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入棺
赵文强被赵文曜呵斥，不满地撇了下嘴。
赵老爷子放软了语气对赵风说：“哎，这家人是可怜人，可这意外谁也不愿意发生。如今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这边也只能做些经济赔偿。前段时间我还和文曜商量，将她接到家里来照顾，可是她一口回绝。哎，没想到事情闹到这一步，她居然暗自存了这种心思。不是我老头子推卸，那些事情确实是意外之事啊。”
老赵家一位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嗤笑一声道：“她老人家没读过书，可不懂算账。她只知道她男人是为救文行的孩子死的，儿子儿媳孙子是在你家厂里出的意外。至于你们说的赔偿，我可听说阿强说还得走流程是不是？我们都不知道这钱到没到阿婆手里。呵，这风水轮流转，你们富贵人家做人做事倒是不一样了，什么都得走流程。”
这阴阳怪气的话让场面的气氛又冷了几个度，这时虎叔出来说话了。
他用指关节敲了几下桌子开口道：“打断一下，你们的重点是不是放错了？现在追究死人生前的事情有什么用？你们该担心的是今晚她化成怨灵回来报复。”
赵老爷子扶着拐杖站了起来，有些惊慌地问道：“黄师公，你是说今晚她会变成怨灵回来报复我们？”
虎叔点头道：“嗯，我刚才的话没说完。这怨灵咒必定是心中有极大的怨念才能成咒。这位阿婆已经成咒，今夜就会化为怨灵，回来必定大开杀戒。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生前最怨恨的人。”
我立即看向赵文行和赵文强二人，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看我做什么！怎么能确定，她怨恨的是谁，也不一定是我呀。”赵文强明显底气不足，却非要来说这么一句令人生厌。
老赵家刚才说话的人轻笑一声道：“那就没有我们老赵家的事情了。”
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看向虎叔。
虎叔对赵文强说：“肯不肯定，你们心里有数。总之想活命，今晚就得主动点。”
“黄师公，您一定要帮我们，我们定会重谢。”赵老爷子急得用拐杖砸地。
虎叔略微思索后说：“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先处理阿婆的遗体，然后趁着时间还早，赶紧提前布置好。你们现在通知村子里的人，太阳一落就不要再出门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家里有公鸡的杀了将血洒在门口和窗户，以防万一。如果有黑狗血就更好了，没有的找人分点。”
又吩咐了一些细节后，老赵家的人才各自散去。虎叔跟赵文曜几兄弟商量后面的事情，我则拿着符箓，把赵家上下该贴的地方都贴上。
就在我贴完符准备出去的时候，赵茵茵和赵宇东两姐弟又跑了过来。
赵宇东非常担忧地问我今晚真的会有鬼来吗，我很严肃地跟他说：“不管你以前信不信，但今晚你必须要信。你们也别乱跑了，好好在家待着。”
“我不怕，这不是有你们在嘛。我听我弟说昨晚的事情了，你们太厉害了，我想亲眼看看。”赵茵茵有些兴奋地说。
“大小姐，这不是好玩的事情，是会出人命的。”我非常无语地摇摇头，转而问赵宇东道：“你是处男不？”
赵宇东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点头，反应过来后一脸尴尬。赵茵茵扑哧一笑，这让赵宇东更尴尬了。
“给你个任务。去多喝点水，接点童子尿，你要没有就找你们家其他小男孩的。林正英的片子看过吧，这个任务很重要。”我慎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我要去监督赵风他们处理李阿婆的尸体，顺道去她家里拿点她的衣服和她用过的碗筷。
赵茵茵非要跟我去，我也懒得再说，就随她去了。
此时虽然还早，但天色阴暗乌云压顶，眼看就要有一场暴雨，我赶紧加快脚步。
村子的另一个山头就是一片坟山，李阿婆的家人都埋在那里。赵风他们商量后还是决定让李阿婆入土。
棺材已经搬到李阿婆家门口，只有几位跟她老公有亲的人来帮忙，还有赵文行安排了两人过来，其他人听说之后都不愿意过来。
赵茵茵还想进屋，正好两位年轻人抬着李阿婆的尸体从屋里出来，我赶紧将赵茵茵拉到一旁。
“在一旁看，别凑这么近。”我说。
李阿婆被白布盖着头，她的身体已经发僵，被抬出来时几乎还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就像一尊人体雕塑。
抬着这样的遗体，那两人心里非常惶恐，手都紧张到发颤。他们将李阿婆放入棺内试图让她躺下，可她盘腿的动作太怪异，不好摆弄。
赵风的胆子大，他上前按了按李阿婆的脚，僵硬到无法伸直。他啧了一声，又用力掰了一下，还是没办法。
我走上前从口袋中拿出绿符贴在她头上，用阳火点燃绿符。绿符一燃完，遗体发出轻轻的响动，就像冰面出现龟裂的响动。我拿出阴纹尺在她的关节处一拍，她的肢体立即就放松下来。旁边观看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触碰别人的遗体我心里也很抵触，但还是伸手将李阿婆的身体摆正。然后掀开白布掰开她的嘴，检查一下虎叔放的铜币还在不在。
铜币还在，但已经完全发黑了。我合上她的嘴盖上白布，拿出一枚铜币放在她额头上，又将两张黄符分别贴在她头顶上方和腿下方的棺壁上。
“这是在做什么？她嘴里是什么东西？”赵茵茵不知什么时候凑到我耳边。
她一脸好奇地凑近去看李阿婆的遗体，一点恶心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我是真不知道这女孩是神经太粗，还是胆子太大。
“她的身体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赵茵茵说着还想拿出手机来拍照。
我赶忙阻止这种亵渎死者的行为，厉声道：“你能不能对逝者有点尊重，不许拍，站一边去。”
赵茵茵不满抿嘴，还是听话地收起手机让到一旁。
我朝旁边的人吩咐道：“盖棺吧。”
两人上前缓缓拉上盖棺，突然，一道白影从屋顶跳了下来，直接落在盖到一半的棺盖上，发出咚得一声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纷纷发出惊呼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