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邀约
结束晨妆破小寒，跨鞍聊得散疲顽。
行冲薄薄轻轻雾，看放重重叠叠山。
一大早，燕都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黎羽与元咎便踏上了前往王爷府的路。虽然黎羽曾去过王府，但只是去送顾小姐，甚至连四王爷的面都没见过。
这一次与上次大为不同，他要见的人，不只是四王爷，还很可能是白玉京的头目之一。二人沿途默不作声，内心充满了忐忑不安。
‘哐啷。’黎羽轻扣门环，门立刻打开了，一名穿着棉衣的仆人询问道：“二位来王府，可有邀？”
黎羽拿出令牌道：“王爷今日请我们俩来府上一聚。”
下人点点头，带着黎羽和元咎穿过王府，王府并没有黎羽幻想中的那般富丽堂皇，虽然大的出奇，但是与普通人家院长的装饰别无二致。
仆人见了令牌，点头示意，引导他们穿过王府。与黎羽幻想中的富丽堂皇不同，王府虽然规模庞大，却装饰朴素，与普通人家别无二致。
可这想法只维续了一会，就被打破。王府的庭院，让黎羽大开眼界。
虽然燕都的冬天并非如会宁府那般寒冷，可是也不至于这般。庭院里，水榭亭台错落其间。青翠的古树环抱，鲜花盛开，鸟语花香，一派春日的景象。
这春日的景象居然出现在了冬季。这究竟要花多少钱财方能做到？黎羽算是见过了，什么叫做朴素的奢靡。
四王爷身着华服，端坐在亭子中央，亭子四周放了许多的火炉，他手中在抚摸着一只看起来就很高贵的小白猫。
一位老者坐在四王爷对面，不停的用手中的粗布，擦拭着惊堂木。
仆人轻声提醒道：“王爷，客人到了。”
王爷这才抬起头，看着元咎和黎羽，笑着说道：“二位请坐。”
两人刚坐下，四王爷对着老先生点了点头。老先生立即清了清嗓子，手中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讲起了故事：“这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有一位叫汤的人，此人颇有作为，他率领各部落，推倒了当时的昏君，成立了商朝。这商朝共经历了六百余年，换了三十一位君主，而这商朝的最后一位，名为纣王。我们的故事也从这里开始。”
黎羽一下就听出了这是什么故事，毕竟封神演义就是他抄到九州大陆的，只是没想到九州大陆的盗版速度也这般快，几年的光景就传到京都了。
说书人口若悬河，元咎听的如痴如醉。但对黎羽来说，听这故事就像是在高数课堂上，老先生妙趣横生的话传到了黎羽耳中，就如同催眠曲一般。
本就因为早起没休息好的黎羽，听着耳边的催眠曲，很快就睡着了。
“啪”的一声木鸣打破了黎羽的睡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黎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老先生愣是讲了一上午的封神演义。
管家走上前说：“王爷，宴席已备好，可以用餐了。”
王爷站起身，嘱咐讲故事的老者：“明天同一时间继续，你讲的很好，领赏下去吧。”
说书先生微微弯腰道：“多谢王爷。”
王爷转向黎羽和元咎：“二位请，府上备好了宴席，与本王一同用餐吧。”
二人跟在王爷身后来到了宴席厅，宴席厅内的装饰，堂皇而华贵，府内的宴会厅装饰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屏风、挂毯和宝石点缀的瑰丽吊灯，好不奢华，这富丽堂皇的宴席厅与前院和庭院中的素雅完全不同。
四王爷坐在主座上，左手微微示意二人坐下。
二人落座，管家拍了拍手，几个丫鬟就端着菜肴进入了宴席厅，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各式美味的佳肴和珍馐美馔，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在一旁的元咎一看到那些美味佳肴，便迫不及待地举起了筷子。黎羽在席下轻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放下筷子，皇家人的规矩多的很，一般来说，主人动筷，客人方能动筷。
四王爷也是察觉到了黎羽的动作大笑道:“两位都是修士吧？能赏脸来此，已经是给足了本王面子，大可不必如此，落筷吧。”
黎羽听了这话，也并未震惊，作为白玉京的人，能看出二人具有修为，方才正常。
席间，黎羽感觉到四王爷不时在打量自己，黎羽心里暗自琢磨，王爷今天听书、设宴，究竟有何深意。但四王爷一直未发言，黎羽也不便主动询问。
酒足饭饱，王爷终于开口了，“你们二人本就是修士，能来参加诗会，本王非常高兴。”
黎羽道：“能参加诗会，是我的荣幸。自小家中长辈就为了请了教书先生，如果不是因为开启灵根，估计参加恩试，争取入朝为官，现在虽然身为修士，但是见了诗会，一时也是手痒难耐，故此参加了诗会，还望王爷见谅。”
四王爷笑笑道：“诗会创立之初，就是为了邀天下之人来此吟诗作对，本就无论身份。”四王爷又道：“本王观黎公子刚刚在院子中打瞌睡，可是不喜欢说书先生的故事？”
黎羽正色道：“王爷可知道这封神演义是从会宁府传来的？”
王爷点点头。
黎羽继续道：“我恰是会宁府人士，早前太喜欢这故事，天天泡在茶馆里听这故事，故事虽然极好，可听得多了，也自然厌倦了。”
四王爷道：“也对，你本就是商贾之家，闲暇之余有时间泡在茶馆实属正常。”
黎羽心中暗惊：四王爷也真是了得，就仅凭一个名字就找到了会宁府，找到了他的家。
王爷他话锋一转问道：“既然黎公子如此熟悉封神演义，对这故事作何感想？”
感想？黎羽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封神演义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玄幻故事，他还从未想过什么感想。毕竟封建王朝的事情对于2077年的黎羽来说太过于遥远了，很难感同身受。
小时候的他，只知道周朝是正义的，支持周朝就好了；长大的他，只把商朝的覆灭当做封建王朝正常的更替。
作为文科生他自然知道周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周幽王。周幽王也和商纣王一般‘有名’，烽火戏诸侯的故事都印在小学课本上了，他们俩的丑事在前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要说感受，黎羽唯一个感受就是：历史只是一个循环。
四王爷见黎羽半天不说话，又追问道：“那你觉得这纣王如何？”
元咎怒道：“昏庸无道的暴君！”
四王爷听后看向黎羽，黎羽则平静地说：“纣王，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这番话激起了四王爷的兴趣，“所有听了故事的人，都说纣王昏庸无道，怎么你却说他是可怜人呢？”
黎羽说道：“王朝的覆灭从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旧制度深入骨髓，日渐成为了顽疾难以根除，庞大的商王朝只能拖着沉重的身躯继续前行，纵使明知前方是深渊，也难以轻易转向。”
四王爷问道：“那你觉得，那大燕有无此类制度？”
黎羽知道四王爷与白玉京有所瓜葛，有心谋反，想要得其心，自然要顺其意。
黎羽沉思片刻，说道：“再下大胆一言，还请王爷勿要当真。我认为，大燕也有这样的制度，旁的不说，单是科举一事，一纸例律就规定商贾之家三代不得参加，许多读书人即便出身商贾，心中也皆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却空有满腔才华却无处施展。实在可笑。”
四王爷见黎羽所言踌躇满志，继而提出质疑：“这律例本旨是为了防止商贾以金钱干预政治，买官加爵。此规定并没什么不妥。”
黎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回应：“王爷，这规定虽看似合理，实则荒诞。请问王爷，朝中大臣他们的父亲是何人？”
四王爷不假思索地答道：“多数都是大臣。”
黎羽叹息道：“这合理吗？大臣的儿子长大后，是大臣；圣上的儿子长大后，是圣上；可农民的儿子长大后，只能在一亩三分地上劳作；行商的儿子，长大后只能做行商；那么，这些掌握权力的家族和买官有何区别？他们在权利的顶端待久了，早就没有了制约和敬畏之心。朝堂之上的世家子弟官官相护，民间疾苦无人倾听，久而久之，民心将尽失，国运也将走向终结。”
元咎本以为四王爷会震怒，可他却鼓起了掌，点头称是：“本王还以为你你只是一个诗人，没想到对治国之道，也颇有见解，你这等人才，不入朝为官，真的可惜了。本王年轻之时，也和你有相似的想法，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天下人治理天下为何不可呢？”
黎羽问道：“王爷问我对纣王的看法，想必您也有些与众不同的看法吧？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发问？”
四王爷笑道：“确有不同看法。在本王看来，商的覆灭完全是因为女娲用计，祸乱朝纲。要本王说，纣王在女娲庙之事前并未有错。他的错只有一点，就是他不知情势，得罪了女娲，得罪了神。”
元咎接着说道：“话虽如此，可归根结底还是纣王轻薄了女娲。否则人神陌路，女娲若无原由，又怎么会故意为难纣王？”
四王爷情绪激动地反驳：“因从何来？最大的原因是神。他们将人视为蝼蚁，仅因一句不慎之言便降罪纣王。派苏妲己魅惑纣王，纣王有过，受罚合乎情理。那世间的百姓呢？他们又何错之有，为何他们要去承受战争带来的苦难？为何要遭此劫难？”
听此，黎羽方才明白，四王爷忌惮是‘女娲’，而燕国的修炼者就是‘女娲’。修炼者凭借自身境界，完全凌驾王朝之上，国家的覆灭与兴盛皆在修炼者一言之间。
黎羽理解了四王爷的心思，他想建立新秩序，一个不被修炼者影响的秩序。想要做到这点，就必须有足够的修士与之抗衡。白玉京中的修士就是这个作用。四王爷的想法或许没错，可利用如此手段操纵修士，让那么多人为此丧命，真的对吗？这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模式，又真的能长久吗？
黎羽拱手道：“在下其实听得出，王爷所言的并非是殷商，而是燕国。担忧的不是神，而是修炼者。”
四王爷大笑，“黎兄，未想到你这么快理解了本王的意思，真乃我之知己。”
四王爷叹气道：“你们可知道望云一役？”
黎羽知晓此战。十二年前，燕国突然和望云开战。会宁府距离望云并不算远，还在襁褓的黎羽就听过叔婶和奶奶谈论此事，他们一家害怕战火燃到会宁府，本想离开会宁府来燕都傍身，却未料战事如此迅速，仅仅半个月，望云就被燕国轻而易举的吞并。
四王爷继续解说道：“你们有所不知，修炼者虽表面上不介入政治斗争，但燕国吞并望云一役，并非是望云作乱，更不是大燕蓄谋已久，这背后正是因为修真家族看上了望云一处灵气充沛的福地。修真家族将作乱的帽子扣在望云国头上，以‘平乱’的名义打响‘正义’的战争。有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因为修真家族的一己私欲，流离失所，更有无数士兵在毫无意义的战斗中殉命，导致家破人亡。国家最大的隐患，不是其它，而非修真家族莫属。”
是啊，九州大陆的政治格局与传统封建王朝大相径庭。完全不能以前世的眼光来看待燕国。即便修真家族是炼气期修士聚集而成的，但炼气期拥有的力量也是凡人无法望其项背的。就是这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力量，使得王权不复统一。王朝无法压制修真家族，只能在各个修真家族之间周旋求存。表面上君臣相称，但君早就不是君了，臣也早就不是臣了。
听着四王爷义正言辞的话语，黎羽深感唏嘘。如果他不知道白玉京贩卖女修士的事，或许真的会将四王爷当成革命者，当做英雄。
黎羽继续问道：“王爷言之有理，修炼一道虽然难，但培养一批忠心于燕国的修士，也未尝不可吧？”
四王爷摇头说道：“很难行通。一般来说，资质好一点修者都被选入宗门，我们只能招揽资质差一等的修士，资质差的修士大多数一辈子都难突破筑基。修真家族的可怕，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少练气修士，而是家族中会有筑基期高手，筑基期高手才是家族的中坚力量。相对于散修，能有机会达这般境地之人，又怎么会屈居于一国之地，他们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前往小型宗门寻求更多资源。所以无论如何培养，到头来也只是多了一只炼气期军队。”
四王爷问道：“黎兄弟可知道一个人为何会有灵根？”
黎羽摇摇头，灵根的事情他问过师父，他根本没弄明白灵根究竟是何物。
四王爷解释道：“经过大量研究，遗传是最有可能继承灵根的方式。一个修士的父母多半也是修士。可皇家没有修者的血统。为此，皇兄也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试通过娶纳有灵根女修士来提高后代拥有灵根的可能。但现实是残酷的，皇兄终究是凡人，有高资质的修者谁又会嫁到皇室？这么多年，皇兄娶的女修士，无一例外都是杂灵根，杂灵根和凡人又如何生的出资质卓越之人？皇兄生了十几个孩子，唯有二公主拥有三灵根，但她一人如何与燕国众多家族对抗？更何况，皇家与修真家族不同。掌管天下的王，只有一个。所以后宫里永远在争斗，二公主不是他们的希望，而是眼中刺，肉中钉。”
黎羽和元咎皆是摇头，修真家族的子女还是修士，皇家的子女虽然有着高贵身份，但终究还是凡人。正如四王爷所说，这是一个死局。
四王爷话锋一转道：“不谈这些了，说说你们吧。你们二人身负灵根，未来有何打算？”
黎羽摇头道：“哪有什么打算？我二人是修炼学院的学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四王爷听后毫不惊讶，淡淡地说：“如此也好。你们打算投靠哪个宗门？”
黎羽叹息道：“王爷就别打趣我们二人了，我们二人之所以在修炼学院，归根结底还是资质差人一等，能进入门派修炼都是万幸，又哪里有资格选择门派呢？”
四王爷说道：“两位，本王也对仙道情有独钟，但奈何未曾开启灵根，所以学了许多外家招式，平日里那些练家子碍于本王身份，不敢与本王比试，二位可否与本王比试一番？”
元咎这人丝毫没有心眼，可谓有求必应，未等黎羽开口，就直接答应了四王爷的要求。
四王爷很是高兴，对二人说道：“那还请二位先与前往，本王去换身方便的衣服。”随即挥手，管家带着他们前往练武场。
练武场坐落在花园一隅，被丛林环绕，形成一个宽敞的场地。场地旁边摆放着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武器。就在黎羽和元咎打量之际，四王爷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名妩媚的女子。
这女子肤色白皙，容颜娇媚，阳光洒在她脸庞上，为她增添了一层明媚之美。
然而，黎羽震惊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身上的金色首饰，女子身上的装饰品，无论手镯、耳环、还是项链，皆由封灵金属制成。
这女子没有一点委屈受难的表情，她面带微笑，温柔而迷人，她的眼神仿佛充满魔力，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感觉这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四王爷问道，“二位准备的如何？可否开始？”
黎羽知道元咎这人没深没浅，于是接话道：“可以，我先来吧。”
四王爷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四王爷手持一柄铁刀，黎羽从武器架上取了一把铁剑。
四王爷示意开始，便迅速冲上前去，黎羽发觉四王爷并非花架子，他的刀法娴熟，招招都是凶狠致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黎羽不敢大意，运用基础剑法抵挡四王爷的进攻。
这回纳闷的就是四王爷了，黎羽的剑法四王爷每一招都认得出，都是基础剑法，但为何此人能将基础剑法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黎羽的招式多是防御，很少进攻。四王爷拿黎羽丝毫没有办法，很快就停下了攻击说道：“黎兄当真不简单，剑法如此出神入化。”
黎羽谦虚地回答：“不怕王爷笑话，在下的师父只教过我基础剑法，没学过其它。基础剑法用得久了，方才如此。”
四王爷赞叹道：“谦虚了，你的基础剑法运用得如此熟练，绝不输其他剑法。今日能有幸见识到你这般剑法，也是大开眼界。”
然后，四王爷转向元咎。
黎羽还是有些担心元咎，他轻声提示道：“别用灵气。”元咎微微点头，拿起了一把铁刀。
元咎虽然没用灵气，却也丝毫没有留手，刀法诡异莫辩，王爷虽然刀法娴熟，但是完全参不透元咎的招式，只能被动抵挡，不久，四王爷便败下阵来，
不久，四王爷便败下阵来，他哈哈大笑：“元兄的刀法果然绝妙，本王甘拜下风。”四王爷话锋一转，“元兄可不像黎兄一样处处留手，本王差点以为，黎兄是看不起本王？”
黎羽说道：“哪有，只是第一次比试，不清楚王爷的实力，手中的刀剑又都是开了刃的武器，真要是受了伤反而伤了情谊，如果早知道王爷如此了得，定然不会留手。”
在与王爷的接触中，黎羽觉得四王爷是真性情之人。要不是有个女子戴着封灵金站在旁边观看，他怎么也想不到四王爷会做贩卖女修士的勾当。
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西下，四王爷说：“今天过得非常愉快，明天再聚如何？”
午宴上的丰富菜肴让元咎欣然答应了四王爷的话。
黎羽和元咎本打算离开了，谁成想竟和四王爷一路回了客栈，黎羽这才想起来，四王爷今日的题，还没出。
客栈内，王爷缓步上台，开口道：“据老子所说：元始天王，在天中心之上，名曰玉京山。山中宫殿，并白玉饰之，世人谓之：白玉京。今日就以这仙家福地白玉京为题。”
黎羽设想过无数在四王爷嘴里，听到白玉京三个字场景，但唯独没想过，白玉京会成为诗会的题目。
白玉京说白了还是仙之一字，九州大陆本就四处都是修道者，对于仙的感悟更是举不胜数，不少文人都以仙境为灵感创作出绝佳的诗句。
诗会接近尾声，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聚集在黎羽身上，他之前写了那么多惊艳的诗句，已然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焦点，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黎羽走上台，又抄了一首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黎羽写好诗，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自信，是李白给他的。
黎羽回到房间，元咎正和南枝说着王府的事情，南枝突然提出一个黎羽心心念念却又忽略的问题：“顾心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