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演武场
天色已暗，夜雪更大了几分。
丹青阁前拴着的白马已全是落雪，人忙受累，马忙受罪。
秦良叹息着抚去马鞍落雪，拍了拍马背。
白马摇晃背鬃，散去了身上落雪。
秦良这才侧身上马，白马四蹄踏雪前行。
在夜色中返回营阁，一番忙碌后交代贾六子去探查红衣女尸情况。
军营武斗要持续三天，在这期间正是接近红衣女尸最好时机，有了具体消息，才便于去取玉佩。
秦良越想越是郁闷，在地下室就找出玉佩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闲来无事用布擦拭着两把长剑，这只是征战沙场的普通兵器，用起来还算顺手。
秦良对于演武比斗也不敢大意，各种意想不到的手段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会在阴沟里翻船。
擦拭好长剑后转动剑锋，插回剑鞘之内。
秦良略一思索拿出水灵石，盘坐闭目下修炼，静待天明。
演武场位于北大营，面积极为宽广，是军营主要演武之地，各类训练，实战，比斗都在此地进行。
场内格局呈八卦之象，划分为八方区域，各方观台蔚为壮观，能容纳数万人之众。
百名兵卫正在清扫积雪，车拉马拽的运送堆雪，现场清理速度十分之快。
有的兵卫在宰牛宰羊，大块大块的直接下锅，锅下架着干柴烈火，滚滚蒸腾肉香四溢。
还摆上了一坛坛烈酒，堆着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
军中每逢盛典就会如此，万人齐聚很是热闹。
武斗是低阶兵卒最快升迁途径，能力决定一切，所以算的上最大盛会。
军中杂役伙夫也会来凑热闹，运气好的话就能混上一官半职，官位越小越会成为众矢之的，觊觎的人很多。
秦良是从九品官员属于微末小吏，没有刻意装束，索性随意穿着长衫，腰间悬挂着两把长剑。
近些天没正儿八经的吃过饭，于是跟着众人在伙食摊前排起长队。
兵卫太多了，熙熙攘攘的排着长队，十余个伙食摊位也忙碌不过来。
秦良好不容易排到了摊前，伙夫直接给盛了半截牛腿骨，看似很大实则没什么肉。
“多来点肉吧，没肉的骨头狗都嫌弃。”秦良郁闷开口。
“你哪那么多废话，再给你俩馒头就行了，别在这里磨叽，轮到下一位了。”
伙夫很不耐烦，抓起俩馒头塞给了秦良，很不耐烦。
后方排队兵卫不耐烦了，开始嚷嚷推挤。
秦良只得离开，扔掉了骨头，好在还有俩馒头垫肚子。
“多日未见，秦兄别来无恙。”
秦良正啃着馒头，身后忽然响起女子声音，语气清灵委婉极为悦耳动听。
秦良诧异转身，看向来人。
一位白衣少年满是笑意拱手，容貌过于清秀，竟有些难辨男女了，腰间悬挂的蓝色玉佩非常醒目。
少年身旁还站着三名甲士，看铠甲样式官职似是不低。
秦良诧异之余很快认出了少年。
少年名叫白雨，是官宦子弟，身份似是非比寻常。
秦良是在以往武斗中结识，白雨看起来不男不女，所以印象颇为深刻。
“原来是白雨，多日不见越来越水灵漂亮了。”秦良尴尬招呼，将馒头塞进怀中。
一旁甲士怒声斥责:“你小子怎么说话？注意你的用词。”
秦良这才想起白雨对此很避讳，实在耐人寻味。
“赵成兄言重了，秦兄只是爱开玩笑，不必太过当真。”白雨倒没生气，轻灵一笑的帮着解围。
名叫赵成的甲士冷冷哼了声，没再说什么了。
白雨凤眸上下打量秦良，话风一转道：“许久没见了，秦兄该不会又是单打独战吧？”
秦良嘴角微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上次演武场刚结识时，白雨就有拉拢之意，此次似是仍有拉帮结伙的意图。
白雨意味深长道：“官场之中并非打打杀杀那么简单，有所依靠才是长久之道，我等都是正三品魏老的门生故旧，秦兄可愿同我等一起参加武斗，也好有个照应。”
秦良摸着下巴，果然又有拉拢之意，官场的确如白雨所说，大多会依仗高权重之人，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
秦良并不清楚白雨身份背景，只知白雨在培植自己的势力，非常舍得花银子。
这次比斗虽然只是七品以下官员调换，但各方都想扩大自身势力，想让自己的人担任要职，所以暗地里拉帮结派。
即便不能抢到要职，也不会让其他人好过。
秦良念及此处轻笑道：“白兄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出钱就行，我自会鼎力相助。”
官场之中，大多不惜血本想让自己的人出任重要职务，秦良也是刚刚想起这些，这可是赚钱大好时机。
白雨和其他人三人都愣了愣，花重金请高手并不新鲜，这么堂而皇之要钱还是头一次见。
一旁瘦子摸着八字胡须，冷冷质疑:“好狂的口气，不知你官居几品位居何职？”
秦良这从九品官职自然是拿不出手，也就懒得回应。
白雨不想两方太过难看，于是介绍道：“秦良兄功夫颇为不俗，在上次武斗中杀了陆鸿，替代陆鸿成为斥候营校尉。”
瘦子闻言神色微变，重新审视秦良。
赵成却不以为意冷笑：“陆鸿那家伙就是废物，仗着他们陆家人多势众才堪堪混至从九品，杀了一个废物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高个中年人略带调道：“为了一个从九品校尉就杀了陆腾，秦兄还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秦良心中郁闷，中年人说话虽然难听，但说的都是事情，主管斥候营后麻烦不断，胡图隔三差五的就来找麻烦。
陆家人也在暗地里下黑手，明争暗斗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兄不必在意，都是些玩笑之话。”
白雨轻灵一笑圆场，开始逐一介绍道：“这位是正九品千总魏曲丞。”
高个中年人嘿嘿笑着拱手，还算谦逊。
“这二位是从八品游牧副尉赵成，正八品外委把总宋骞。”白雨介绍起瘦子与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