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命啊！救命啊！”人群中突然传来尖叫声，场面变得混乱喧嚣，人们互相推嚷，惊恐的表情在脸上闪现。
“一起去看看吧。”两人异口同声道。
尽管穿着不方便行动的浴衣，两位高专生还是灵活地穿梭在动乱的人群中。
“是咒灵！望月你能看到吗？”加茂宪纪大声喊道。
被人群冲到另一边的九条望月指着自己的眼睛吼着：“能！出门前带了田中老师准备的特质隐形眼镜。”
“你先联系辅助监督，你没有咒具不能祓除咒灵。剩下的交给我，只是一个二级咒灵，最多准一级。”加茂宪纪说完设下了帐，“【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她还没存辅助监督的电话啊！
九条望月只好联系四人小群：【隅田川花火大会，有咒灵，大概准一级，请叫辅助监督来！】
没人回复。直接打电话也没人接。不会是累得睡着了吧？
九条望月又给七海建人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九条望月分别给七海建人和田中隆太郎发了消息希望他们能看见。最后给警察打了电话表示烟火大会有动乱。
“大家稍安勿躁，前方有踩踏事件，请不要推嚷！请自觉有序离场，已经叫了警察马上就到了！”九条望月跳到最高的小吃摊的顶棚上，中气十足地喊道。
或许是少女气场太过强大，又或许是如此洪亮的声音竟然从一个未成年美少女嘴里发出让人太过震惊，总而言之，大家都暂时配合没有喧闹了。
没过多久，不远处传来警笛声。
可是加茂宪纪还没有出来！按理说作为准一级的加茂宪纪能够击败二级咒灵，哪怕是准一级。
不想让他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用。九条望月这样说服自己，于是一个箭步冲进了帐中。
引入眼帘的是腹部不断渗血的加茂宪纪，以及趴在地上嘴里嘶吼着【讨厌~来看~烟火大会~的情侣~】的咒灵。
原来是单身怨灵啊！
单身咒灵猛地转头，在看到九条望月和加茂宪纪同款的浴衣时瞪大了眼球，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九条望月的面前。
“【赤血操术·赤缚】！”加茂宪纪的血液形成绳子状束缚住单身咒灵。
九条望月趁机一个回旋踢踢飞了咒灵，赶忙跑到加茂宪纪身边扶住他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
“人群已经安定，我已经叫了警察，通知了别的咒术师。我没有辅助监督的联系方式。”九条望月一连串地输出，示意加茂宪纪暂时可以放心。
“【小情侣~去死！！！】”咒灵挣脱了赤血操术的束缚，尖叫着像他们冲来。
两人向两侧躲开，咒灵朝九条望月扑去。九条望月推倒小吃摊阻隔咒灵，顺势借力后空翻跳到了咒灵的背上向下狠狠连续捶打。
加茂宪纪趁机使出【百敛·穿血】，将血液压缩至极限，如同子弹一样凝聚一点喷射而出，一发贯穿单身咒灵。
“死了吧。”九条望月看咒灵没有动静了便从咒灵身上跳下来。
“不，它没有消失。小心！”
“噗呲！”一只扭曲的手穿过九条望月的胃部。
【小情侣不得好死！！！】
她错了！单身咒灵已经不是堪堪到达特级的程度，整个大会所有的单身怨气是不容小觑的啊！
九条望月的视线逐渐模糊。
“啊呀，如此狼狈呢。”九条望月隐约感受到有人抱住了自己。
“【术式顺转·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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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抱着九条望月顺移到家入硝子的医疗室。
家入硝子在给九条望月治疗。
五条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九条望月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九条望雪。作为亲姐妹，两人长得非常像，就连气质也如出一辙的冷若冰霜，但是姐姐更沉稳，妹妹更锐利。
不过九条望雪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不会有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五条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下九条望月。
在目前的情况下，九条望月是敌是友还不能确认。总监部派来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安好心，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让她死在刚刚和特级的一战之中。他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况且，老橘子设局杀了悠仁，他不救九条望月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可是，他偏偏救下了，还十分后怕。
是因为九条望月和九条望雪长得很像的原因吗？他不愿意长得像她的人收到伤害？他把对九条望雪的感情移情到九条望月的身上了？这也太扯了吧，什么年代了还玩替身梗。
是妹妹吧。他最终归结于对于九条望雪的愧疚之情，想要弥补她的妹妹之类的。
但是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清澈中带着势不可挡的锋芒，在自己打败她后露出的倔强与不服输，还有刚才看到自己时的安心与信任。
烦躁。烦躁。烦躁。
五条悟扯了扯自己眼罩，似乎努力要把眼罩包住整个白色脑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管它呢！
九条望月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恢复。面前一位有着深色黑眼圈的女人朝她晃了晃手：“没事吧。我已经替你治疗好了。”
“谢谢！你是？”九条望月歪着头问道。
“真可爱，我是家入硝子，这里的医生，刚刚我用反转术式给你治疗。顺带一提，你的五条老师也会反转术式，不过他只能治疗自己。”家入硝子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五条悟。
九条望月都没发现五条悟！
“哟，还活着啊。”五条悟像刚在雪地里融化的木头人，手僵硬地打了招呼，仿佛在说“没让你死成真可惜。”
“你怎么能对可爱的女孩子这样说话呢。”家入硝子刚想指责，却发现五条悟的不对劲，“你怎么回事？很少见你感情用事啊。”
“嗨～嗨～”五条悟摆摆手，冷酷地说道，“没事了吗？我还要借用硝子一下。”五条悟摆出要赶九条望月走的模样。
如果今天是四个人一起完成少年院的任务，虎杖悠仁会不会不用死，五条悟想。
不。特级的力量哪怕再加一个体术高超的九条望月也没有用。
“是在迁怒啊。”家入硝子一语道破。
“开心吗？你的任务可是完美完成了呢。”五条悟一字一顿，突然向九条望月揭开这个残酷滴事实，“悠仁死了。”
“……怎么会？”九条望月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是哦。”五条悟的脸骤然贴上九条望月，两人仅仅相隔不到半指的距离。九条望月还能感受到五条悟呼出的热气。
“任务完成了，你可以离开高专了。”
“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责问我？”九条望月不甘示弱。
“哦？是吗。那你说奇不奇怪，今天老橘子趁我出差的时候，给一年级三位新生安排了特级咒胎的任务，一死两伤。一下子就把吃掉特级咒物的虎杖悠仁干掉了。而你，正巧没参加任务。”尽管五条悟带着眼罩，但是九条望月能够确定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我并不知情。”九条望月知道她的话没有说服力，原本四人的活动结果就她不在现场，原因还是参加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的宴会。甚至被五条悟当场抓获在和加茂家的次代家主逛街。
噫，怎么看都是找借口逃脱这场无妄之灾吧，说不知情连她自己都不信。
九条望月深知解释没有意义，五条悟早已有自己的判断，还是挣扎了一下：“我自己也遇到了特级咒灵。”
五条悟挑起了眉毛：“啊，那是你自己运气太差了。有个准一级在身边还会受伤，太弱了。”
九条望月如鲠在喉。
“好啦好啦，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计于补了。我准备一下解剖器械，望月你要去和虎杖悠仁道个别吗？”家入硝子打散了两人之间沉重的氛围，问道。
九条望月瞟了一眼五条悟，五条悟没有出声。
“如果可以的话，谢谢家入老师。”九条望月送了口气，如果五条悟不允许她见虎杖悠仁最后一面，她还得偷偷摸摸在潜入停尸房呢。这种地方还是光明正大地进去比较安心。
“叫我硝子就可以了。”家入硝子摸了一把九条望月的脑袋，“那五条悟你们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哒，哒，哒。”走廊上回荡着五条悟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五条老师。”
“嗯？我劝你好好考虑后再开口比较好哦，我现在心情超～差～的。硝子不在可没人护住你咯。”五条悟头也没转地大步向前走。
“五条老师！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我绝对不是会迫害同伴的人。”九条望月小跑到五条悟面前，拦住了他，“我承认我来高专有不可说的原因，但是我没有和高层串通一气。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明我没有恶意，让你认可我！”
一口气说完心里话的九条望月抬头看着五条悟。
“好啊。”五条悟笑出了声，“就让我看看你的忠心吧。”
给你个机会，让我看看你到底是那一边的吧。
“不是忠心！是决心！”九条望月纠正到。
我只忠于我自己。
“没差啦。”五条悟绕过九条望月继续往前走，但是脚步有所放缓。
九条望月说不清为什么自己非得要五条悟的认可。真奇怪，每次五条悟阴阳怪气她的时候，胸口会微微发酸。
不想被讨厌。
不想被五条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