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佳人身世
女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老，况且段宛如并非江湖传说中那般仙姿卓越，不融俗事，她当下娇喝一声，长剑划空，越过逍遥朝着姬诗妍直刺而去，同时喊道：“天地十八剑围住逍遥，大师和我一同对付老妖妇！”
“没完没了的打斗，烦都烦死了，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场争斗了。”八个逍遥排成一排，对着杭州城的方向道，“你们难道还没有听到吗，那是战马奔腾的声音。”
不过纵然如此，逍遥应付地还是很费力。
“浩浩然如凌天之气，飘飘忽如遗世独立。浩然正气，这正是浩然正气啊。”空门大师大失常态，双手合十，首次在众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想不到师尊苦寻百年而不可得的浩然正气竟在逍施主身上发出，天意，难道这就是天意？”
馨然挥剑如影，姿态万妙地朝逍遥袭来。逍遥深知馨然剑法绝妙，故而不敢多有保留，欲展开绝顶身法避开。
“不，不，前辈说错了。我所用的叫忍术，虽和鬼王搭上了一点关系，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不是鬼王的手下，而且我这招恐怕就是鬼王也使不出吧。”八个逍遥同时出声，乍听之下一股玄妙之意油然而生。
段宛如的武学造诣深于逍遥很多，只是眼下逍遥说中她最不愿提起的心事，盛怒之下，她自然手无章法，只凭意气而出手了。
“看，他又飞起来了！”
“所以呢，晚辈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晚辈被谭老头子耍了。”逍遥不再称呼谭师倚为前辈，而改老头子了，“至于他为什么出此一着，小子就不得而知了。”
徒弟遇险，逍遥这个做师父的哪能袖手旁观。就在逍遥欲上前为拓拔柔解围时，空门大师那张俊秀的脸赫然出现在逍遥面前。空门大师双手和十，对逍遥微笑道：“逍施主放心，令爱徒不会有事的。”
两人同时点头。
空门大师并没有动身，他反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也变的肃穆无比。这时候周围的植物风仿佛感应到一丝绝强的气息，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且见空门大师猛地张开大口——赫然是佛门狮子吼！
“呵。”所有人都听到了逍遥所发出来的叹息声。
“郎，她让我来对付！”菁菁突然松开逍遥的手，旋然转身，墨绿长剑铿然出鞘，幻化出数十多艳丽的花娑，攻势凌厉，奇妙无比。
“哦，您说俺丈母娘啊，她正在俺家里喝茶，赔俺媳妇聊天呢。因为你对俺太凶了，所以俺就认她做丈母娘了。”
“郎，你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菁菁依偎在逍遥怀里，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轻轻地吻了逍遥的右脸。
空门大师对段宛如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他对段宛如行了礼，问道：“段施主早禅佛经，理当知道这浩然正气，只今何出此言？”
逍遥一改脸色，冷道：“空门，你识趣的最好给我让开，我的自制力一向很差，要是发起怒来恐怕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废话少说！快说，师姐她人今在何处？”
“哪里走！”
“荒谬，自我踏足江湖以来从未改过装，又何来易容一词。”
空门大师摇头道：“素女楼乃人间仙境，贫僧无缘过往。”
这时逍遥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剧烈的颤动，只听逍遥痛苦无比道：“时候未到，只有暂时沉睡了，然，咱们会再见的，啊——”
“好毒的计谋啊。”八个逍遥由衷感叹。
空门大师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道：“逍施主佛基深厚，老衲是不会让逍施主误入歧途的。”
“大师和鬼王是同一级数的高手，今日一战，如果逍遥不死，自当收益终身了。”逍遥慢慢地挥动红颜剑，每一次挥动，红颜剑都凭空发出轻灵无比的鸣声，轻灵的剑鸣声仿佛无穷无尽，听在众人耳里，不禁大感心情舒畅，暂时均将所有烦恼抛之脑后。
“嘿，大师的狮子吼果真厉害，您让我逐渐回想起了一些事情，虽然很模糊，但至少解开了我心中的少许疑惑。”逍遥笑看着空门大师，再道，“玄妙迷幻、飘逸潇洒、不受拘束，从而到达真正的剑道无极，逍遥江湖。这就是在下所追求的剑道，道法自然，剑道依然。”
“给我滚开！”逍遥一时走神，这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了拓拔柔的嗔怒声，逍遥转身一看，原来拓拔柔已被几个握倒的男子围住，险象环生。
乖乖，逍遥这一喊可不得了，原本一个逍遥，一道白色强光过去之后，段宛如的周围赫然多了八个逍遥，他们手里都拿着闪烁着红光的红颜剑——逍遥的修为更进一步了！
“影之分身术！”
众人多逍遥说的话都非常费解，但馨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娇躯不禁颤抖了一下，脑中忽闪过一个意念，但只是一闪，瞬间就消逝了，使得她找不到源头。馨然神色复杂地看着逍遥，檀口微张，仿佛有无数情怀要对逍遥倾诉。
“正邪之分不过在于人们的意念，佛语有云‘升若降，降若升，众生平等’，在我眼中，正邪本为一体。”逍遥随手指向郭剑，严声道，“正派之中类似这种人渣还有很多，这一点我想大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然儿，你给我把这妖女的嘴封住！”
“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段宛如看了一眼逍遥，随即哼声道：“浮事浪子，凭何而来凛凛正气，方才所为不过是一些障眼之法。”
“哼，大师怀有救济苍生的博大胸怀，参加武林大会就是为了能尽早消灭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好让黎民百姓早脱苦海。”馨然此时心境犹如古井，波澜不惊。逍遥曾给她的那种玄妙的感觉在他搂住菁菁的一瞬间就如云烟一般飘散了，她自问已经看透了逍遥，把他也规划到寻常男子的行列去了。
菁菁想反驳，却被逍遥阻止。
“大师是否知道素女楼还有一位得道高人呢？”这时逍遥则微笑地看着段宛如，“当然，这位高人指的不是您。”
“比预料的要早一点吧，无法和自己现在的身体融合啊。”逍遥这时候抬起头，望向和菁菁对峙的馨然，“然，你也在这儿啊。老头子说得没错，你和烟儿都转世了。”
逍遥听在耳里，随即大笑道：“宝贝，为夫先欠你一个人情了！”逍遥横剑猛扫，凭着蛮力硬是逼退了段宛如。且看逍遥抓住时机，红颜剑往天上一抛，双手迅速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
“是！”
其实逍遥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挑简单地说，其实李芸芸师父是段宛如的师姐，而她的母亲却是段宛如，她的亲生父亲并不是谭师倚，至于那人是谁，恐怕只有段宛如自己知道了。江湖龙蛇混杂，关于谭师倚和段宛如的爱情故事有很多种说法，如今又多了一种说法，想必不过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武林了吧。
“胡扯！”
“俗，有多俗呢？你一个和尚不在佛堂里念经拜佛，却来参加劳什子武林大会，你敢说你不俗吗？”菁菁对空门大师的“骚扰”也深感不满。
“我师父和师娘在亲热，你嚷什么？”拓拔柔出生塞外，自身性格开朗活泼，视男女亲热为正常之事，当下对空门大师的“不懂情趣”提出了意见。
“大师是否知晓素女楼的确切位置。”
就在两人你进我退，缠斗不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声声琴弦之声。琴声悠远而富有魔力，让人听了之后心神飘忽不定，就似大海中的一帆小船，只觉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琴声越来越急，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这时候，群雄之中功力不济的已经倒在地上痛苦不堪了。
“哼。”逍遥释然而笑，朗声道，“原来如此。空门大师，逍遥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一道青色强光之后，逍遥又垂下头，气喘吁吁。
“我的头好疼啊！”拓拔柔武学修为不过泛泛，自然抵挡不了如此魔音，此时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呼。菁菁人影忽然闪到拓拔柔身旁，挥手点了拓拔柔的睡穴，便把拓拔柔抱入怀中，随后对逍遥道道：“郎，现在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了。”
“请说。”空门大师早先自谭师倚向他提及逍遥之后，就对逍遥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这也就是他为何参加武林大会的原因。和逍遥见面之后，他便萌生了劝逍遥归依佛门的念头。
“胡扯！”
“他还是人吗？”
“正是。”逍遥打了一个响指，笑道，“小子觉得很奇怪，谭前辈曾跟晚辈提及前辈从不轻易露出真面容，只是为何这次却大改初衷了呢。”
“厉，厉害……嘿，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逍遥慢慢地抬起头，这一刻他笑了，还是那种笑容，绝对的自信，逍遥又回来了！
“话不投机，多说无益。”逍遥拉着菁菁的手转身就想走。
“别听他的鬼话！”
“什么浩然正气，不过是江湖小辈虚张声势的伎俩。”这时候，一个女子飘然而落，轻盈无比的身姿宛如临凡的仙子，绝美而清丽。女子面貌极似李芸芸，不过她年龄怕在其之上。逍遥曾见过女子一面，自然认出此人就是李芸芸的师父、素女楼楼主——段宛如。段宛如身后紧随着飘落下十八个姿色不俗，模样清秀的负剑女子。
“哼，就是你摆脱了和鬼王嫌疑，也洗脱不了和姬妖女纠缠的关系。”
不过很奇怪的是，这两次所见到的段宛如和前些日子瓦岗偶遇的段宛如身上散发着两股不同的气息，虽然很微妙，但是还是被逍遥察觉出来了。而且那个模样的段宛如比现在的段宛如可美多了，虽然无天壤之别，当差异还是有的。
只要是人都知道龙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竟然听到了龙的吼叫声，当下所有人都停下了打斗，惊愕无比地看着吼声的主人——漂浮在空中的逍遥。
场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这时候远方传来一阵轰隆的声响，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逍遥大概摸清了事情的原由，于是同时传音对空门大师和馨然道：“想必她的性子本是如此吧？”
“然儿，你是素女楼这几百年来佛性之大成者，只有你才能领悟祖师婆婆留下的心经，待你参透心经之时，就是你羽化升天之日。欲参心经只有断绝一切情欲，如今你的表现令为师很失望。”
……
逍遥的脑中这时候突然闪出了一个怪诞的念头，于是他凝聚内力，传音对段宛如道：“前辈可曾记得瓦岗一别？”
逍遥慢慢地抬起双手，这时候红颜剑的光芒空前明亮，仿佛可与天上的日光争辉。
“呵。”又是一声叹息，“想不到在这个时候醒了。是命么？”这个声音乍听起来和逍遥的嗓音很相似，但细听之下就能发现其中的不同。这个声音仿佛是只有经历世事沧桑的人才能发出来的，磁性很重，很感人。
“剑涌大江！”红颜剑倏然落到逍遥的手中，逍遥闪身上前，红颜剑啸然发出一连串的清鸣声，且看一时间逍遥人影幻化，剑光万丈，大有吞噬天地之势。
“一派胡言！”
段宛如仿佛猜到逍遥内心的想法，秀眉不由地微皱一下，问道：“你难道见过师姐？”
“那就得罪了！”
这时候周围的人们也相互斗开了，一时间比武会场杀声震天，方圆百里之外都能清耳听见。
“明白了！”逍遥呼出一口气，笑道，“谭老头子当年所爱的并不是段楼主，而是段楼主的师姐，在以后某个春宵花月夜后芸芸诞生了，不过至于她的父亲，咳，也就是俺的丈人，怕不是那个人吧。”
“妈呀，是军队！”
“段老太婆，别口口声声骂我妖女，我哪一点妖了？”姬婵娟可不愿意别人在逍遥面前诋毁自己。
逍遥料想不到空门大使竟然会出这招，同时又没时间躲避，避无可避只有直取！
“那个人”一说出，段宛如怒然而起，身如狂风，剑如闪电，瞬间对着逍遥刺出了几百剑。
段宛如转身对馨然冷道：“你师妹已经着了他的道，莫非你也要步她的后尘？”
“刘元进的十万大军啊！”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自重。”空门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把两人营造的浪漫温馨的气氛都破坏了。
“不，这不是逍郎的声音！”菁菁其实就是姬婵娟，场上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除她无二了。
当下所有人都被这一声震住了，连事发者空门大师也一样，因为场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巨大的吼声，而这个吼声仿佛来自一个远古的生命——龙！
“他居然完全漂浮在那里！”
红颜剑铿然飞出，随着逍遥的动作闪烁出凌厉无比的剑气。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招，这一点逍遥是深知的，所以他一出手就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有效且最厉害的杀招。
“有什么不敢，老太婆，老太婆！”
逍遥看了拓拔柔一眼，随即对空门大师笑道：“大师不是又要为咱们念佛经了吧？”
“吼——”
空门大师对逍遥这一招也很是惊异，现在的逍遥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很难让他联想起那个不拘小节又不失儒雅的逍遥。不过，空门大师并无慌乱之色，他自问有绝对的信心截逍遥这一招，并死死封住逍遥的前后路。
一旁的武林群众不乐意了，人们纷纷指责逍遥。
空门大师这一怒吼如惊天之雷，又如大地之撼，震地四方俱动，天地无色。逍遥首当其冲，只觉一股强地不能再强的冲击泼破空而来，耳旁充满了空气被击穿而发出“呲呲”的鸣声。逍遥的头仿佛要爆炸了一般，难受又疼痛无比，他不由地发出了痛楚无比的吼声！
逍遥眺望前方，看到从战斗一开始就消失不见的东方剑等人正骑马奔来，而他们的身后则是黑压压的骑兵队，骑兵后面紧跟着一排排整齐严装的士兵。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逍遥一边抵挡着段宛如的攻击，一边苦寻着对付她的办法。
可是空门大师依然站立不动，同时天地十八剑也站住了，她们都一起望想渐渐飘升的逍遥。
娟儿的功力竟不再我之下！逍遥吃惊地看着菁菁的曼妙身姿。
段宛如幽幽一叹，随即转身指着逍遥道：“逍遥与妖女邪魔为伍，天理不容，现在正是考验你佛根的时候，为师命你率天地十八剑捉拿逍遥，并废其所有功力！”
众女宛如天仙下凡，看地场中诸男恍然忘了自己，心神早已飘忽到九天之外。
“师父，他所修炼的的确是浩然正气。”馨然又感觉到逍遥给她的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了，而且这次愈加强烈，“徒儿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宛如源自天地的气息。”
段宛如冷冷地看着逍遥，看上去并不理解逍遥所刚才所说的话。
“阿弥陀佛，色既是空，空既是色，逍施主难道还看不透这些红尘俗事吗？”
“隐忍鬼术！”段宛如赫然看着逍遥，随即怒容慢慢变浅，静下心道，“想不到你竟是鬼王的走狗。”
“徒儿不敢。”
馨然欲袭身攻向姬婵娟时，一个抚琴女子翩然落至，此女赫然正是玉女宫的宫主——姬诗妍。姬诗妍带着得意的笑容对段宛如笑道：“段宛如，二十年不见，你可比以前老多了。”
“妖女，你竟敢辱骂本座！”