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商队’
曲晚凝已恢复如初，能够正常行动。二人一前一后返回学院，行进的速度要比昨日快上不少。
“嘘，你听。”曲晚凝轻声说道。
黎羽集中精神，用神魂探查声音的来源。从不远的西方，可以听到男女混杂的脚步声，其中又夹杂着粗鲁的咒骂、皮鞭的抽打声，以及锁链拖曳的响动。
满怀疑惑，他和曲晚凝沿着声音的方向悄然前行，蹲藏在一处山坡上俯瞰。他们惊愕地发现，眼前一整队人，全部都是炼气期的修士，领头的两名男子甚至已达炼气七层。所有黑衣人都手持皮鞭和锁链，每个锁链后都拴着几名女子，她们的脖子上戴着黄色的金属项圈，上半身被铁链紧紧束缚，在黑衣人的拉扯下摇摇晃晃的前行。
在燕国，是存在奴隶制度的，但买卖的奴隶都是违法犯罪者的家属，亦或者无力偿还债务之人。然而，眼前这些被捕的女子，皆为炼气期修士，明显不在奴隶之列。
尽管黎羽并非圣人，但义务教育下学习到的思想，使他对这种拐卖妇女儿童的行为深恶痛绝。
“该如何是好？”曲晚凝难得地发问。
黎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些女子都是炼气期修士，人数上远超人贩，可为何她们却毫不反抗？”
曲晚凝解释道：“你注意到她们脖子上的项圈了吗？那是封灵金所制，专门用来压制修炼者体内的灵力。而且，你看那些项圈上的纹路，也具备凝滞灵力的作用。双重压制下，她们已无反抗之力。”
黎羽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情况确实如曲晚凝所说。项圈上刻着奇异的纹路，女子的灵气一接触项圈便逃逸开来。
黎羽断然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曲晚凝对黎羽的回答似乎很是满意，她提议道：“我们可以先解决那两名炼气七层的修士，剩下的对我们来说不是问题。”
黎羽则持更为谨慎的态度：“等一下，不能冲动。这两人的修为都比我们高，若不能一击必杀，炼气七层的修士加上其他炼气期修士，对我们来说会是个大麻烦。一旦行动失败，我们也会身陷囹圄。”
“那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曲晚凝追问。
黎羽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先解救这些女修士。她们的数量远超这些黑衣人，如果能将她们解救出来，相当于我们增强了战斗力。到时候女子们为了自保，必定会与黑衣人相拼。这样可以减轻我们的压力，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对付那两名炼气七层的黑衣人。”这农村包围城市的对策，可谓再好用不过了。
曲晚凝点头表示认可，随即问道：“你这想法不错，但我们如何才能救出这些女修士？”
黎羽的目光这时转向了一旁休息的霜华雪蛇，霜华雪蛇似乎感受到了黎羽狡黠的目光，不安地连连后退，似乎想要躲避这‘飞来横祸’。
黎羽可完全不管，他说道：“让霜华雪蛇袭击他们，妖兽的袭击必将造成混乱。我们趁机潜入解救女子，让她们反哺到队伍中，这样逐步提升队伍人数与黑衣人抗衡。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二人和一蛇悄然跟随这支队伍，直至深夜时分，黑衣人终于停下脚步，开始搭建帐篷休息。女修士们也被一同关在一个帐篷中，这种集中关押的方式，让黎羽心中的胜算又上升了一成。
人贩聚在一起，大口吃着肉，喝着酒，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霜华雪蛇缓缓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向黑衣人的营地蜿蜒前进。
不久后，营地陷入了混乱。
“有妖兽袭击，快来帮忙！”黑衣人慌乱中高声呼救。
越来越多的人贩离开帐篷，加入与巨蟒的战斗，营地的防守力量大为减弱。
“老赵，是炼气六层的妖蛇，赶走就好，还是不要硬碰了。”一个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名为老赵的黑衣头领完全不以为然，他说道：“老张，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一条蛇？”说完这话，他继而大声对众人喊道：“杀了妖蛇，今晚以妖蛇为宴！”
老赵的话一呼百应，手下的黑衣人也一同亢奋起来了，加入了猎杀妖蛇的队伍中，毕竟妖兽的肉又有几人吃过？
就在黑衣人气势正旺的时候，霜华雪蛇向人群喷吐出冰蓝色的火焰。尽管大多数人及时避开，但仍有几个反应迟钝的黑衣人被火焰笼罩，被火焰笼罩的黑衣人并没有被燃烧，反而瞬间冻结了。这一口冰焰瞬间把黑衣人的热情扑灭了。
老赵看出手下人气氛不对，立刻在五个手指上凝聚出五个小火焰，一挥手，五发火焰直奔霜华雪蛇而去。五发火焰成功命中霜华雪蛇，霜华雪蛇痛苦的叫了一声，扭动着身子扭头逃离。
一众黑衣人皆是欢呼，紧张的气氛完全消散。
反而是老张无可奈何地说道：“一起追吧，梁子结下了，蛇类妖兽最是记仇，这次杀不掉，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回来偷袭咱们。”
趴在山坡上的黎羽发出感叹：“哇，这小蓝这么厉害？”曲晚凝未理会黎羽，只是静静地观察那两名炼气七层期的黑衣人逐渐远去，然后她和黎羽才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座关押女修士的帐篷。
此刻，帐篷前的两名守卫正牢骚不止。
“那边好像有妖兽入侵，要不要去帮忙？”一个守卫不安地问。
“帮什么忙？这些女修士的灵力已经封死死的，还要我们哥俩看管？那些家伙在帐篷里酒喝吃肉，如今出了问题，关我们何事？”另一名守卫冷漠地回答。
“可是老大已经下令，如果人少了，我们不但拿不到报酬，说不定还要受罚。”
“哼，要不是为了赚点灵石，他是谁老大？要我说，真有人敢逃跑，砍死一个，杀鸡儆猴，就再也不会有人敢跑了。”
二人谈论之际，黎羽和曲晚凝迅速出手，一举将两名黑衣男子打晕。
进入帐篷后，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一个狭小的帐篷内，四十多名面色惊恐的女子被粗重的铁链束缚。她们身上遍布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她们遭受的境遇。
黎羽立刻行动，挥刀斩断束缚她们的铁链，但黎羽的剑，无法破坏她们脖子上的封灵项圈。
这时，曲晚凝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把璀璨的红色灵剑，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剑切断了项圈。
黎羽咂咂舌，他的剑相比之下显得不够看。
没多久，所有人的束缚均被解开。然而，奇异的是，这些女子即便自由了，却无一人起身逃离。
黎羽当即发现情况有所不对，现在急需一个人站出来，带领她们反抗。黎羽凝聚出两道星光点点的水柱，浇醒了两名昏迷的黑衣守卫。
这两名守卫醒来后惊恐万分，连连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以后绝不再犯，放过我们一次吧。”
黎羽语带寒意地问道：“你们将这些女子抓来，究竟打算怎样处置她们？”
一人战栗着回答：“大侠，我们只是负责送货，这些女子最终的去向我们并不知情，大抵是会成为奴隶吧。”
“那你们要将她们送到哪里？”黎羽继续逼问。
“燕国京都。”
“具体点，燕都哪里？”
“燕都西城门，在那里交接货物，之后钱货两清。之后的事情真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还知道什么？”黎羽的语气明显带着怒意。
守卫十分慌乱地辩解：“我们也是无奈之举，只为了赚取修炼所需的灵石。”
“无奈？”曲晚凝轻声重复这词，她心中怒火沸腾，因个人修炼去谋害他人的性命，这算得上是无奈吗？
曲晚凝手中利刃一转，毫不犹豫地挥剑斩下两人的首级。
黎羽看着两人的鲜血洒满帐篷，心中震惊不已，这还是黎羽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曲晚凝没理会有些呆滞的黎羽，转而询问被囚禁的女子们：“你们是哪里人？”
一名女子颤抖着回答：“秦国。”
秦国？那是距离燕国最遥远的一处国家。从秦国到燕国，若走官道需要经过楚、赵两国；若选择穿越落日森林，虽有遇到妖兽的风险，但途中无人盘查。
曲晚凝开口道：“姐妹们，外面的黑衣人都只是炼气期的修士，实力与我们相当。人数也远少于我们，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奋起反抗，一定可以重获自由，一定可以重新回到家园。”
女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不语。
曲晚凝加深了语气：“你们也都听到了，他们打算将你们贩卖为奴，但或许事实更糟，如果他们目的是利用你们的命，来炼制丹药或炼制傀儡呢？”
这番话让女子们心生波动，一些人低声窃议之后，过了好一会，终有一名女子站起身来：“如果你们想要留在这里为奴为婢，那就留下好了，但我必须离开这里。”
在这名女子的表率下，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参与到了反抗之中。人就是这样，无论心中有多肯定，但只要没有出头鸟，那所有人都会唯唯诺诺。可一旦有第一只鸟飞出山林，所有的鸟都会拍打着翅膀亦步亦趋。
为了迅速帮助这些女子恢复灵气，曲晚凝分发了几瓶聚气丹。
黎羽，修行时间尚浅，对于丹药知之甚少，他好奇地观察着女子手中的聚气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怎能料到会有聚气丹真这等东西。
“晚凝，那个，能不能给我点。”黎羽想了一会，方才开口问道。
曲晚凝皱了皱眉，“你不是准备了一日？聚气丹你都没准备？”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曲晚凝还是递给了黎羽一瓶聚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