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边境

    “我们要扮演就是一户降阶家庭的子女，被发配到华胥边境的乡下。我们的人也潜伏在对方的间谍中，会帮我们联系上那群人。”

    “降阶是指阶位下降？”

    “因为渎职失职而被罚没阶位的人，其家庭也将受到牵连，这种阶位的下降可不同于那种能力不足而降阶的情况，他们基本都会被罚出社会阶位，成为白身，生活在社会边缘，永无翻身之日。”

    “……这也太严苛了吧。”林启有些感同身受。

    “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身受国恩之人，自然要有天罚在背的感受，若是渎职也能隐没，那这群上阶之人还不肆意妄为了！”

    林启想了想，点了点头，认同道：“人人都能自罚三杯，或是找个背锅，那确实得完蛋。”

    “这群白身者，对华胥是最为怨恨的，他们也是最有理由叛逃之人。”沐灵犀说道，“所以我们的身份就是失去父母的白身者，我是身有残疾的盲人，而你便是我的弟弟，洛阳那群人是最伪善的，这样的身份也很容易招来他们的同情。”

    “……真要扮成姐弟吗？我怕会露出马脚。”

    “我在使用能力的时候，会产生散发巨量的炁，而你的存在不单可以加强我的心感能力，还能够抑制散发的炁，使我的行踪不被洛阳的巡警发现，所以，我们要表现的亲密，你如果不愿扮姐弟，那便扮夫妻好了。”

    “那算了，还是姐弟吧……”

    “只要混进洛阳就万事无忧，里头除了街头警察，基本什么威胁。你好好研读说明，有什么不明白就提出来。”

    林启花了几天读完说明，一个月的时间结束后，自己和沐灵犀便被扔到了华胥的边境。

    到了边境的一处收纳所，林启才明白，这儿的城乡差距比自己以前所处的时代更大。

    如果说新长安城中的生活还算现代化，这个名叫场务村的几万人聚落，更像是改开前的农村。

    路是走出来的土路，密密麻麻的屋子，基本都是泥墙围成的。

    弯弯曲曲的小巷和排水的露天臭沟纠缠在一起，平时还好，一到清晨，大家都起来刷马桶，那味道简直酸爽。

    这儿居住的基本都是白身者，也有一部分最低阶的公士，这些公士负责农田的耕种，和昆虫的养殖。

    白身者则负责公共工程的施工，公共水利，边境长城和堡垒的建造维修，全都落在他们身上。

    说到底他们就是华胥的燃料。

    “人口压力太大，土地太少，人命便不值钱了，虽然食物能供养起这么多人，但工作机会实在太少了。”林启坐在囚车里，看着两侧普通农田里，如同灌木一般高的小麦，心中想到。

    “你的认知倒挺准确的。”林启心中响起了沐灵犀的声音。

    他起先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又平静下来。

    “现今华胥最大的病根就是土地狭小，若能夺回洛阳，可以稍微缓解一下人口压力。”沐灵犀在林启心中念道。

    林启没有回应，看了看周围，同行的降阶者全都脸色阴沉，他们大都是西部的逃兵，要么临阵退缩，要么是私自逃走。

    经过廷尉司的审判，被注入了消炁液，降低了血液中的炁含量，使这些控炁师变成了普通人，再发配到边境筑墙修堡。

    几十年的努力，瞬间白费，变作了奴隶一般的人，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囚车上下来，林启他们走到了一处空地上，周围都是高耸的围墙和铁丝网，站立着许多看守的士兵。

    空地前方的高台上，站立着一个戴着高帽，像是典狱长一般的家伙，向着众人喊话，“你们这群社会的渣子，人类的懦夫，从今日开始便不会再有任何人身自由！一切都得服从边境委员会的安排！让你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如有违抗，立杀无赦，周围这些士兵虽然不是上阶位的控炁师，但要对付你们这群被夺炁的废物还是轻而易举的！接下来念到名字的站出来，分做各队！”

    经过一个星期的规训锻炼，他们才被放出了监狱般的训练场，分配到了村里，村中每隔百米便有一个望楼，里头是监视员，观察村民的一举一动。

    村中的组织按照伍长什长百夫长这样的层级递上，最终统归于边境委员会场务村分会管理。

    伍长都是由公士当任，而伍长以上都是由会员当任，层层监控，所以林启即便离了高墙，却还是没有任何自由。

    接下来的几天，林启都由伍长带领，与其他队伍汇成大队，去离村子十几里的地方筑墙。而沐灵犀作为女性，不用做什么高强度的体力活，只从事分拣，缝纫，养殖之类的工作。

    边境长城经常更新筑墙材料，所以拆了建，建了拆。

    城墙内部使用的是炁凝土，这又是力学院的得意之作，通过应力者，将强行将炁注入高分子材料中，混入普通的泥土，便成了炁凝土。

    这种材料无论是和易性，强度，变形能力都是普通混凝土的百倍有余。

    不过耐久度会差很多，几年时间炁就会消散掉，变成普通土堆，所以这城墙几年就要重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