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活需要士可忍孰不可忍,也需要客串忍者神龟的角色
大年初一,葛洪带着两个孩子回葛家庄。
初一,男方带老婆孩子回父母家拜年,是忘川县甚至很多地方自古以来的传统习惯。
只是今年,李卿最终的出走,使葛洪只能带回两个孩子。
即便这样,葛洪也还是准备了丰盛的礼物,有娘刘月娥的,秀秀葛磊家的,还有大伯葛建国家的。
日子再苦再痛,兄弟间再有矛盾,只要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葛洪都能不计较就不计较,能淡化就淡化。
人嘛,有时候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睚眦必报,有时候也可以根据情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生活需要士可忍孰不可忍,也需要客串忍者神龟的角色,只要利大于弊,忍就是一种智慧的处事方式。
像葛磊以前想霸占葛宇轩利益的那点小九九,不还是最终败下阵来?
葛洪也想借此机会让葛磊明白,亲人之间,最终还是亲情最重要,最温暖。
葛洪这样做,更是一种试探和观望。
如果葛磊依然执迷不悟,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背信弃义的路上越走越远,他葛洪这个二哥也不会坐视不管!
到家后,葛洪直接给一家人明说了李卿没有跟回来的原因。
刘月娥擦着泪有点抱怨葛洪道:“要是当初她犯错时,你别冷她那么久,她如今也不会拣高枝飞走了。”
葛洪不喜欢这种腔调,皱着眉道:“娘,李卿那时拿刀子把我捅得血肉模糊,我总得先活下来再说其它的事吧。”
又道:“娘,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有可能李卿的命都没了。
你儿子我已经够不冲动了,又给了她一次回来的机会,她现如今还要走,这足以说明俺俩这辈子只能是半路夫妻,也说明她不是个有福气的女人。”
刘月娥不解道:“你说的那个人既然恁有钱,人家哪能没福气呢?不是掉到福窝出不来了吗?”
葛洪唇角勾出一丝感慨的笑道:“有钱人的世界娘不懂,李卿是奔着情去的,注定会撞得头破血流。
有她哭的那一天,除非她改变主意,只想着弄俩个钱到手。”
单单一个程浩,就让葛洪齿寒;且不说还有迷之存在的顾锦城。
葛洪甚至怀疑,李卿连安沐晨真实的家庭背景,社会关系的冰山一角都不了解,就脑壳子一热上路了。
当然,人不吃些苦头,又怎能懂得昙花一现的东西永远比不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踏实幸福呢?
“洪啊,别怪娘说话难听,要是卿哪一天回来了,你可别再冷她,赶紧把婚复了,她就走不掉了。”
刘月娥还是固执的认为今天的结局儿子的责任大些。
“娘,感情的事,只有再一已经是极限了,不会有再二再三的。
娘还是多想想再给我找个啥样的媳妇吧。”
葛洪不想话题太悲戚,就有点开玩笑道。
“娘心里倒真有个人选,娘想来想去,说不定她最适合你。”
刘月娥终于不哭了,若有所思道。
“娘,你可别告诉我那人是青鸾,我可高攀不起人家。”
葛洪知道青鸾人好,可一想到那粗手大脚,那比他还高的个头,可不就是高攀不上人家吗?
葛洪在心里哈哈笑起来。
刘月娥脸一臊道:“娘想的就是青鸾。虽然模样没法和李卿比,但干活可是没人能比的一把好手,你若是娶了她,下班回到家就能大腿一跷两手一撒当你的大爷了。”
“娘,你儿子要真变成那样,不是霍霍人家青鸾吗?
为什么要你儿子当大爷呢?夫妻俩同心协力干家务,赚钱养家不香吗?
为啥非要一方享受一方坐享其成呢?
娘还是打心底看轻青鸾,这样娘更不能把青鸾往我身上拉扯了,先就有了一个支使她的婆婆,人家还有啥幸福可言?”
葛洪并非大过年的想给家人找不快,是觉得有时候老人不对的思想得给她敲打敲打,让那些陈旧落伍不利于人民团结的观念破破冰。
一味迁就一个不糊涂的老人,最终会把老人弄糊涂。
秀秀朝葛洪投来欣赏崇拜的目光,觉得他和她那死去的丈夫葛军有很多像的地方。
葛磊怎么和他们不像呢?
秀秀有点百感交集。
葛宇晨还不到两岁,葛磊又让她有了身子,已经六个月了,感觉这次怀孕,身体大不如从前。
葛磊的变化让葛洪也有点接不住。
去外边打工,挣了两个活泛钱,回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
除了心胸越来越小,坏毛病倒越来越大,和以前那个老实本分能干懂事的葛磊简直判若两人。
男人有钱就变坏?
这才抓了几个买盐钱,就充起人物愣来?
葛洪以哥的身份劝过他,他不服得很,葛洪就不再多说他了。
这种人非得让他自己多吃些苦头,他才知道马虾从哪头放屁!
如今想来,带走葛宇轩真是他葛洪的明智之举,不然非得把好好的孩子糟蹋在他门下。
快晌午时分,葛磊才从外边一脸喜气地蹿回来,秀秀脸一沉,把脸别到一边去。
“二哥回来了?”
葛洪刚才打牌赢了几个钱,见钱眼开,心情大好,这说话的态度跟着也好了。
“三叔好,”
“三叔好,”
葛洪还没开口,两个孩子就很有礼貌地用普通话先向葛磊问好。
“葛宇轩,你小子中啊,跟你二叔去了几天就会拽洋文了?”
葛磊说着,朝葛宇轩的脸上捏了一把,没一点长辈的样子。
葛洪皱眉把葛宇轩往旁边拉了拉。
葛磊睨他一眼,唇角露出讥笑,从兜里抽出五百块钱,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傲气地笑道:“葛宇轩,葛程程,你俩的压岁钱!去抢吧!”
葛宇轩和葛程程都站着不动,把懵懵的眼神投向葛洪。
葛洪把两个孩子拉到怀里,捋捋他们的袖子,从怀里掏出三个包得整整齐齐的红包,先给葛宇轩一个,又给葛程程一个,然后把第三个给了跑去抓桌子上钱的葛宇晨。
葛宇晨却一把拂了葛洪的红包,抓起桌子上的五百块钱胡乱往脸上嘴上鼻头上揉搓起来。
不伶俐的小嘴囔囔道:“打牌赢钱打牌赢钱……”
秀秀尴尬得脚趾头直抠地,葛磊却喜滋滋地抱起葛宇晨夸道:“我儿威武!从小就知道抓大钱!”
葛洪有点生气道:“葛磊,你的坏毛病已经影响给孩子了知道吗?”
葛磊用鼻腔哼了一声,讥笑道:“二哥,你们城市人就是矫情!给个小屁孩发个球压岁钱还得用鸭的破吊红包包着,真鸭的吝蛋!”
又朝葛宇晨脸上猛亲一口道:“儿子,咱鸭的不学那娘娘腔好不好!”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葛磊不但认识不到自己的毛病,还一口一个吊了蛋的,让葛洪直接头大。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葛磊照样去打牌照样嘴里不干不净,还觉得这才是男人。
“娘,我晌午带程程和轩轩去我大伯家吃饭。”
孩子是一张白纸,葛洪实在不忍心一早在他们生命的白纸上就留下吧啦吧啦的脏话。
孟母三迁,他暂且把孩子带到大伯大妈家去。
正好他们三番五次派人过来喊葛洪带孩子去他们家吃年初一饭了。
至于自己的娘刘月娥,就让葛磊秀秀陪他们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