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预言

    不知过了多久，黎羽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先是检查自身，他没发现任何问题，那金色火焰和‘星河’都已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黎羽摇晃着站起身，打算去推开石门。他这才发现，石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命”字，黎羽自嘲道：“命？这世上哪有命这东西？难道是命让我带着记忆来到九州大陆？还真是可笑。”说罢，他推开石门。

    门外，曲晚凝正静静地站着，似乎一直在等候黎羽。

    黎羽见到曲晚凝，立刻对另一侧的通道内有什么感到好奇，黎羽好奇地问道：“你那边也有壁画吗？上面都讲了什么？”

    “公输虚炼傀。”

    “公输虚？”黎羽一听这名字，就想起了吴大师嘴里的那个天才，没想到另一边竟然是公输虚的故事，难不成此人能比肩大羿、伏羲这样的人物？

    曲晚凝看着黎羽反问道：“你那里讲的是什么？”

    黎羽回道：“大羿射日、伏羲创八卦。”黎羽把自己认为人尽皆知的故事简单的告诉了曲晚凝。

    曲晚凝问道：“伏羲创八卦？八卦不是老子所悟吗？”

    黎羽满脸震惊地问道：“老子？你知道老子？”

    曲晚凝说道：“老子骑青牛西行，与西方佛祖论道，摆下了诛仙阵，最后一气化三清，建立“三清”尊神，在九州大陆创立道家，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上一世的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九州大陆，先是哪吒，又是老子。黎羽似乎在曲晚凝的话中看到了解开他身上所有疑问的希望，急切地追问：“那老子，现在何方？”

    曲晚凝淡然回答：“这都是传说中的事，纵是老子这般的人物，怕也早化作黄土了吧。”

    黎羽听了这话，表情很是失落，他想了一会又追问道：“你知老子，却不知伏羲？”

    曲晚凝点点头，她难以理解黎羽的话，伏羲是哪家弟子？不知道很正常吧。她没继续理会黎羽的问题，而是有些焦急的说道：“你看着后面的壁画吧。”

    黎羽察觉到曲晚凝的神情中带着一抹不安与焦虑。他立刻转向那排古老的壁画，借助摇曳的蜡烛光，一幅幅仔细端详起来。

    第一幅描绘的是一名男子和一条蛇站在石门前，一名女子正用钥匙打开石门；第二幅画中，那男子解开了精巧的鲁班锁，推开了石门；第三幅画。女子惊慌失措地看着被水围绕的男子；第四幅则显示男子站立在中央，两侧的石像挥舞着武器攻击他；第五幅画中，一名女子在弹琴，男子与蛇静静聆听。第六幅壁画上，雕刻着一个分叉路口，女子带着蛇向左侧的石门走去，而右侧的石门已紧闭；第七幅则显示女子被锁链束缚在囚笼中；第八幅画中，男子掐诀操控着灵剑，一剑贯穿了女子的身体。

    黎羽站在壁画前，凝视着这些石壁上的画作。这些壁画看起来已经历经了漫长的岁月，可能是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前所留下的。

    黎羽终于明白了曲晚凝那惊恐的眼神的由来——他们一路上的所有经历，都被精确无误地刻画在了这些石壁之上。

    他凝视着第七和第八幅壁画，心中思绪万千，按照这壁画的描述，他将会囚禁曲晚凝，然后杀害她？

    这是预言？黎羽是一个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人，他很难相信预言的存在。他立刻联想到了刚刚石门上的那个大大的“命”字，难不成这世间真的有命？难不成人的一生都是定数？那人生又有何意义？黎羽摇头驱散这些念头，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大善人，但他坚信自己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尽管过去已成定局，但未来还尚未发生。只要第七和第八幅画未成真，就足以证明预言的虚无。预言不过是列举未来千万种可能的其中之一。

    预言不过是玩弄人心的把戏，命数也只是未来千万种可能的推演。

    命，不会成真。

    他重燃了信念，不再理会壁画，义无反顾的推开了下一扇石门。“走吧，我不信命，没有人的命数是既定的。”

    当他们推开下一扇石门，出现的不是描绘未来的画卷，而是一面石壁，石壁上刻着“不信命”三个字。

    这三个字让黎羽异常愤怒，他刚刚的话，又被准确的预言，像无端的愤怒，又像是想要击碎所谓的命。黎羽运转灵力，一拳击碎了眼前的石壁。

    石壁应声碎裂，一幅隐藏在石壁之后的壁画显现出来，是大羿射日，可黎羽觉得有些不对，他仔细看去发现这壁画中的大羿被自己所替代，黎羽正手持神弓，瞄准天上的九轮太阳。

    这幅笔画的意思很明显，这意味着预言者预测到了他会破坏这里的字。黎羽觉得自己像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预言者在幕后操纵着一切，他刚刚树立的信念有些崩塌，他将拳头捏的啪啪作响，颤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黎羽！”曲晚凝大声喊道。“这些都是玩弄人心的手段，他不停的诱导你，击溃你的防线。让你认为命运是既定的，让你主动去完成那些画中的预言。”曲晚凝这话说的异常的坚决，好似已经看清了预言者的本质。

    你的潜意识正在操控你的人生，而你将其美名为命数。黎羽逐渐平静下来，从石门上的命字开始，黎羽就已经落入圈套，黎羽暗自发笑，要是没有曲晚凝的提醒，恐怕他已经掉入陷阱。

    冷静下来的他们，注意到房间中矗立着一块石碑。曲晚凝走上前，仔细阅读着石碑上的内容——“鲁班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曲晚凝细读《鲁班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偃甲的制作方法，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傀儡。她心中暗想，之前遇到的那些栩栩如生的手持剑斧石像，极可能就是《鲁班书》的杰作。

    石碑的正面，记载了类似人体经脉的复杂纹路，旁边附有详尽的解释和批注，介绍了使用灵核作为动力源的各种偃甲，偃甲形态多样，从天上飞的到地上跑的，再到水里游的，从动物到人类，应有尽有。

    曲晚凝细致地阅读完石碑正面的《鲁班书》，随即转身查看石碑背面的内容，这部分内容不再局限于使用普通材料制造偃甲，而是更加大胆地采用妖兽和人体作为主要材料，打造出更坚固、能力更强的偃甲。这些偃甲不仅具有自我修炼的能力，而且在特定的机遇之下，甚至能够觉醒灵智。

    黎羽看到曲晚凝全神贯注地阅读石碑，也被好奇心驱使走了过来。当他注意到石碑上“鲁班书”三字时，心中震惊不已。

    别人不知道鲁班，但他却异常的了解，这里的第一关机关锁，正是鲁班所做的鲁班锁。黎羽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了，他不明白为何他前世所熟悉的佛陀、哪吒、老子、鲁班都在这九州大陆上留下了痕迹，这九州大陆究竟还有多少前世之人？

    黎羽两世为人，神魂力不俗，又经过星河的洗礼，更是过目不忘。这使得他能够只看一遍，就将石碑上的内容深深记在心中。

    曲晚凝惊叹于鲁班书的技艺，这哪里还是偃甲，这完全是在造人了。她心中更加肯定这《鲁班书》是在迫害人命，是为邪术。可黎羽不这么觉得，他倒是偃甲有些像是机器人，是一门先进的“科技”。

    记好石碑上的内容，黎羽继续凝视着那幅壁画，他看着画中的自己站在大羿的位置，手持神弓瞄准太阳，这样的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过了许久，曲晚凝终于读完了石碑的内容。她和黎羽一起推开了最后一道石门，门开的瞬间，轰隆的声响响彻空洞，洞顶裂纹扩散，壁画碎片四溅，二人立刻意识到洞穴即将坍塌。

    后路被石门所封，前方是二人唯一的生路。二人毫不犹豫地冲向唯一的出路。然而，他们没能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巨石砸碎了石碑，露出了另一幅隐藏的壁画：画中是一座满是摩天大楼的城市，在火球的呼啸声中被淹没。

    逃跑的黎羽迅速取出两张神行咒，分别贴在了二人的身上，加速他们的奔跑。两人凭借神行咒拼命的向前方飞奔。

    随着时间的流逝，洞穴的崩塌声愈发响亮，他们隐约看到尽头的光明。但以目前的速度，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黎羽感到绝望之际，曲晚凝体内突然冒出耀眼的红色灵气，她的眼睛也变得通红，染上了红色的光芒。她的速度骤然加快，猛地拉住黎羽，带着他冲向洞口。

    最终，二人成功冲进了光明，而身后的洞穴在此刻轰然倒塌，巨响之中，曲晚凝身上的红色灵气逐渐消散，力竭而倒。

    幸运的是，曲晚凝的呼吸平稳，她并无大碍。黎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静待她的苏醒。

    黎羽猜测着红色灵气的来源，兴奋剂？肾上腺素？但他很快抛开了这种科学解释的习惯思维，这不是那个世界了，不是什么都能用科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