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葛洪今晚服务的客户住在六楼，一下子要了三桶水。
他就一桶一桶往上扛去。
送到第三桶时，感觉到了体力不支。
葛洪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躺着。
他突然的晕倒并无大碍，完全是体力透支所致，但他的右腿却骨折了，软组织也受伤不小。
这下，只能暂时卧床休息了。
前妻李卿在病房里照顾他。
“怎么那么不小心，下个楼也能踩空？”
这还真是不知别人苦，莫劝别人善。
葛洪心情很复杂，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李卿说了句谢谢。
“程程在妈那里，你不用担心，妈会照顾好她的。”
葛洪得住几天院，医生让留一个陪护，李卿就留了下来。
葛洪尽量不让自己喝水去卫生间，减少李卿对他的私密照顾。
李卿却偏偏不停端水给他喝，葛洪本就喜欢喝水，又加上今晚不知怎么格外口渴，面对这双重诱惑，他没能顶住。
后来就一杯接一杯喝起来。
喝得多，就得频繁去卫生间。
他虽然只骨折了右腿，却是整个身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身上腿上都有摔伤，自己每次从床上下来都会有割裂的疼。
李卿很自然地来搀扶他，替他开卫生间的门，甚至，还要帮他脱。
“别，我自己来。”
葛洪浑身火烧火燎，拒绝李卿帮忙。
李卿听话地迈过脸去。
哪知葛洪不知怎么手脚不稳，扑通一声往一边歪去。
眼看就要再摔一次，李卿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这下更尴尬了。
葛洪的病号服堆在脚踝，自己又弯不下去腰，硬着头皮吃起了前妻的软饭。
“逞能！”
李卿的责备更像一种娇嗔。
葛洪让李卿去喊值班医生，他感觉浑身钻心的疼。
医生过来查看后，把葛洪狠狠教训了一顿，叮嘱李卿看好他，最少一个月能不能再下床。
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进行。
从这一刻开始！
“医生！医生！”
葛洪拼命喊着潇洒离去的大白背影，空荡荡的病房徒留他哀嚎的喊声。
李卿花一样笑了。
最起码今晚，葛洪无法赶她走。
葛洪绝望吃瘪地上眼，接受命运的安排。
李卿照顾他可比照顾她父亲李俊杰时手熟多了，她知道葛洪的痛点爽点在哪里，葛洪不得不承认，李卿比任何人都把他照顾得体感舒服。
第二天，单位领导同事来医院看望葛洪。
张薇失恋，眼睛肿肿红红的，看见葛洪，却还拼命挤笑道：“老葛，你这下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一同来的还有水仙气质的葛局长，她不无遗憾道：“还想着要你明天开车送我去市里一趟呢。”
葛洪趁势推道：“葛局长，以后您有事就找老司机吧，我这手不常练，生。”
偏那葛局长非要坚持道：“熟能生巧，多练几次就成老司机了。”
李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什么老司机嫩司机的，这是当我是空气？
葛局长又笑问道：“这是弟妹？难怪听人说葛先生有福。”
“前妻。”
葛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反正就是非说不可。
“前妻也是妻。”
张薇补刀。
葛洪用眼神朝她递刀子，她偷偷朝他竖了很不礼貌的中指，露出了一脸坏笑。
葛洪卧床不起，最开心的人还不是李卿，是葛程程。
她天天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回到家像个话痨似的爸爸长妈妈短。
葛洪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因为李卿照顾得好，一个月后他能下床走路了。
人躺在床上也吃胖了。
这天，是星期五。
葛程程住在了姥姥家。
葛洪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卿道：“真心感谢。”
李卿接过来道：“就用这打发我？我差这几个钱？”
说罢，风情万种看着葛洪，修长的两条玉腿轻轻往前挪了一步，挺着傲人的事业线逼迫着葛洪的神经。
葛洪咽了咽唾沫，认命。
那晚喝醉他什么都不知道，可今晚他没有喝酒，心情真是酸甜苦辣咸要什么有什么。
李卿把他扶到卫生间，给他洗了个很骚的澡，又把他搀到床上躺下，自己去洗澡。
现在，一墙之隔的邻居动静小了很多，他们房间的动静却大了起来。
中年，如狼似虎的年龄。
葛洪身体底子好，不输年轻人。
李俊杰和孟粉又幸福起来，逢人就夸他们的女婿是女婿堆里最好的女婿，他们家李卿有福气，遇着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又顾家又勤快，还把女儿培养得那么优秀，学个画画还是人家老板倒贴钱。
葛洪虽然和李卿又生活在了一起，却没有急着去领证。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是单身的成年人，和一个同样单身的女人同居并不犯法，但领证结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李卿也没有提过领证的事。
他们就这样在不声不响中生活了下来。
葛洪彻底康复后，又去做兼职。
“葛洪，我们就一个女儿，真的要这么累吗？
争的账慢慢还不好吗？又没有人催你还。”
“欠别人的，能早还就早还，这样再借时才不难。”
葛洪一边吃饭一边道。
葛洪骨折时，和张薇的节目按了暂停键。
领导原本要再找个人临时顶替葛洪的，葛局长看了葛洪的节目，却坚决不让人顶替。
就像一部口碑很好的电视剧，拍续集一但换掉原班人马，立刻就口碑下跌。
葛局长正好主抓他们的部门，就让等着。
果然，当葛洪和张薇又一期新的节目出来，又引起了轰动，在节目上投放广告的商家越来越多。
这一年，葛洪被当之无愧地评为优秀工作者，张薇也被评为了工作能手。
他们也光明正大地得到了一笔不会见光死的奖金。
葛局长约他们去咖啡厅小坐。
不提工作，完全当成私宴无拘无束聊起来。
原来，葛局长的娘家不在忘川县城，在市里居住。
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城市姑娘。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
张薇用小匙子搅着咖啡，不解问道。
“为了爱情。可为什么，往往什么就辜负你，背叛你。”
葛杰慢慢红了眼眶。
这点，似乎戳了在座每个人的心窝子。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都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