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考题威武
老人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线笑容，但是因为很快就消失无踪，李淳也不能肯定是否真的看见了。
他也感应到了皇家档案馆那位老人的变化。
“好！多谢前辈！”
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所以，你胆大妄为的走捷径，甚至敢闯到我这里来。”
李淳自问，若是没有看到这个考题，只怕自己当真面对的时候，真是未必一定能够成功。
“对了，今天御膳房不是做了雪莲子羹吗？皇上和太子都没用，你去端一份给老皇叔吧？”
“因为那里有我重要的人，我必须去把他带回来。”
“嗯！”
这位老人乃是首领太监方谨，在禁宫已经七八十年，是所有太监的祖宗，他当初在开国太祖的身边，如今，已经伴随了七八代的皇帝。
老人点了点头，李淳哪敢多说，蹑手蹑脚就朝着大门走去。
“是啊……弥天世界之人，哪怕是神祗，又有几人能知道万象天界的情况呢？”
老人沉默了。
会试，考的不仅仅是剑法、悟性，同样也考的是人心。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深处，也同样有一位脸上的皱纹已如橘皮的老人叹了口气。
方谨的眼睛已经半瞎，但根本不用看，他就知道外面的天气如何。
因为老人的意志当中，并没有杀机。
“就算是比龙潭虎穴还要险恶，既然已经做了约定，那就一定要去。”
老人是绝顶的剑客，纵然因为一时的波动会失去控制，但是找回自己控制的时间，也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短。
——从此时开始，李淳就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淳苦笑。
想不到只是四个字，就能将这个纯粹的剑客刺|激成这样，甚至会将自己的情绪完全袒露。
“好吧，算你幸运，今天老夫的心情好，你可以去拿这次考试的考题……”
“多谢前辈成全，那小子就先走了！”
老人在继续提问。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没好吗？”
或者说，一开始老人就没有杀他的想法，但在他说出万象天界四个字以后，那就更加的没有什么想法了。
“万象天界，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老祖宗，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不敢再多问，这间屋子，也就沉默了下去。
老人略微有些失望。
不知怎的，在这老人面前，实在没法说谎话。
李淳大喜过望，朝着书架奔去，直到跑到一个书架面前，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回头询问。
老人的语气之中，似乎稍微多了一点点亲切，但是这种亲切在他那种冰冷的剑意之中，并不明晰。
老人开始催促，李淳一紧张，赶紧把档案合上，恭恭敬敬地放回书架之上，这才笑嘻嘻地对老人行了个礼。
“是！”
毕竟……从骨子里来说，他还是个好人哪！
虽然废老头给他略微做过解释，他也有些自己的推理，但是万象天界到底怎么样，他也不清粗。
李淳此言一出，老人的身体又是一顿——不过这一次，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让这种情绪化作张扬的剑意。
进士的考试，严格就严格在这里。
所以李淳只是在等，等这位老人的心绪平复下来。
老人大概已经许久都未曾与人交往，甚至在最后才想起来问名字。
“慢！”
“那你为什么要去？”
他顿了一顿，然后突然闭上了眼睛。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老人的这种性格，才会成为如此纯粹的一名剑客。
像这种下层的小世界，就算是以天帝之尊，在万象天界之中也未必有什么地位，投身而来的神祗，至少有一半是在万象天界混不下去，才会到这里来吧？
“就在西面书架第一份，你赶紧看，赶紧走！”
一个绝顶高手，六十年都只能困在一个方寸之地，那是什么感受，方谨完全可以理解。
“我靠！这些考官果然奸诈！”
“大概知道。”
他们，又怎么会将万象天界的事情流传出来呢。
他几乎是将自己完全地化成了一把剑。
小太监正要出门，方谨又突然摇了摇手。
李淳愣了一愣，“我叫李淳。”
他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告诉了李淳。
“那个……前辈，你能不能指点一下，那考题到底在哪儿？我刚找了半天还没找到……”
而李淳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种灵魂中的悸动，一刹那之间，他仿佛是走进了这老人的心中，浮光掠影地看到了他的雄心和失败，心中不免也是一阵恻然。
“没什么事，只是老皇叔又有些不舒服，奇怪了，今天也没有打雷下雨啊……”
他身边的小太监伶俐，赶忙询问。
老人重重地用剑拄地，苦笑不已。
他的剑，从来没有人见过。
他不需要等多久。
他沉吟了半晌，脸上露出萧疏的表情，“还是算了，老皇叔不见得喜欢这样。”
“少年，你比我有勇气。”
有足够好的剑法和悟性，不见得能够成为地方之主，而同时拥有力量和手腕的人，才能真正为朝廷所用。
李淳很从容的回答。
他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来，李淳可以发现他的身躯虽然已经开始佝偻，但仍然可以看出年轻时候高大的身材，腰杆，也尽可能地挺得笔直。
方谨摆了摆手，向后靠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黯淡的神情。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询问。
说他是禁宫之中实力最强之人，也不为过，因为他已经踏足到了封神的边缘。
“但是在我睁开眼睛之前，你必须把一切都恢复原样，自行离去！”
这本来就是他内心的想法，没有丝毫的假装，即使是在老人冰冷的剑意压迫之下，仍然是回答的非常爽利。
李淳不敢再多说，赶紧抓起档案，一瞧果然是今年会试的考题，赶紧翻开，细细查看，等到把整本档案看完，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长剑，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个白痴小家伙的声音。
……
砰！
“对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万象天界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了一个人，你还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