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鬼死因
一间老旧的房子里，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浑身战栗蜷缩在一张饭桌下面。他脖子上一圈被磨破的伤口渗着鲜红的血丝，裸露的手脚也爬满一道道红肿的伤痕，其中还夹杂着发黑的旧痕。
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带一身的戾气走向桌子，浓烈的醉意使得他脚步飘忽。
小男孩吓得浑身发颤，看向男人的眼里全是惊恐，他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魔。小男孩张大了嘴拼命地哭泣叫喊，可是天生的残疾令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惊恐战栗，绝望呐喊，小小的身子拼命地往桌子下面钻，试图远离眼前恶魔般的男人。
“小杂种，还敢躲！给老子出来！敢偷吃我的下酒菜！老子就应该一直把你拴起来！”男人本就丑陋的面容更加扭曲，他一边叫骂，一边拿起桌子上用来拴住小男孩已经沾着血渍的粗麻绳。
男人像捉狗仔一样将小男孩从桌下拽出来，恼怒又变态地用麻绳抽打男孩。他醉意浓烈，亢奋到毫无理智，他只想发泄体内邪恶的躁动。
粗麻绳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男孩身上，小男孩瘦弱的身体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只能不断地躲闪，却又一次次被男人拉过去，无助地承受着男人的毒打。
他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喊痛，更不用说求饶求救，只能连连摆手，用肢体动作去表达哀求，希望男人放他一马，不要再打他。
可是他没有想过，这样卑微的求饶反而激起了男人此时癫狂的戾气，换来的只是更凶狠的毒打，更羞辱的谩骂。
就在男人打得正欢时，虚浮的脚步不小心踢到旁边的酒瓶，酒液倾洒在地面流向他的脚边。
男人咒骂一声，抬脚踢了踢小男孩，嘴里吩咐道：“去把地拖干净。”说完就倒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
小男孩双眼红肿，上气不接下气地抽噎着，哪怕一身的疼痛他也不敢怠慢，生怕惹到男人又是一顿毒打，只能忍着疼痛，手脚并用艰难地站起来往里面的天井走去。
不久前刚下了一场雨，天井处地面的青苔被浸湿，一把破旧的拖把就斜靠在井口。天井上方可见一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天色异常阴郁，似乎还有一场大雨准备落下。
小男孩有些着急地走过去，刚拿到拖把转身要走，不料踩在脚下的青苔一滑，瘦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他甚至来不及惊慌，小小的身体就从低矮的井口掉了下去，瞬间被冰冷的井水包裹，刺痛着他身上一道道血痕。
然而很快，一阵窒息的感觉过去之后，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冰冷，他带着无尽的哀怨闭上了眼睛。
一道光从眼前抽离，所有的画面瞬间消逝！
我回过神来猛吸一口气，胸口阵阵发闷顿疼，那种紧迫的窒息感让我感到全身脱力。仿佛刚才我也一同掉下井里，被冰冷的井水夺去呼吸。
我忍不住瘫坐在床上，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虎叔看了我一眼，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着双手被缚站在一旁的小男孩，想起那些画面中他经历的虐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看到他……生前的经历，太惨了。被虐打，掉进井里死了。太真实了，好像我也经历那个死亡过程一样。”我说话时只觉得喉咙发涩，看着小男孩眼里化不开的幽怨，心口越发闷了。
“不重要了，不管他生前发生过什么，他已经死了。阳间的人和事都从他之前的生命中退场，他与阳间再无关系，他不该留在这里。”虎叔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币按在小男孩眉心处，嘴里念了一句法诀，小男孩就消失了。
我吃惊看着小男孩消失，惊奇地问：“他就这么……被灭了？”
虎叔摇头道：“没有。小朋友应该刚死不久，他鬼性不强，也不懂得控制身上阴气。不过他身上还背有一条人命，煞气重。我先把他收入铜币里带回去。”
身上背有一条人命？我立即就想到画面中那个虐待他的男人。心里暗暗希望小男孩背的这条人命，是为自己报的仇。
虎叔看了眼我手中的紫符说：“你拿这个没用，紫符的作用并不是镇鬼驱邪，而且这符很贵的，别乱拿。这些符箓的作用我再慢慢教你，现在要净化屋里的阴气，你下去拿绿色的符，每间房的墙都贴上一张，楼梯间也要。”
我按照虎叔的嘱咐，拿着绿色的符在每个房间的墙都贴上一张。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渐渐地也接受了刚才离奇的一切。
贴好符，我凑到虎叔身边。看着他拿着阳纹尺在房子到处比划。
见我过来，他解释道：“这是在检查屋子，看里没有被人放置邪物。阳纹尺如果感应镇物的邪气，尺下的铜币就会震动。”
我点头称奇道：“虎叔，那你这个法器可真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比如你刚才浪费的那张紫符。化灵游炁，邪祟之物无处遁形。因为你浪费了一张，所以我就舍不得再用了，只好自己检查。”虎叔说着收起阳纹尺下楼。
我尴尬一笑，虎叔又道：“你喜欢这把阳纹尺，回头我送你一把。”
这把阳纹尺显然不是一般的法器，显然很珍贵。觉得他只是随意一说，并没当真。
虎叔双手一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那把适合你用。”
回到客厅，虎叔重新站到桌前，将碗和刀递到我面前说：“阿弟，杀鸡放血敢吗？”
“没问题，杀个鸡而已。”我耸耸肩膀，直接将桌子下面的鸡拎了起来。拿刀在它脖子上一抹，谁曾想这刀这么顿，劲没有使好，这一刀下去鸡惨叫一声蹬了几下，我赶紧补刀，结果一下没抓稳，鸡就从手里挣脱掉了下去。
被抹了一半脖子的鸡就歪着脖子耷拉着头，在地上乱蹬乱蹦，弄得一地的血。好在绳子绑着，它只折腾几下就没劲了。
场面一下很尴尬，我重新将鸡捉住，一手抓着鸡头准备补刀，结果这次力又用大了，直接将头给拧了下来，赶紧起身将鸡脖子对准碗口将血接住。
这一顿操作猛如虎，虎叔无语地看着我手里的鸡头说：“还行，手法不错，但也不用弄得这么血腥。”他指了一下自己无辜被鸡血殃及上斑斑点点的衣服。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白色t恤被鸡血溅得惨不忍睹，我只能尴尬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