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心通明
“黄爷爷，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李沐尘一把推开房门，左手提着一个陶罐，右手拿着一个黄油纸包。
“嘿嘿，李小子还能记得老头子我呢。”
黄老头依旧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眼神迷离。
李沐尘把东西放在桌上，跑到黄老头身边蹲下，献殷勤地给他揉肩捶腿的。
“哎呀，黄爷爷，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俩从小相依为命，我不心疼你，谁还心疼你呀。”
黄老头歪头看了看一脸谄媚的李小子，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玩味。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方雨抱着剑，表情阴沉着走进了房间。
“你这贱人，这明明都是我买的，你倒是会借花献佛。”
她走到自己师父的另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李沐尘。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此时的李沐尘早已死了千百遍。
“哎呀，还不都一样，再说了我只是没带钱，以后会还你的。”
李沐尘谄笑说道，脸上一副光明正大的表情。
“丫头，别听这小子嘴花花，他一向是没个正形的。”
“黄爷爷，你这话说的，想当年我偷的那些鸡呀、鸭呀、地瓜、芋头的，哪个不是分你一半？”
“嘿！”一听这话，黄老头噌地坐起身，“你小子那次被人追打，不是老夫帮你背地黑锅。”
李沐尘顿时没话说了，默默缩在一边，只是手上捏肩膀的力道微微加重。
黄老头脸上的表情更加享受。
“你小子今天又是送吃的，又是捏肩捶背的，又捅了什么篓子？”
李沐尘咧嘴嘿嘿一笑，看了眼倚墙站在一边的方雨，轻声说道：
“小泥人儿说，过几天太清宫里要举办一场论道比武，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允许全真教外的人参加。”
黄老头瞥了一眼一肚子坏水的李沐尘，
“你小子想让我替你去争个第一？”
李沐尘连忙摇头，“自然不是，他们有要求，参加者需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您看看……”
“你小子吞吞吐吐地干啥，痛痛快快说！”
黄老头一着急，那一口地道的青州话就出来了。
李沐尘冲着方雨使了个眼神，“您这几天好好教教小泥人儿，保不齐真能拿个第一呢！”
黄老头看向自己俊美如仙子的徒弟，“丫头，你答应他了？”
方雨螓首轻点 。
“你小子不是这种喜欢凑这种热闹的人，说吧，这比武赢了有什么好处？”
黄老头盯着李沐尘，眼眸深邃如渊，蕴含了饱经沧桑的智慧与豁达。
“小泥人儿说，第一名可以入太清宫秘境，那里面或许能寻到天山贝母！”
“天山贝母，就是他说的那个？”黄老头又猛的坐直，一脸惊讶。
李沐尘当然知道黄老头说的“他”是指谁，点了点头。
黄老头了然，难怪这小子破天荒地求自己，原来是为了这个。
“既然这样，好说，只是丫头，你那什么狗屁三师兄能交代吗？”
方雨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没问题，我去跟他说。”
“黄爷爷，能有几成把握？”李沐尘一脸期待。
黄老头打量了自己徒弟一眼，点点头。
“丫头这几日勤耕不辍，已经快要摸到“剑心通明”境的门槛了，很好！”
听到师傅夸奖，方雨俏脸一喜。
李沐尘心里微惊。
他读了不下百本的秘籍剑谱，自然清楚剑道修行可分为九重境界：
基础、知微、入境、圆满、剑心通明、剑气化丝、剑光分化、人剑合一、剑神。
前几日初见时，方雨大抵才刚入剑道圆满之境，即通熟剑招，领悟剑意的阶段，离着下一个境界还早的很。
没想到经过黄老头一番指点，竟已经快要进入“剑心通明”了，实在惊人。
固然有黄老头实力高深莫测的原因，但小泥人儿的悟性终究是恐怖如斯呀！
不过这倒不是坏事，反倒是她实力越强，自己取得灵药的概率就越高。
正在李沐尘在心里感慨之时，黄老头笑呵呵地说道：
“这几日傍晚咱们去寻一处隐秘之地，我传你一套独门剑术，若你能凑巧吸纳领悟个三四分，那在年轻一辈里几乎可以横着走了。”
黄老头挠了挠布满褶皱的老脸，毫不客气地说道。
“当真？”
方雨惊喜地问道，握着听雨剑的手因为兴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这点自信老夫还是有的。”黄老头拍拍胸膛，“不过老夫有个条件。”
“何事？”方雨紧张一下。
黄老头嘿嘿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酒葫芦，扭扭捏捏地说：
“你得给为师准备些好酒。”
方雨轻轻呆滞片刻，笑着用力点头答应。
“这没问题！我给你准备一百坛！”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既然这样，那老夫再多教你一套轻功身法！”
“多谢师傅！”方雨连忙抱拳行礼。
她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还是非常认可的，虽然他穿的破破烂烂，邋里邋遢，而且行为乖张性格古怪，像个孤僻的糟老头子。
但他那一身剑道修为可是自己亲眼所见，强的没话说！
她不禁又想起了昨天山谷中，那惊世骇俗的一战，再想到师傅刚才说要传自己上乘剑术和身法，心里便无比的激动。
黄老头笑呵呵地看着暗自兴奋的傻徒弟，不由得失了神。
他知道方雨对成为一名绝世剑客有着极深的执念。
可想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天下第一，沉迷剑道，抛弃一切，甚至连最爱的那个人，都……
“唉……”黄老头长叹一声，拿起酒葫芦狂饮一口。
“咚咚咚……”
就在他们商量的正起劲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三人齐齐看向房门。
“谁？”李沐尘出声询问。
“客官是我，店里的小二。”房外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
李沐尘听出是招呼过自己的小二，对着黄老头和方雨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是这样的，不知房中是否有一名姓方的公子，楼下有人找。”小二答道。
方雨眼珠一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去看看。
随后，她缓缓走到门口，敞开房门。
门外确实站着店小二，见有人出来，连忙恭敬地作揖。
“这位就是方公子吗？楼下有人找您。”
“什么人？”方雨问。
“是一位官爷。”小二抬手比划了一下。
方雨了然，转头对着李沐尘说了句“我下去看看”，便随着小二离去。
见方雨身影消失，李沐尘这才一脸凝重地盯着黄老头。
“黄爷爷，我今天是用天问医庐的位置和方雨交换，她才答应帮我参加比武。”
“什么？”黄老头愕然，“你把你的身份告诉她了？”
李沐尘摇摇头，小声说道：“自然没有，我只是说我偶然发现了天问医庐的位置，等拿到东西我领她去寻找。”
黄老头松了一口气。
“你的身份一定不能泄露，否则会被人盯上的。我不是不相信我这徒弟，只是她那三师兄实在不是一般人，不得不防。”
李沐尘颔首。
“那东方云起实力如何？”
“年轻一辈，几无敌手！甚至比我当时还要更强几分。”
黄老头笑呵呵地说道，一副“你小子总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的模样。
李沐尘果然瞪大了双眼。
黄老头感慨一句：
“江湖代有才人出呀！”
这时，脚步声再次响起，没一会儿，方雨推门而入。
“走，咱们去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