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工作
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林启算是真真正正地度过了在未来的第一天。
好在自己睡觉不挑地方，整晚睡得挺安稳，直到被楼道上嬉闹的孩童声吵醒。
起床洗漱之后，一开门才发现门口围了好多小屁孩。
他们看见林启出来，像是受惊的鸟群一样，一下跑得没影了。
楼道上的厨房基本都开火了，人们看见林启，都会和他聊几句，显得相当热情。
但林启只能尬笑着回应，“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人们似乎明白了他是历前人，一个看着像是读初高中的女生，跑进屋子，拿出笔和本子，在上头写了一会字，摆到了林启面前。
“你是历前人吗？”林启读了读，“你这小丫头还真聪明，居然知道用文字来交流。”
林启拿过纸笔，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对方的文字，十分不确定的写下了，“是的。”
“‘是’是错别字。”女孩笑了下，在本子上继续写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启，你呢？”
“洛英，我们以后是邻居了，你是尊贵的历前人怎么到这里来？”
直刺林启的死穴，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我太废柴了吧。”
“那也没关系，好好努力，我们都有离开这儿的希望！”
小女孩就是天真啊，林启与洛英的纸笔交流，不知不觉吸引了一大堆人的围观，小小的楼道上站满了人，看热闹不愧是华族的种族技能。
洛英一边写一边与周围人交流着，林启的信息一下就传遍了筒子楼。所有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大家都想请你去吃早餐。”洛英写道。
这些人未免太热情了吧，这种情况自己十几年没碰到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农村老家，自己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
后面都在城里待，小区里头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相互戒备才是常态。
林启叹了口气，写道，“真是感谢大家了。”
“还是到我们家来吧，毕竟我能做翻译。”
林启最终被带到了洛英的家中，里头的格局和自己的宿舍一样，几个人坐在厅里显得有些拥挤。
洛阳趁着饭还没做好的空档，问了林启一大堆关于过去，自己那个时代的问题。
自己自然是知无不言，只是纸笔交流效率太低，感觉对方完全没有尽兴。
“还是先吃饭吧。”林启最后写道。
洛英的父母一直在念念叨叨，林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和自己的父母一样。
一桌子的饭菜也不知道原材料是什么，主食似乎是植物的块茎，口感不比昨晚吃的馒头好多少。
普通人的餐桌上似乎没有巨天牛幼虫的分泌物，只能就着汤和菜，硬啃这些玩意。
“你是不是吃不太习惯？”
林启虽然极力压抑脸上难以下咽的表情，但还是被洛英看出了端倪。
“还好，不过以前的时代，我们吃的主食没有这么糙，还得慢慢习惯下。”
“真是不好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林启急忙写道，“不会不会，味道已经很好了。”
早餐就在林启的尴尬中度过了……
等早餐吃完，洛英背起书包准备去上课，林启道了声谢也打算离开。
“我对过去该有一大堆问题，以后能不能找你聊天？”
林启笑了笑，“随时欢迎。”
洛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个时代，读书仍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但最好的上升途径得靠老天赏赐。
自降生便能操控炁的人群，是自带级别的，最低也是第十级左庶长。
而普通人虽然对炁有反应，但要达到操控的地步，必须经过艰难的修行，而一部分学校便是为了培养操控炁的普通人。
洛英似乎不是那部分学校的，她走的是正常学籍路线，毕竟培养出一个控炁师的概率太低，一不小心，还会把身体练坏了。
林启看着洛英远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了指南中说社会公平正义，其实就是狗屁。
那些上层的家伙能可劲地生，只要有一个天生的控炁师便能保证自己一脉阶层不降。
但居住在这么狭小环境中的低层，生两个已是勉强，翻身的概率低得不能再低。
完全忽视这种情况，恐怕是上层设计者有意为之。
“公平……狗屁的公平，人自诞生以来便是不公平的，你们把低层看作是劣等基因，而把高层视作优良基因大肆繁衍，从而达到社会净化的目的吗？真是赤裸裸地社会达尔文主义……”
不过对林启这样的躺平者而言，无论他们怎么操弄，自己都无所谓，反正也不缺自己一个，自己躺着安逸就行……
但似乎自己构想的安逸并没有出现。
“完了，我好像陷进996的噩梦了……”当叶昔影带着林启来到工作地点，说明了工作内容，林启绝望地想到。
林启所在的绝大环形建筑是华胥的首都档案馆，自己处在地下五层的一个宽大房间，里头摆满了密集档案柜，墙的角落有一个投递通道。
各处的档案就是通过这个通道，汇集在林启所在的房间，堆起了一座小山。
“你的工作就是将这些散乱的档案，按照封面上的部门，时间，等级，对比档案柜上的信息，一一归档。”叶昔影说道。
“……这么多的档案，那得做到什么时候。”
“你有三天试用期，每天完成一千份，出错的档案，不超过三份便算合格，下班后会有人来核对，档案袋附有相融炁，若是和档案柜上的炁不相符，也会有警报声提示，你自己注意些。”
“……”
“上班时间已经到了，你可以开始了，若是没有通过考核，你的阶位还得往下降，但做得好的话，通过每年一次的阶层核查，你的阶位还能往上升。”叶昔影说完就离开了。
林启走到那堆山一样的档案旁，有些无语，自己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电子办公的优越性。
抓起一份档案，封面上写着，“辛丑 423年，司农院，丁等……”
林启对着上面的信息，走在柜架间，一个个对过去，“司农院是这一行……辛丑……丁……”
当林启归档好第一份档案，深感速度太慢了，“在八小时内要处理一千份，必须提速了。”
回到小山堆，林启抓起几份，扫了一眼，快速的奔跑在档案柜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