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呼风唤雨
“好戏,现在才开始。”
他话音刚落,空中陡然响起雷鸣声,伴随着这句话骤然劈落下来,划破天际。
贺之谨抬手拿起紫玉扇,指向刚刚雷击劈落的地方,眸眼犀利,以势在必得的口吻道:“风止——”
风,如刚刚骤然兴起般的速度那般刹那间停息下来。
“雨落。”
他只一句,再没有了下文。
待他把纸伞撑起,天空竟离奇般的真就落下了雨滴。阴云渐散,雷风止休;雨,淅沥沥的下着。
这所有的一切,风雨雷电,如听他号令一般随着他的话语接连应验。呼风唤雨,羡煞旁人。
那些没有油纸伞的百姓们纷纷抬袖遮雨,或是找个地方躲在屋檐下;也不走,就那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道着这奇事。
“你们说,真就这么神!他说风停风就停,说下雨雨还真就下起来了!”
“谁说不是!这还算是卜卦吗?怕不是神仙转世!?”
“你还真别说!谁家道士算卦还能呼风唤雨啊!想来他也是个奇人。”
“这么说,那老道士岂不是输了?”
“可不是?说好的谁卜对了何时下雨谁就赢。他那会儿可是干打雷不见雨,这位可是直接掐算好了时辰的!”
“谁输谁赢,我看已有分晓了。”
叶赋与韩子帷这时可真是见识到了国师的本事,当即就对他赞不绝口。
“没想到,我家公子居然如此厉害。”
“这就是国师的实力吗?”
饶是寡言如韩子帷,此刻也不禁崇拜仰慕起贺之谨来,毕竟,实力能如此“恐怖”的,他还从未见识过。
老道士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质问他:“不可能…你……你居然能做到呼风唤雨?就是当今国师都不一定能做到!”
“如何不能?本道早就说过,我乃国师座下弟子。不过是你不信罢了,偏要当众出丑,自讨苦吃。”
贺之谨现在越是回想他刚刚那一番“作法”,便越发觉得他像那跳梁小丑。
“这场比试,你输了。走远些吧,日后勿要再做些坑骗人的东西。”他语重心长地对那老道士说道。
“就是啊!走远些吧,不然我们这些人就拉你去见官嘞!”
“慢着!走之前先把钱还给我们!”
围观的百姓纷纷对他进行最后的声讨,那些之前被他骗过钱的也不忘了把钱讨要回来。那老道士暗道一声完了,随后瘫坐在地,怀疑人生去了。
全程一言未发的魏澜,此刻正打着油纸伞站立在贺之谨的身后。
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威风……
谈笑间三言两语之下便把那坑蒙拐骗的老道士搞得身败名裂;被人指着鼻子质疑时处事不惊地从容应对,最后扭转局面。
这等风度、气魄、智勇,果真是国师之材。魏澜暗自想着,唇角勾起一抹笑。不知怎的,心底倒有些得意。
贺之谨一回身瞧见的便是:嘴角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意的魏澜。
她正紧盯着自己,还是保持那样的状态冲着自己笑。贺之谨不免觉得有些后背发凉,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他握着伞柄的手紧了一瞬,慢慢地朝她走过去。彼时的魏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贺之谨走到眼前了她才回过神来。
“魏姑娘在想什么?”
魏澜:他在喊谁?自己吗?
对了她想起来了,现在他们这一行人是在巡察各州,自己只是京城的一位小姐。这脑子,怎的如此迟缓了。
“在想贺兄居然如此威风,往日实在是看不出来。”她略有些打趣的意味回道。
“哪里,不过是些小把戏。”
其实,还真就算是小把戏。他只不过是卜算出风雨欲来的时辰,掐算着时间偶然与那些个现象重合罢了。
至于那老道士……想来是道行还是较他浅些,没有算准时辰罢了。
毕竟,自己得过师父紫御道人十三年的亲传。卦术虽说比师父还差得远,但对付一些这种江湖术士还是绰绰有余。
二人交谈着,雨势居然渐渐有些大了起来,还刮起了凉风。
冷风透过衣袖划过肌肤,魏澜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是穿的有些少,她想着。
贺之谨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似是被凉风吹到了。他赶忙开口:“雨势渐大,我们找个客栈歇息一晚再做打算吧。”
“嗯,好。”
她实在是有些禁不住这冷风,浅浅应了一声随后叫来韩子帷打头阵开路。
四人就这么找了个客栈落了脚,这客栈的名字还怪文雅——红尘客栈。
魏澜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后,还默默念了几遍,暗道:这客栈的老板应也是个儒雅的。
几人进了客栈后,入目见到的就是有些清冷的陈设以及零星几个人。想来也是如他们一般途经此地,歇息一晚而已。
只是……这客栈管事的居然是个女子,大抵是这客栈的老板娘吧。几人心里都这么想。
“老板娘,先给我们上一壶热茶吧。我们几人途经此地,没成想赶上下雨天,喝壶热茶暖暖身子。”
叶赋踏进去后率先开口,自来熟的与这女子攀谈起来。
“客官稍等。”
几人围坐在桌边,静静等候着老板娘端来的热茶。想来她有所准备,几人刚坐下不一会儿,茶就端了过来。
老板娘将茶壶放在桌上就要起身,被魏澜打断,她道:“这位姐姐,瞧着你年岁不大,在奉州待了多久了?”
贺之谨听到她这语气,拿着茶壶的手抖了一下,茶杯里的茶水溢了出来。
“诶!公子,怎么搞的,没烫到吧?”
叶赋看到这场面,担忧地看着他道。
“无妨,许是凉得手不听使唤了。你们继续。”他装作无所谓的口吻说道。
魏澜瞟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开口,等待着老板娘的回话。
老板娘瞧了她一眼,答道:“我今年不过才二十七,自小在这儿长大,但只能算是生活了几年而已。”
“为何从这里长大,却只说是生活了几年?”
叶赋有些疑惑,追着问她。老板娘低了低头,情绪没有丝毫波动地回他道:
“先前那些年,不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