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官场
“胡大人如此劳心费神的关怀，在下还真是有些感动。”
秦良冷怒一笑，胡显富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想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死在擂台上的。
胡显富说出这种话，多半已经准备好了对付手段，静待好戏开演了。
胡显富皮笑肉不笑的道:“本官关心是应该的，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秦良阴沉一笑，懒得再废话了。
“赏银已经交于秦大人，本官不再讨扰了，就此告辞。”胡显富拱手后起身拄杖。
秦良也不冷不热的还礼，目送胡显富，兵卫离去。
阁室重归平静，只有冷冽风雪声回荡。
秦良在阁中缓缓踱步，深沉思索着武斗之事。
演武场比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启，并没有固定时间，军中七品及以下武将，兵卫杂役都可以参加，可以说是军中一大盛典。
在守军之中官职晋升有两种途径，头一种是立下军功，根据军功大小晋升官职。
另一种晋升方式仅对七品以下官员，便是在演武场擂台比斗，这种方法最直接。
秦良就是在演武场擂台杀了胡图的侄子，才晋升到斥候营从九品校尉。
演武场擂台没有多少规矩可言，只要能赢就是王道。
胜负是检验武将的唯一标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即便不择手段使用暗器毒物，只要能胜过对手，就会被视为能力超过对方，相当血腥。
秦良眉头紧皱，胡兄胡弟肯定会在武斗中大做文章，多半不是下毒就是请帮手，历届武斗手段都是如此，玩不出什么新花样。
思索至此无奈叹息，无非是费点劲多对付几人罢了。
秦良看向桌上木盒内白银，虽然一肚子火气，还是收起这二百两白银，毕竟是白花花银子。
秦良拿着文书思索片刻，整理甲胄以及悬挂佩剑后便去往主阁。
左营是斥候营，主要负责培养斥候，渗透进陵奴郡打探敌城情报，针对的大多是军情，归秦良统领。
右营则是先锋营，归正九品骁骑尉吴琅统领。
吴琅对两营有总管权限，官居正九品，是秦良直属上司。
吴琅很少过问斥候营情况，因为白鹿城，陵奴郡两城互不来往，很难探查到特别情报，久而久之也就懒得过问了，只是偶尔查看军纪军容。
右营阁楼奢华了很多，足有三层之高，琼楼玉宇间古香古色，看上去颇显气魄。
而左营只有一层主阁室罢了，对比之下相形见绌。
秦良来到右营阁楼前，仰视古色楼宇，对左营环境到并不在意，冷清一些反而更好，随即走进阁内。
右营内极为奢华，螭纹台上亮着盏盏油灯，显的灯火通明。
吴琅坐在桌案前，观看秦良所呈文书，但也只是随意粗看一遍，皱眉思索起来。
吴琅面容黝黑生着络腮胡须，外貌很是粗犷，心思却极为缜密又有几分贪财。
秦良身为下属，偶尔也会上供银两，否则日子还真不好过。
吴琅思索许久，忽然开口道:“你所奏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了，女尸怎么可能活过来，这可是妖言惑众。”
“卑职只是根据尸体异象禀奏，至于尸体会不会暴起伤人，我也无法预料。”秦良缓缓回应。
吴琅粗眉大皱:“你无法预料尸体能否伤人，本官也不好将这文书上奏，万一惹得上官不快，你我可就难逃斥责了。”
秦良暗恼，吴琅这家伙一点责任也不想担，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多半就会翻脸推诿，真是老奸巨猾。
“左营查获三品武将尸体，此尸突然暴起伤人，咬伤府衙胡图大人还伤了胡显富，与义庄查获的女尸很是相似，所以不得不防。”
吴琅摸着络腮胡须道:“也罢，文书内容我会如实上奏，若上官怪罪下来，你必须当面去解释。”
秦良心中直沉，这吴琅看起来似是大老粗，实则比胡显富还奸诈，只会推诿责任谄媚上官。
吴琅放下文书，话风一转道：“主帅赐下了二百两赏银，收到了吗？”
“卑职已从胡显富那收到了二百两赏银。”秦良很快猜到吴琅问这句话的意思，这家伙又要恩威并施的画大饼了。
画饼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还需迎合吃下画出的空饼，这就是官场。
吴琅故做威严道:“主帅赏赐给左营千两纹银，本官扣下八百两也是事出有因，过几日查明左营账目后，那八百赏银自会派人送回左营，本官不会动用分毫。”
看人要看心，听话要听音，言语看似公正严明，话中实则暗藏玄机。
秦良很清楚话中真正意思，吴琅为了吞没八百两赏银，在赤裸裸的威胁。
“左右两营都同归大人您管辖，左营能立下大功也是因为吴大人指挥有方，赏银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全凭大人调度使用。”秦良回答的很是圆滑。
不想被上官为难，也只能投其所好了。
吴琅对这回答十分满意，仍故作一本正经：“两营虽然同属一家，但赏银之事必须分清楚，查验账目之后八百两赏银一分不少的送至左营，此事就不用再议了。”
秦良嘴角微撇，这场面话说的真漂亮，送回银子的事却未必会做，八百两银子是不用想了。
“今日主帅对你赞赏有加，本官也涨了不少脸面，你维持好左营，本官会向上官举荐提拔你。”吴琅开始大咧咧画饼了。
秦良虽然不爽，也只能迎合这饼，拱手道：“多谢吴大人栽培，卑职定然铭记在心。”
吴琅满意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有件事需要你去调查，城外上游渡口处有一座竹林小院，你知道此处吗？”
秦良神色微变，上游渡口处的竹林小院，就是狐妖祁玉灵住处，吴琅怎么会提及此地？
“卑职知道渡口处院落。”秦良心都提了起来，实在不明所以。
吴琅深沉道:“这座竹林小院孤立在渡口旁，相当可疑。”
“大人所说的可疑是指？”秦良心头一跳，试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