漓满意地接回银行卡。
这个卡座不让退,她原地拍卖,有个土豪两倍价格收了,想要她的微信号。
这个沈雾洲虽然放她鸽子,但也让她赚了盆满钵满,这波不亏。
南漓咬着手套,晃腰挤进酒吧台的女人堆里,薄瘦的身子轻而易举就挤到了最里面。
包和手套都甩在吧台上,她撑着头软绵绵地趴着。
对上熟悉的眼,她目不转睛,语气散漫慵懒。
“弟弟,有什么推荐吗?”
周围响起叽喳声,不怀好意,有人还记得她,脸上表情丰富,总之太精彩。
江矜言倒给她一杯水。
“弟弟,你当姐姐是未成年吗?”
黑纱下的红唇勾起,慢慢漾开笑意。
南漓喊旁边的调酒师,“帅哥,你来给我调杯——哭醒樱桃,这真是个怪名字。”
她念着菜单说道。
被点名的调酒师激动地浑身颤抖。
江矜言抢过他手里的空杯子,双手撑着吧台,伏低身子看她。
“很晚了。”
他的语气很轻,透着点凉意。
从南漓踏进这里,他就看见了她,看她兴风作浪,搅得男人争风吃醋,而她就跟没事人一样,敢来他这里讨酒喝,还和他装不熟。
南漓莞尔,羽睫扫过面纱,在鼻梁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是吗?”
她指着身后的女人,“你怎么不跟她们这么说。”
江衿言:“……”
“哭醒樱桃,谢谢,我就要这个。”
南漓扬着下巴,看得其他女人恨不得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江衿言无可奈何地抿唇,转身去给她调酒。
指针转到十点半,moon酒吧迎来了最热闹的场,音乐声震得人胸腔发烫。
南漓从江衿言手中接过那杯哭醒樱桃。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盛着淡粉的液体,底部是乳白色的,表面漂浮着透明冰块,入手有点凉。
果酒味徐徐地沁入鼻息,是甜的。
南漓把酒放下,对上江矜言的眼——
“这么甜,你想让姐姐得糖尿病?”
另一个调酒师撞了撞江矜言的肩膀,哭醒樱桃是烈酒,而南漓面前的是叫粉桃泡泡,度数低的不能再低,属于入门级的鸡尾酒,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此时dj上台,酒吧嗨到了极点,围着吧台的女人也挤到台上跳舞,只有舞台中央留着灯,打在狂甩头发的男男女女。
新来的dj是个年轻帅哥,人气不输江矜言。
南漓听到附近的女人都在讨论他,好奇心驱使,她也想看看这位头牌dj。
她坐的是可以转的凳子,她刚转过身看向舞台,这凳子却不听使唤,又转了回去。
江矜言站在她的面前,舞台艳丽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那张清冷的脸沾染了烟火气,灵光一闪,她想起他勾着轻笑的模样。
那个像妖孽的少年,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
还没等江矜言开口,南漓捏住他的脸,扯了扯。
“笑一个。”
这里太乱,你快回家。江矜言明明是要说这个。
“别闹。”他握住南漓的手放下。
“我那天可看见你对她们笑的很开心。”
“工作需要。”
“姐姐也需要。”
江矜言投降,做了个难看的笑脸。
南漓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想看看江矜言工作的环境。
“阿言,等你下班我们去吃宵夜?”她说。
江矜言有点讶异,“你允许我在这里上班吗?”
“为什么不呢?不偷不抢,靠自己挣钱,我觉得你很棒,怎么会阻止你呢。”
她才不是古板的大家长。
江矜言凝着她,她隔着网纱,嘴角轻轻牵起,向他举杯。
音乐声大,她热烈地喊道——
“姐姐永远是你的头号支持者。”
江矜言的嘴角勾起一个很小的弧。
他向前一步,声音沙哑,却又意外好听,伏在南漓耳边说道:“我结束很晚。”
“我知道啊。听说dj是个大帅哥,我先去看看。”
南漓蹬了下脚,却发现纹丝不动。
视线下移,修长的手掌按住凳子,正是如此她才转不了身。
至于原因,她不解地抬头。
他还维持着和她说话的姿势,离得很近,清新而又潮湿的气息,不断侵袭她的嗅觉神经。
少年眉眼如星,止不住光芒。
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周围带来的躁动,还是心跳便如此。
南漓干咳两声,战术性喝酒。
“真的很甜?”江矜言问。
“不信你尝尝。”
南漓只是意思性地递酒,没想到真被接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江矜言仰头喝她的杯子。
脖子拉直时,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频率让人浮想联翩。
暧昧的灯光,热情的音乐,南漓的脸渐渐发烫。
她竟然觉得有瞬间被撩到了,他可是她亲手带大的弟弟。
江矜言放下酒杯,“别去看帅哥,我给你重新调一杯,好不好?”
这杯粉桃泡泡,是江矜言的第一次,因为名字太可爱,来这追求刺激的女人不会考虑它。
南漓也没考虑它,是被强行安排的。
江矜言回去继续调酒,南漓绕着发丝,低头看手机。
她在跟林鸢鸢吐槽,顺便勾引她出来,快来看新来的dj头牌。
她没有发现身后靠近的男人,直到有人拍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