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群英荟萃
“请先生出题！”
十八人同时起身朝着上方端站着的聂卿俯身异口同声道。
“先请落座。”聂卿如砂纸磨地的说道。众人拱手落座，静待属于他们的考题。
贺之谨偏头看向站在主台前的聂卿，此人看着年岁不大，不知实力深浅。但这举止还真倒有些谦谦君子的意思。
他暗自在心中给此人的形象加了分，准备再观察一番。
“我再重申一遍比试规则。”聂卿略显温润和气地嗓音开口说道。
“我会依次出题，诸位需按序作答，如若超时或尾字无韵者落选出局，可明白了？”
现场众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眉宇间透露出的气质锋芒毕露，仿若势在必得。
他们齐声高呼:“明白！”
老主持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轮，接单句诗、词，比试开始——！”
来了来了，终于开始了！周围观众们早就已经是迫不及待等着看这场比试的精彩之处，眼下终于是等到了！
聂卿:“首者，接句。”
端坐在第一座的一袭青衣的伊无清利落起身，道:“请指教！”
“春梦殇人亦犹醉。”聂卿道。
伊无清唇角微勾浅笑，稍加思虑后轻松应答，“恐别初醒如烟褪。”
在得到意料之中的落座指示后，他轻描淡写地坐下，这风头算是让他第一个出了。
“好——！这位公子不但长得一表人才，还如此有文采，当真不简单啊！”
“我猜，他应会进前八！”
周围的百姓们开始兴奋议论起来，这才只是第一题便如此激昂，那到后面岂不是要讨论到将此地闹得耳膜欲裂？
贺之谨不敢想了，心里默默祈祷:到后面千万别太激动，我怕这阁楼受不住。
聂卿接着道:“二者，接句。”
坐在第二座的钟离筎枫起身应道:“请。”
“文墨，略策，才识定乾坤。”
“…………”
她沉思一瞬后，组织好语言字句清晰道:“武械，智勇，技气力势吞。”
“真乃才女，请落座。”他由衷地不吝夸赞，使得钟离筎枫倒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坐下。
接下来他一连问了六人，皆无一人出局。可见此次会试者才华横溢，实力大都不相上下，这比试看来是越来越有看头了。
许是国师身份加持，贺之谨看着这些才子才女们一展风采，不免有些欣慰地感慨:年轻就是肆意啊，此番场景真想吟诗一首。
若是叫魏澜听到他这话，怕是又要免不得一番调侃:国师年岁也不大，竟好意思在这装年长者。吟诗？你有这本事？来一句。
他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句诗句，贺之谨瞧着下面境况激烈比拼的同龄者，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说来惭愧，身为国师，居然比不上这些州郡学子们，连诗句都作不上来一句，真是有愧于皇恩……
贺之谨越想越颓，周身散发出的落寞气质叫三人都有所察觉。最先发现的便是他身旁的魏澜，她见他这般，有些不解。
这又是如何了？好端端怎的还丧气起来？魏澜百思不得其解，思虑一番见他的眼神时不时瞥向楼下会台，方才有所眉目。
莫不是觉得相较之下有些自愧不如？自信如他也会如此？魏澜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他身为国师居然也会自卑，真是小孩子脾性。
还是她来开导开导吧，不然这一路若是没了他的精气神，无趣得很。这么想着魏澜便朝着失神的贺之谨开口:
“贺兄，你觉得下面这几人中谁的文才更胜一筹。”
贺之谨精神都集中在下方比试中，陡然听到她唤自己，有些细微地呆愣住，回过神来后方才回她:“应说各有千秋吧，总体来看还是势均力敌一些。”
魏澜听到他这有气无力的语气就想笑，可算是叫她寻到了他的痛处，“那贺兄以为，下面这些人比你如何？”
他立时抬眸看向她，见她漆黑的眸中似笑非笑，顿时了然:她又是在调侃自己。
“古人云:‘凡业皆有专究之人’。下面这些人主文，我主谋，与之相论怕是与先辈之言相背。”
见他毫不心虚说出这话，魏澜险些没忍住当场笑出声。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她怎么没听过古人还有这言论？
贺之谨见她没回话，心中暗暗窃喜:她果没发现，到底还是太年轻。先人说的话多了，何处去证刚刚那句不是先辈言论？
自己当真是聪明绝顶，他又“自恋”起来。
殊不知魏澜早就将他心中的小心思看穿，只不过并未揭穿罢了。总是打击也不好，万一真叫他失了自信呢？那可是得不偿失！
“十六者，接句。”
聂卿庄严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知不觉间已然是到了第十六人，期间有三人未在规定时间内作答落选出局。
“请出题。”第十六位一袭紫衣的关献臣起身对着上方的出题者恭敬道。
聂卿瞥他一眼，缓缓开口:
“往事如尘似土，风起，失了迷途。”
这词句有些难度，时间也紧得很，不知他能否答得上来。身为“年长欣慰者”的贺之谨有些担忧，但事实证明是他多虑了。
关献臣不过稍加思虑便轻松应答道:
“漠北非寒即苦，风起，坚毅劳徒。”
“…………”
这接句当真是连带着前词上了一个高度，可见此人格局，眼界开阔。贺之谨暗自想着:如若此人后继佳绩，且品行端正，或许可以给他一个举荐的机会。
“好——！这句接的当真是！……诶！”
叶赋没耐住性子激动喊了出来，将还在沉思中的贺之谨吓了一跳。他毫不留情地抬手朝他的脑袋来了一下，叶赋当即惨叫一声委屈地哼唧。
“公子，打我做什么？”
魏澜见他这可怜见的样子却丝毫同情不起来，带着笑意先给他解释:“你吓到贺兄了。”
叶赋还保持着抱头的姿势，贺之谨刚刚那一击显然是下了重手，他愈发委屈，“公子，下次能轻点儿吗……”
贺之谨连眼神都不给他，敷衍回道:“只要下次你轻声就好。”
魏澜看着眼前这一幕，拿起扇子碰了碰身后的韩子帷，叫他一同看这二人“相爱相杀”的好戏。
怎料韩子帷一心都在楼下正在进行的比试，被碰了之后方才回神朝她行礼，但脑海中还是重映着刚刚的画面——第十八位参试者成功晋级，主持宣布共有三人出局，将会进行第一场比试第二轮淘汰会试。
十八人中只有三个人出局，这是什么概念？这代表着剩下的几人皆是才华横溢、饱读经书之才。
诗词会试，果真是群英荟萃。韩子帷暗自感慨着，愈发期待接下来的竞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