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修养调备 前锋中郎将
待二人一路策马渐渐远离视线之后,贺之谨在后面意味深长地微微眯眼。
刀子嘴豆腐心,他对那个姓关的明显就是在意的。
贺之谨挑了下眉轻微摇摇头,随即调转马头便见到了正坐在马背上挺立如松的他的三位“护法”。
“该走的都走了,回吧?”说着他朝翼城方向偏偏头,示意三人回城。
林弦和徐御二人相视一眼,道了一声“末将先行告退”随即拍马离开,留下魏澜同他干瞪着眼不知所言。
“快些回去处理伤口,免得生风感染。”
贺之谨见到她未被盔甲掩盖住所裸露的脸上以及手背皆是血迹,语气不禁带些急促地催促她。
对面的魏澜倒是一脸无所谓,轻描淡写地回道:“这些都是敌军的血,我并未受伤。”
贺之谨松了口气。想来也是,若是真的受伤她恐怕早就跟着一道回了城内,断不会这般若无其事。自己一时冲动居然连思考的能力都连带着抛却脑后……
思绪回笼,他抬眸看向一身红甲的令他不舍得移开眼的那人;
此刻的她,在铠甲的罩身下显得是那般耀眼夺目,迷人心神;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一杆银枪被她背持在身后还在滴流着未曾干涸的敌军军士的血……
“贺之谨。”
魏澜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但自己已叫了他三遍还未有反应,这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思绪早已飞远的贺之谨冷不丁被她叫了大名陡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略微不自然地应声:“臣在……”
反应这般迟钝,实在是叫人想不到方才在城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谋臣的与眼前这人是同一个。
魏澜轻微摇了摇头,不等他回神便调转马头朝城内奔回,走的干脆。
虽说她并未像叶赋那般竭力,但冲阵也耗掉了不少体力,还是早些回城歇息为好。
贺之谨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抬手摸了摸绑在头上的帕头,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啊——轻点儿啊!疼死我……”
“你还知道疼?忍着。”
言煊此刻正守在关浔的身旁。他伤了肩臂倒好说,没成想竟堂而皇之地占了自己的主帐;自己被挤得只好待在地上看着他接受军医的治疗。
他所受的都是内伤,但还不至于被军医一碰就要叫喊叫疼。嘁,还不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他非要逞强,久攻相持;伤势绝不会如现在这般。
“关将军,老夫还未动手呢!”
军医被他这反应吓得额前冒出了冷汗。自己只是用手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怎的还叫上疼了!若是因此叫言将军处置自己,自己要去哪里说理!
言煊见军医这反应不禁想笑,抬手示意他出去自己来就好。某人无非就是伤了筋骨需要有人在旁正一正,捶一捶,他亲自医治也并无不可。
见军医出了营帐后,关浔同他对视,一脸“上前服侍本将军”的表情,欠揍得很。
“哪里疼?”言煊上前轻轻拍拍他的左胳膊,询问具体是何处以便自己“服侍”他。
“这里。”关浔指了一处地方。
他已经准备好享受的神情了,毕竟让他服侍自己的机会可不多,总要捧捧场不是!
“啊——!嘶……”
言煊他是属牛的吗!往日怎么不见他力气这么大!胳膊都要被他捏碎了!
关浔脸上的笑意立时收起,换成一副痛苦的神色,但他还是咬着牙并未言语。
他偏过头定定瞧向将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人,眼中似笑非笑,划过一抹戏谑的寒光。
言煊自知弄疼他了,也不再过多教训。他动作轻柔地拧动着他的胳膊为他正骨,其场面堪称罕见。
恐怕也就只有关浔敢这般指使他了。但凡换个旁人,自己绝不会叫那人再完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轻些……嗯对,就这样…再用力些……”
言煊听他用使唤人的语气同自己说话便觉得内心烦躁,自己是不是对给他好脸色让他蹬鼻子上脸了?要不是他眼下有伤在身,自己现在已经叫人将他轰出去了!
沉浸体验了好兄弟的一番“服侍”,关浔舒适到晃了晃脑袋,轻轻甩了甩胳膊舒动筋骨。他同身后人谈起了正事:
“阵法被破,于将军恐怕又是一番暴怒。你有被波及到没有?”
“还算有心”言煊暗道一声,略感欣慰。
“阵法被破,非我之过。我已派人去给于将军传话,向他建议近日内先整备军队,休养生息;毕竟因阵被破军心有损,而你身为全军先锋也身负劳伤,他不会不允。”
听完这番话的关浔浅笑出声,恐怕最后一句才是他向于将军进言的原因吧。
罢了,他面子薄。若是被自己这般说破,想来又要别扭好一阵。
“你笑什么?”
叶赋刚刚被军医治疗完伤处,见徐御在军师走之后嘴角就未落下来过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御手中抱着他的凛霜剑,听了这话直接堆坐在地,傻笑着回:“升官了谁不开心啊!银子也涨了,我娘他俩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夸我呢!”
就在方才,贺之谨回城之后便拟写了一纸宣书。在传送给京城呈交给皇上盖印批准之前,让众人先行偷看了几眼,书中大意是:
翼城小将徐御于敌阵之中勇猛无畏,骁勇且有胆识,破敌有功。望吾皇加封其为前锋中郎将,并予白银二百两。其余三人各领一百两白银且记一功。
得知这消息,最为欢颜的莫不过就是徐御了!他当即表示愿为军师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奋勇杀敌……
贺之谨抬手示意他只为翼城,为徽国就好。自己也不过是徽国的子民其中一位,实在是有些不大敢当。
在给众人看完宣书后,他顾不上先去看镇南将军而是转道去寻了魏澜,他带着她来到城中一处空旷地带,神色凝重。
“圣上传来书信,按脚程来看信中之事距今至少已是五日前。”
魏澜一脸不解,但看他这神色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莫非同他前些日所说的凶卦一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