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的钱袋子
“我这是错过了什么好戏?”
声音俨然是从楼上传来,贺之谨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是魏澜。
他刚刚还是面无表情的神态,此刻眉宇间多了一丝柔情,他轻声回道:“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叶赋呢?”魏澜明知故问道,其实她刚刚已经在楼口听到了一些,眼下不问那不明摆着告诉人家我听墙角了吗?
虽然就算她真的说自己听墙角,也不会怎么样,毕竟这里她最大。
贺之谨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一丝狡黠,他顿时会意,她这是在明知故问呢。
“叶赋出去办事,估计要一会儿才能回来。找他有事?”贺之谨挑眉问她。第二句就问别人,这情谊真是好的很啊。
贺之谨不知道,他此刻心绪乱飞,面上虽不显但手中动作……那紫玉扇若是有灵智怕是都要开口批判:能不能别再转了你是耍上帅了我可是要晕死了!
当事人对这些全然不知,毕竟心思根本不在这儿,但他对面的魏澜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有些不解。
他这是在炫技?嗯,扇子看着倒怪好玩的。这是魏澜观察一番得出的结论,显然她会错了意。
她将视线从扇子上移开,随意道:“他这么晚出去你不担心?”
担心?他一个左将军用得着自己担心?
“他不担心我就已不错,况且他不需要我来担心。”贺之谨说话间将扇子又别在腰间,盯着她的眼睛回道。
韩子帷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是他多想了吗?怎么感觉国师与公主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言归正传,这么晚了她下楼只有一个可能,但贺之谨还是要确认一番,他小心询问:“夜色已晚,魏姑娘下楼是为何事?”
魏澜扫视一周,没见到客栈小二和老板,想来应是太晚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她撇嘴道:“睡饱了,肚子倒是有些空虚,睡梦中就与我叫嚷着要满足它。”
说着,她搭配着刚才那些话耸了耸肩,一番动作显得有趣的很。
果然,她是被饿醒的。
贺之谨眸中柔情更盛,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客栈无人掌勺,听说这鸿陵县夜间市集也热闹得很,不如出去觅食?”
许是他眼中情绪太过肆意明显,魏澜一时看得有些晃了神。她轻摇摇头再去看,他眸眼中已是再无方才的情感波动。
大抵是她看错了呢?
魏澜忽而浅笑,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国师眼底怎会出现那种情绪,自己当真是话本子看多了。
“也好,小韩也一起吧。”她随意答道,眼神瞥到旁边的韩子帷,顺道邀请。
韩子帷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应付这两位狠角,他赶忙借口推辞,“我就不同道了,叶兄那边恐应付不来,不如我去……”
后面的话他不说二人也知道,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有些不适应在的,二人也就随他去了。
得了指示后韩子帷欠身微微行礼随后赶忙退下,不在二人面前碍眼。所以,眼下客栈内只剩下了互相干瞪着眼的“不知所措”二人。
魏澜先行开口打破宁静:“还等什么?”
贺之谨啊哦一声反应过来伸手作出“请”的势态,请她先走。“魏姑娘,那请吧。”
鸿陵县作为通州这全国富庶之地的第一郡县,其财经贸易往来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享有“大徽长孙”的称誉。
其夜间市集灯火长明,宛如白昼。如若非要说有何不同,那也许就只有烟火气更重些了罢。
踏入市集之地,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其布局犹如蛟龙般蜿蜒曲折,纵横交错。只是相较白间市集,食肆杂摊多了不少。
贺之谨前脚刚踏进市集界限之地,后脚便被眼前繁盛热闹的场景所吸去了目光。真不愧被称为“无息之地”,如此日夜不停地喧闹繁华,可不就是无息?
光是他第一眼粗略扫视,便见得十之有九处摊位摆放着各种特系小吃,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来了这里你就甭想空虚着肚子出去,也休想一两银子都不花,毕竟这里的商贩太过热情非拉着你买点什么不可。
魏澜觉得此刻饿意更盛了,看着眼前的极致诱惑,连连在心里摇头:抵不住啊抵不住,这谁能忍?
“一会儿你跟紧我。”魏澜说出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贺之谨偏头瞥她一眼感到有些无措。
她,果真是要开始了……
“店家,桂花糕来一份!那边的桃花酥、团糯子、红豆饼紫薯饼每样来一块儿。”
魏澜走向一糕点铺子看着形形色色的糕饼起了馋心,合了眼缘的都要了一点儿。凡是她指过的,贺之谨都买了下来,充当她的钱袋子还有储物架。
接下来更是愈发不可收拾……
魏澜:“小兄弟,糖人儿怎么卖?”
“两文钱一个,您要哪个?”
“来一男一女的人像,随意画就好。贺兄!”她头朝后招呼着贺之谨,意思很明显:付钱嘞!
贺之谨同人家交换完糖人文钱,又见到她拿着两个糖人儿走向了果铺。这两条腿真的能经受她这般“奔波”?
魏澜:“阿伯,这小果看着不错,口感如何?”
“诶呦!我这家院华果一口下去那是清脆爽口、多汁解腻!早起萎颓只需一口便能让你开胃提神食欲大开!姑娘要些尝尝?”
魏澜笑着应声,一摆手后面的贺之谨便即刻上前掏出钱袋子交付文钱。这一番配合行云流水干脆得很,俨然一副熟能生巧的架势。
等他付完钱一回身,魏澜又跑向了一家面馆……再看他手中还提着她方才采购的糕点食盒,貌似是被她抛弃在原地了。
“贺兄!”
好在,她还没忘了自己,知足了!
“来付钱啊!”魏澜坐在远处的面馆摊位座上朝他大声招呼,生怕他听不到还刻意提高了些音量。
前一秒刚要露出笑容的贺之谨,在听到她后一句的内容时,全然消失。他想:果真是错付了。
自己当真是栽在她手上了,饶是如此,他竟也甘之如饴,倍感欣悦。
贺之谨低头笑笑,这样也好,至少于她而言自己是有些用处的;他暗自想。
“来了!”
他赶着步子上前付了银两,要了两碗牛肉细面,给她那份多加要了些肉,这下她该不会饿着肚子了。
若是叫叶赋看见他所敬仰崇拜的军师是这般的细心体贴且心甘情愿委身甘当下属,怕是都要瞠目结舌。
魏澜在看到自己那碗面上肉片分量明显大过对面人时,眸中再难掩盖笑意。
自己都这般娇纵使唤了,他竟也一丝烦躁情绪都未曾流露。自己怕不是第一位敢如此使唤国师还不会被斥责的公主吧。
瞧他那样子,被人这般对待也心甘情愿一言不发。也不知他在朝堂上是如何应对那些个老奸巨猾的大臣的,怕是被欺负了都要忍气吞声。
真是个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