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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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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魏二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下去,直至背影消失后,叶赋方才收回视线。

    身旁只剩一个寡言少语的韩子帷,这气氛属实是有些尴尬在的。但好在他同自己一样将精力都集中在会试上,倒也免了一些非必要的交谈。

    嗯,甚好甚好。

    “这阁外总算不再拥挤,这等敞亮,甚好。”魏澜一脚踏出潭湘阁后与身旁人感慨道。

    贺之谨淡淡一笑,附和点头。如她所言,这外面的空气果真是令人神清气爽,可算是没有那凝重的书香气息围绕其身了。

    想到此,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浑觉自身心旷神怡起来。二人就这么一路走着。

    大抵是今日诗词会试的缘故,街道上行人稀少,目之所及不过三三两两而已,倒也清净得很。

    许是觉得这气氛较阁内有些相差无几,贺之谨忍不住开口打破这沉默:“魏姑娘是也觉得里面闷得很?”

    果真呆愣得很,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魏澜觉得他是在没话找话,索性也没认真回他,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扇子。

    又是一阵沉默……

    该如何找话题?

    昔日能在疆场城墙上运筹帷幄的贺之谨,此刻却因这等事皱了眉头一筹莫展,说出去怕不是会叫叶赋笑到让全军将士人尽皆知不可。

    等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算得上是“有价值”的话题时……

    “魏姑娘,你觉得这诗词会试是否算……”贺之谨在脑海中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好容易憋出这么一句话,一偏头就见魏澜面上带有痛苦的神色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他立时慌了神,手脚无措地不知该放在何处,紧张问道:“魏姑娘,你怎么了?”

    “可是哪里不适?”他见她眉头紧锁,好久都没回话,忍不住又问。

    魏澜唇口微张却一个字音都未发出声来,她一手轻抚着肚子站着缓了会儿。不多时忍着疼痛朝身旁人开口:“劳烦贺兄搭下胳膊。”

    听到这话,贺之谨毫不迟疑地将右胳膊抬起以供她借力站稳。

    “有劳。”

    已是这般痛苦神色,她竟还不忘再度致谢。贺之谨愈发心下不忍,眼神示意她不必回话了。

    “我带你去瞧郎中。只是眼下诗词会试正在举行,不知县中医馆可留有人在。”他抬着胳膊虚扶着她,缓步往最近处的医馆走去。

    许是不适感太过强烈,魏澜已然是无法分出气力回他话,只是点头默认他的决定。

    这疼痛感太过熟悉,她心下已有猜测,但为避免是突发原因还是去瞧了郎中后方可做出决断。魏澜暗自打算着,疼痛使得额间浸上了一层薄汗。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附近的医馆。见到眼前的场景,贺之谨松了口气:好在馆门敞着,里面有人在。

    “郎中,劳烦为小友把把脉,究竟是何缘故致使如此疼痛。”

    贺之谨刚踏入馆门便将早已在心中组织好的话说给柜台前的老者,胳膊却并未放下,直至将她扶到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方才收回。

    他微微甩了甩略微酸痛的胳膊,神色认真的关注着郎中为她把脉。

    魏澜见郎中将把脉的手收回,忍着疼痛问道:“郎中,我这腹痛是因何故?”

    老者抚了把胡子,眉头微皱道:“姑娘可是从未来过月事?”

    她居然也没来过吗?可是同自己一样服用了那种药物?可若是如此应不会这般疼痛才对。贺之谨站在她身侧暗自思索着。

    “若是如此,我想不必抓药了,多谢。”魏澜起身道谢。

    她欲从袖子里拿出银两,被身旁的贺之谨抬手拦下,“你站稳就好,我来。”说着他从袖口掏出文钱来放到柜台上,随后转身继续抬起胳膊虚扶着她。

    “走吧。”

    “有劳。”

    二人直至走离医馆十几米后,魏澜方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里面是黄色的药丸,她仰头吞下几粒后又放回去。

    药效很快,她刚服用完便觉得腹痛不再如先前那般明显,但还是离不得有人扶着。

    这愣子,关键时候还是怪细心的。但这……

    魏澜用手“不经意间”轻蹭下他的胳膊,发觉这触感怎的不似父皇、皇兄那般壮厚?倒有些……细弱?还莫名有些“外强中干”的架势。

    难道是他……那也太……!

    可不能再想了!若真如她想的这般,那可千万不能说出来伤了人心!

    与此同时,旁边的贺之谨对她的这些“荒诞的想法”全然不知,只是继续沉思细想着:为何她从未来过月事?刚刚服用的药物又是?

    许是他这神情外露太过明显,叫身旁的魏澜又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她知晓他在沉思什么,于是同如刚刚从未猜想过那一番“荒诞事”般,开口道:

    “有话不妨直说,想问便问吧。”

    贺之谨再次被她看穿了心思,有些羞意又带着些许慌乱的语气问:“想问便能问?”

    “你何时变得这般小胆儿?”魏澜有些诧异他的反应,怎的比她还蹑手蹑脚。

    贺之谨不回话了,只是等待着她的下文。魏澜倒也不深究,随他去了。

    “我儿时练枪不慎跌入湖中,后来虽被及时救起,却也是寒气入骨落了病根,那年我十四岁。”

    她顿了顿继续说:“自那以后,每逢月初时我便腹痛难耐,只好用药物相抵。但好在没有月事烦扰,也算是因祸得福。”

    听完这话,贺之谨偏头深深注视一眼她,眸中尽是克制还有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别样的情愫。

    他终是不忍开口:“没有治愈之法么?那岂不是……”

    每月都要忍受这腹痛的侵扰?

    魏澜这次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淡淡回道:“只不过是这次提前几天而已,往常很少会如这般,毕竟药物我随身携带,不会出事。”

    “再说,这样也好。不然若是恰好赶在来月事时要上战场,那场面……我怕是不敢想。”她有些释然地语气陈述这件事,显然是真的感觉因祸得福了。

    她还是那般耀眼,璀璨夺目,自己真是越发深陷难以自拔了……

    贺之谨再次抬眼看向耀眼不可忽视的她,眼中不加掩饰地将一切展示在外。却在她将视线移过来时慌忙避开,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魏澜也没多想,二人继续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这一幕被正前方的阳光照射,影映出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此刻的画面定格,两人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相适、温馨、悠闲及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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