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香江（1）
“小兄弟，你也知道了。
看到王大满不再纠结汇率的问题了，沙胆坤吁了一口气，脸上挤出谄笑道“上船之前，先付一万港币，到那边后，再付一万。”
看到沙胆坤那谦卑的过分的态度，王大满咂摸咂摸嘴，心想：大哥，你至于这么狗嘛！
“小兄弟。啊不，满仔。啊不，满哥。啊不，王先生。”
他惊恐地看着王大满，仿佛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个17、8岁的阳光大男孩，而是一头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凶兽，稍不如意，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
沙胆坤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重重点了一下头道：“好！我也不问你从哪里知道的我能办这件事。你既然开了口，我肯定是要帮你的了。不过，这费用？”
“呃”王大满苦笑地摸摸鼻子道：“这小子可能做噩梦惊着了。”
先是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然后瞳孔逐渐放大，接着就是一脸惊骇的表情。
不一会儿，明仔就从里面拎着大、中、小三个黑色塑料袋走出来，隔着柜台递了过来。古三儿刚一接过来，明仔就又蹿回了小门后。
“在这儿进电子表？这儿不就是个小商店吗？”
“没问题的了。小兄弟介绍来的，我肯定是要给最低价的了。”
“第一件事是我这位兄弟的事情。我这位兄弟叫古三儿，是帝都人，以后想固定地从坤哥这里拿电子表，还希望坤哥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沙但坤接过钱，冲里面喊道：“明仔，出两千块钱的货，还按照上次的比例来。”
可是，对于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在弄不到外汇指标，却又要用外汇的时候，怎么办呢？
“伙计，醒醒了！”
这上亿人民币也就是上亿港币了！
可能是太早的缘故，士多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
看到王大满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最后甚至扭曲起来的时候，沙胆坤被吓住了。
再之后，嘴里“呃！……啊！……”叫着，人已经是一蹦而起，“蹭”地蹿向后面的小门。
可是，在1985年的今天，用已经是良心价的兑换比，这四万多人民币也不过是兑两万多港币。
“砰砰……”
但是，即便是有了外汇指标，也不是就可以按照官价去兑换的。
“这些钱在你这里兑的话，你能给我多少港币？”
只见他一边问候着，一边脸上挤满了谄媚的笑容。而刚才的小伙计则是隐在小门处偷偷地朝这里张望着。
沙胆坤牙齿有点打颤，带着哭音说道：“我没有一点占你便宜的意思了，这已经是最高价的了。在深市，没有人会出的比我再高的了。你相信我了。”
话音刚落，就见沙胆坤那矮胖的身影，从柜台后面的小门“蹭”地蹿了出来。
“这次过来，有两件事情想请坤哥帮忙。”
“行了，三儿，别大惊小怪的了，这商店就是个幌子。”说完，两个人走了进去。
“哎呀呀！小兄弟来了，这次有什么好关照啊？”
1985年的人民币兑外汇的比价是比较混乱的。正如沙胆坤说的那样，官价只是官价而已，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
王大满用力挥挥手，仿佛要把郁闷的心情挥散，“两万就两万吧!你们的费用又是怎么收的？”
这个时期，想要兑换港币，就要有外汇指标。
现在的官价虽然是1块人民币兑12块的港币，但这只是官价而已了，普通人根本就兑不到了。
说完，沙胆坤忐忑不安地看了王大满一眼。
斜瞟了沙胆坤一眼，王大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心想：这老小子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眼睛还没睁开呢，嘴里就已经机械地吐出了问候声：“先生，你好！请问你要什么？”
答案是去黑市兑换，而黑市的兑换比就更高了。
一边是上亿港币，一边是区区两万港币。想到这里的时候，王大满郁闷得脸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然后，小伙计脸上的表情就精彩起来！
“嘶”，沙胆坤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小兄弟，你要去香江？”
“进电子表，我的电子表都是在这儿进的。”
所以，沙胆坤给的这个比价，可以说是良心价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四万多的人民币只能兑换两万多港币的时候，王大满还是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哥，你咋吓着这小子了？”古三儿一脸发懵地问。
瞄了一下散在柜台上的钱，沙胆坤为难地说道：“小兄弟，这费用是要按港币收的，可你这……？”
“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了，我一定尽力的了”沙胆坤点头哈腰地说道。
而这两万多港币放到21世纪的话，还是他妈的两万多港币啊！
我这里兑的话，就是2块人民币兑1块钱港币，你看怎么样啊？”
当王大满带着古三儿从深市火车站出来的时候，尽管离开了还不到两个月，但还是发现，比起走的时候，深市似乎又繁华了些。
王大满也是发窘地摸了摸鼻子，接着面色一正道：“这第二件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了。”说完，顿了一会儿，然后就用手指了指香江的方向，“我想去那边，不知坤哥有没有办法？”
王大满敲了几下柜台。
王大满打开帆布包，把里面的钱“哗”的一下倒在柜台上面，笑呵呵地道：“坤哥，你点点，看看这些钱够不够？”
“嗯！”王大满点了一下头。
王大满把帆布包从古三儿手中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两沓大团结递给沙胆坤道：“这是两千块钱，是这次的货钱。各档货的比例还是按照上次的来吧。”
出了站，两人找了间旅馆住了一晚上。
站在店外，古三儿疑惑地看着士多店的招牌道：“哥，咱一大早上的，上这儿来干嘛？”
要知道，现在在帝都，用这四万多人民币是可以买一栋四合院的，而把这四合院放到21世纪的话，至少也是上亿人民币的说。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来到了七喜士多店。
即便是拿到外汇指标的人，一般也是要按照1比05、06去兑换的。甚至在国家外汇紧张的时候，这个比率都有可能达到1比03左右。
看到明仔这个熊样，沙胆坤脸色涨红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高得过分的柜台后面，坐着的仍是那个叫明仔的小伙计。可能是起太早的原因，只见他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晃一晃地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