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下) 双尸
唐术刑出了巷子口,直接朝着仲永家走去,他既担心仲永走了,也担心有其他的意外发生,可是他需要从仲永口中证实一些事情,但要证实就必须耍点手段,即便他依然当仲永是兄弟,可是信任却逐渐在减少。
姬轲峰和唐术刑对视一眼,姬轲峰立即问道:“依依,你今天是不是还注射了?”
“拿东西!看看能不能敲晕她!”姬轲峰挥手去拿旁边的台灯,但台灯连着线根本扯不过来,只得又将手放回去抱住依依,依依四面撞着,像一匹发狂的野马,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唐术刑故意这么说,想知道依依是不是也参与了杀死姗姗与杨勇,是不是帮凶?但眼下看依依这个状态,她不敢杀人,就算当帮凶,也肯定是在她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被人控制。
“死了!”唐术刑转身就朝着姬轲峰跑去,猛地扑了过去,从依依的背后抱着她,面朝在另外一面抱着依依的姬轲峰,“依依的姐妹死了!腹部爆开的,和姗姗的死法一样,这女的也注射了那种毒品!”
“他散了,他卖给了杜老三一小包。”唐术刑随便编了个人名,“杜老三把那东西加工了一下,又卖了出去,出事了,死人了,你应该知道吧?之前万达停车场死去的那个有钱人,还有杨勇和你的同事姗姗。”
进屋后,唐术刑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仲永的床上,卸下背包,脱掉外套,直接躺下就睡,他太累了,累得都想要一睡不醒了。
“古代科学研究部。”唐术刑坐在电脑前看着那锦承,“有这么个组织吧?”
说完唐术刑转身出去,站在门口,也不去看魏大根,只是问:“魏队长,要不要我跟你们回去呀?”
“你们是坏人!”依依挣脱两人,拔腿就朝着外面狂奔而去,撞开人群,又直接用身体把四合院的大门撞开,紧接着就光着脚朝巷子外面跑着。
唐术刑腹部还撕裂般的疼痛,这么一折腾,痛得更厉害了,但依然强忍住,朝着巷子之中疾奔而去,要去抓到那依依,等他跑到巷子口的时候,看到依依上了一辆飞速行驶来的汽车,汽车车门打开,依依直接钻了进去,紧接着汽车朝着唐术刑直接冲了过来。
唐术刑冲进里面的屋子,刚进去就看到床上面朝墙躺着的依依的姐妹,这么大的声响这女的睡得还这么死,凑近一看竟是戴了耳塞和眼罩,赶紧一把将其拽过来,就问:“喂,有没有绳子啊?结实点的什么东西都可……”
唐术刑赶紧朝着旁边扑倒,汽车将路边的垃圾桶撞倒之后,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的街口驶去,很快便消失在唐术刑的视线之中。
“不可能!”依依摇头,“勇哥说过,那是补品,是药,不是你们说的货,不是粉,也不是冰!”
姬轲峰翻身,死死抱住依依,但依依怪叫着要挣脱他。
屋内,姬轲峰将现场照片都拍摄了一番,正开灯看着里面那具死状怪异的尸体。
来到仲永铺子门口,唐术刑敲门,仲永依然是那副不洗澡不整理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只是看着唐术刑,然后侧身让他进去,接着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把门关上。
依依一下站了起来,警觉道:“你们就是警察!”
姬轲峰和唐术刑又一次被依依所说的话给震住了,不是毒品?怎么可能!这么说,杨勇和幕后黑手一直隐瞒着依依,没有向依依说半点实话,只是利用她做了中间人。不过事情又有些不对劲,杨勇嘴要是严,怎么会向尹胖子透露出自己是制毒的?却不和中间人依依说呢?
“那个人要杀你,我们收到风了。”唐术刑含着烟,“跟我们走吧,我们带着你离开,去云南躲一段时间,不管怎样,你知道实情,只要一五一十告诉我大哥,他保证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自己去做买卖。”
抱着依依四下撞着,旋转着的唐术刑顺手操起各种东西:杯子、茶缸、化妆品瓶子、烟灰缸,最后连拖鞋都拿出来敲打了,没有任何作用,即便是依依头破血流,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是越来越强了,随着她一声暴吼,整个人朝着大门撞了过去,直接把门撞破,翻倒在外面的院落之中,落在围观的其他人的脚前。
“我不走!我不走!我有病啊!”依依忽然声音大了起来,“我有病,我有肝癌!那个人说了,他会治好我的肝癌,他给了我补品,我吃了之后真的好很多了,我去问过医生,都没有发生过骨转移,真的被控制住了!”
依依笑了,笑着点点头,下意识靠向床边,向床头的位置摸去,唐术刑看向那里,又递了个眼色给姬轲峰,示意姬轲峰抓住依依,自己去床头搜一下,肯定还有留下来的毒品在那里放着。
唐术刑翻身爬起来道:“你去通知魏大根!不找警察不行了,我去追她,快点!”
八个小时之后,唐术刑醒了,非常准时,醒来也没有睡眼朦胧的模样,而是十分清醒,紧接着便翻身爬起来,对坐在床边的那锦承也丝毫不露吃惊,穿好外套背好背包,拿出一百元钱递给仲永道:“给我买一份炒面,加肉加菜,外加一箱矿泉水,其余的你们想吃什么买什么。”
依依把头别开,拨开耳朵,将耳边给唐术刑看,姬轲峰此时也凑过来,发现那里真的有好几个针眼,看来是用的注射的方式,而且不止一次,注射耳背这是多么疯狂的方式?一般人不敢尝试,都是毒瘾相当厉害的人才会少量往那个位置注射,毕竟量稍微一多,毒品纯度稍大,没有夹杂东西会马上死人的,但如果死不了,那种快|感会让人永远无法忘记。
依依也很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后道:“看,他说过,我会好的,我也会变得比以前健康,强壮,我还会变漂亮的!”
那个“以”字还没有说出来,唐术刑就傻眼了,因为他将面朝墙的依依姐妹翻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浑身冰凉不说,腹部也像一张嘴一样张开了,里面的肋骨如同牙齿一样展开,还可以清楚看到其中的心脏在跳动。
姬轲峰背靠着门,类似的场面他见多了,知道怎么对付,更不要说在穷街陋巷混迹多年的唐术刑了。唐术刑只是示意依依坐下,摇头道:“实话实说,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我们是云南来的,干事强是我们的大哥,这批货原本就有问题,是被人把配方偷出来了,一直到这里死人了,事情传开了,我们才赶紧来查,要知道配方要是落在电门的手中,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唐术刑清楚看见了挡风玻璃内开车的那个人,那家伙戴着帽子,还有夜间放金光的黄色眼镜,嘴上还有口罩,戴着围巾,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人,但从开车的技术来说,肯定不是新手,而且车也绝对不是自动挡,自动挡汽车提速不可能有那么快。
唐术刑在屋子中快速翻找着,找了半天唯一找出还算是可以捆绑的东西就是一堆许久没洗的胸罩,于是抓起来问:“胸罩行不行啊?”
唐术刑抬眼看着他,没搭理他,只是随后嘲讽道:“有意思,事情都结束了,警察才出现,真和电影里一样。”
“妈的!”唐术刑靠在墙边,随后便看到吃着烧烤,迈着小碎步的魏大根慢慢走了过来,走到他跟前,还将吃剩下的烧烤串递了过来。
唐术刑脸色都变了,立即冲过去抓住依依上下看着:“你用了那种药!?用了多久?用了多少?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我滚了!”唐术刑伸展着胳膊,朝着外面走去,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詹天涯已经慢慢从巷子入口走了进来,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和唐术刑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半点反应都没有,似乎唐术刑就是个透明的人。
“我不明白了。”姬轲峰举着手机拍着照片,“这个女的也注射了那种毒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依依也注射了,为什么没有变?反而更强壮了?难道说依依注射的是另外一种东西?”
姬轲峰毕竟是个军人,双手双脚并用,直接缠住依依,像一根绳索,但依依的怪力让他感觉四肢都快要断掉了。
唐术刑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因为线索断了,原以为找到依依便可以找出那个人,现在看来不行了,唯一的希望又放在警察那里,通过警察查到那辆汽车,再调查其他的事情。想了许久,唐术刑张口道:“我得去找个人,这里办完之后,你回我家,睡觉,我们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睡醒了,我也就回来了。”
“依依,跟我们上医院!”唐术刑拽着依依就朝着外面走去,谁知道依依一甩手,双手一推,直接将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掀翻在地,唐术刑和姬轲峰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滑出去十来厘米,都很惊讶地看着依依。
“领导说不需要,让我当做没看见你们。”魏大根嗑着瓜子,他包里总带着瓜子。
魏大根走进屋,小心翼翼迈过地上杂乱摔碎的东西,走进里屋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也不再如上次那么惊讶了,只是紧紧盯着,随后摇了摇头,拨出了一个电话,说了个地点,紧接着就站在门口守着,也不管在里面的唐术刑和姬轲峰干什么。
“唐术刑!快去找绳子,只要结实的就行,我要撑不住了!”姬轲峰使劲喊道,这次的喊声和打斗声让四合院的其他人又惊醒了,纷纷走出来,站在院子中朝着依依的屋子看着,只能从窗户玻璃中看到一个怪影在翻动,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那听着东西碰撞的声音,还有姬轲峰的喊叫。
“我去你妈的!”唐术刑一下退到后面的墙壁上贴着,盯着依依姐妹的尸体,完全惊呆了。
杨勇没有散货出去?那就怪了,依依的意思是他们的头儿还没有售卖那种新型毒品吗?但这些死去的人又怎么解释?
仲永点头,接过钱离开,留下唐术刑和那锦承两人。
仲永默默点头,起身握紧匕首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像,而那锦承则是坐在床边,双拳紧握顶着下巴,低声自言自语着什么,像是在念着经文,又像是一种古怪的祈祷方式。
姬轲峰翻身起来,朝着依依扑了过去,依依还是用推的方式,轻松将姬轲峰推翻,砸向大门,这次直接把门给砸坏了,姬轲峰的背部也受伤,疼得扶住腰,半天都爬不起来。唐术刑已经来到床头,伸手就向枕头下面摸去,随后摸到一个听诊器的金属盒子,立即抓了出来,依依马上去夺,唐术刑知道依依有怪力,先发制人,抬手就是一拳挥了过去,用下勾拳直接打在依依的下巴上,依依脑袋向上一仰,抬脚把唐术刑踹开,随后带着那盒子就朝着外面跑去。
“唐术刑!”姬轲峰已经要撑不住了,“你在干什么!赶紧过来!找不到就过来帮忙!”
唐术刑的谎言果然让依依立即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随后道:“货?你是说……”说到这依依朝着里屋看了一眼,怕里面的姐妹听到,又压低声音道,“不可能,勇哥一直没有散过货出去呀?”
仲永坐在电脑前,旁边放着那柄匕首,随后抬眼看向厕所方向,穿着一身西服的那锦承从里面走了出来,甩着手上的水,对仲永低声道:“让他睡。”
唐术刑跟着魏大根返回屋子,魏大根亮出证件,把其他人都赶回屋子,那些人还不知道里面有死人,全都只是返回各自的门口,依然探头朝着这边看着。
“你说呢!?赶紧去找其他的!”姬轲峰咬着牙死撑着。
“领导说的,我们只管善后,其他的事情你们想怎样就怎样。”魏大根其实心中也是不满,随后他一个人朝着巷子中走去,而雷宇只是站在街口的另外一个地方,拿本子似乎在记录先前那辆车的型号、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